第12章
  96年这时候从县里通向h市的路仅有一条,虽然早早就由泥路变成麻油路。耐何车多路少,没两年的功夫,好好的麻油路就变的坑坑洼洼。大客车走在这样的路上,不停的摇摇晃晃,震的人头晕眼花。如果不是刘滢修真后身体素质变好了,说不定跟以前小时候一样吐的乱七八糟,等到h市两腿直发软,几天都吃不下饭,整个人都跟着瘦了一大圈。
  就算不会吐,可刘滢还有忍不住有些头晕。由于长途的客车并不是很多,加上车查的又并不严,原本只能坐十来个人的客车,硬是挤进了三十几个人。有些没位置坐的,就少收点钱,全部挤站在道中。天热人又多,满车的汉酸味,熏的人实在难以忍受,特别是刘滢鼻子又灵敏,更是受罪不少。
  相对于刘滢,刘海跟刘涛兄弟俩就精神许多。丝毫不被车上的异味吓到,一路颠簸几个小时,依旧神采飞扬的关注着公路两边的景色。看到路两边新起的高楼,还兴奋的一起讨论个不停,眼中不时的露出羡慕的神彩。
  总算让刘滢挨到h市,车都还没停好,刘滢就已经拿好行礼准备第一个冲下车。三兄妹全下了车,刘滢路熟,即便与2013年的路况有许多不同,但也不至于迷了路。于是与大哥商量不用再打电话麻烦爸妈来接人,自己打摩托车去就行。反正奶奶给他们塞了二十块钱的防身钱,坐到爸妈住的地方足够了。
  刘海毕竟人还小,就算家里当惯了小霸王,但是面对陌生的环境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有些茫然无措。听到大妹说知道怎么去找爸妈,当下就有了主心骨,急急忙忙点头同意随她拿主意。对他来说只要能找到爸妈,怎么去他都无所谓。
  一旁的刘涛看着那宽大的马路,来来往往的各种车子有好奇,也有不安。当有路过的人看向他时,吓的他缩起了小脑袋,紧紧的靠在姐姐的身旁,就怕被人抓了去。出发前奶奶告诉过他,城里有专门拐小孩卖的人。奶奶让他跟紧姐姐,要是让人给卖了,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听到大哥同意了,刘滢便不再耽搁时间,毫不费力气的拎着一大麻袋的衣服,向路边等客的摩托车司机走去。挑了个年纪稍大些,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司机敲定了价钱,朝大哥跟弟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过来。手上的麻袋装的衣服多,麻袋要是绑在摩托车后面,三个人就要坐不下。刘滢果断的让大哥跟弟弟先坐,她坐后面,行礼不用绑直接拎在手上,打了个手势就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麻袋里除了三兄妹的衣服,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土特产,全部加起来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就这样单手拎着,别说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就算是成年人久了也受不了。看刘滢拎的轻松好似在拿棉花的样子,让四周路过的看到的人直傻眼。就连开摩托车车的司机也错愕的下巴的差点掉下来。
  怪物,众人一致的心声。
  刘滢可不管别人怎么想,依然故我的拎着大麻袋,脑海中想到快点到目地土。要不是考虑到大哥在,她哪里要这么辛苦,给人当猴子看。早一甩手,将麻袋直接丢进空间里省事。
  摩托车因载的人多,再加上刘滢的再三叮嘱,所以一路都走的很慢。东拐西拐的出了市区,平坦的水泥路慢慢变成坑洼的黄泥路。车子一经过,立刻飞尘满天,风一吹过,脸上、鼻子里都有黄泥尘的痕迹。刘滢用灵力凝成一个无形的护身罩,将她跟弟弟周围的粉尘隔开。这样风一吹,四周的尘土便无法再沾到身上,吹的人眼睛的都睁不开。
  一直好奇的望着四周的刘涛,感觉到身上的变化回头看了姐姐一眼。见姐姐笑着跟他点了点头,就知道是姐姐帮的忙,刘涛眨眨眼睛,小声的跟姐姐道了声谢。
  “谢姐姐。”
  刘滢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盯着公路两边看,水灵灵的眼里漾着浓浓的怀念。03年后,这条黄泥路就改造成宽阔的水泥路,直通市里。就连那长满半人高野草的公路两边,也变成了一座座时髦的商业办公楼。望着现在还是野草的路边,刘滢心里既觉得亲切,又觉得有些陌生。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远远的就看到了刘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菜地。没错,就是菜地,她爸妈从农村出来到h市做了二十几年的工作就是做菜。由于出来的时候没有钱,又没什么文化,在村里人的介绍下,只能做农村人最拿手的活。从h市本地人手中租了几亩田地,老老实实的种菜卖。这时的菜并不贵,所以挣的并不多,但也好过呆在农村里靠天吃饭。
  第十八章 再见父母
  最起码凭着种菜,爸爸跟妈妈有了让几兄妹上学的钱,还有一家人开销的生活费。等兄妹三人读出来后,爸妈又存足了钱,在h市卖了块地,建起了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房。
  听起来这样的结果是不错,只是种菜的种种辛酸不是一般人能体会了的。若是可以,她希望早些挣点钱,让爸妈租个小店铺,过过轻闲又能挣到钱的好日子。不让爸妈像上辈子那样,连五十都没迈入,头上早早就长满了一根根的白发。身体也因劳累过多,显的又瘦又黑,额头上也爬满了皱纹。
  当看到一排排红色的砖瓦房时,刘滢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排排粗糙的红砖房里,其中有一间就是爸爸跟妈妈住的地方,也相当于她的别外一个家。下了摩托车,将十块钱的车费给了司机,也不管大哥跟弟弟有没有跟着来,拎着麻袋就往爸妈住的地方直奔而去。
  见刘滢跑了,刘海跟刘涛自然也不甘落后,急忙跟着跑。
  十几米的路程,以刘滢现在的速度,没有几秒钟就到了。门开着,一进门刘滢就看到在家等候电话的爸爸跟妈妈。这时装电话还挺贵的,不过为了能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听听儿女的声音。爸妈还是咬牙给装上了,早上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刘爸跟刘妈便早早的坐在电话机旁等候儿女打来的电话,就怕错过了,连地里也没敢去。
  “爸,妈,我们下来了。”望着依旧是一张黑瘦的脸,却年轻了许多,头上连一根白发都没有的父母,刘滢微红着双眼,哽咽着低喊。
  “爸爸,妈。”
  随后跟来的刘海跟刘涛奔到刘爸刘妈身边,激动的叫个不停。
  “诶。”刘大生跟妻子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傻愣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几个儿女,呆呆的应着。倒是妈妈李媚娟醒悟的快,一把接过刘滢手中沉重的麻袋,盯着几兄妹脸沉子下来,气不过的怒道:“你们几个兔崽子,怎么到了也不给个电话,让你爸去接你们。自己跑了回来,下来的时候爷爷奶奶没有教你们,要打电话给妈妈吗,万一要是让坏人给拐了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妈妈,姐姐认的路。”从爸爸怀里探出头,刘涛小声的反驳。
  “是啊,妈妈,大妹她知道怎么来这里,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没事,好好的到了吗?”不甘于人后,兴奋过后,刘海也争着跟妈妈抗议。唯独刘滢没有说话,低着头反思,事情确实是她没想好。只以后她认的路,能带着大哥跟弟弟找到爸妈的住处。却没想到她在父母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就算知道怎么来,事先也应该给个电话,让爸妈心里有个底。
  “你们还敢嘴硬。”看着兄弟俩不以为然的样子,李媚娟气不过的抬手想给兄弟俩一人一个铁沙掌。可惜手还没举起,就被刘大生紧紧的抓在手中。
  “好了,你跟孩子们生什么气,他们好不容易才下来一趟。再说他们也没出什么事,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滢滢过来,给爸爸看看,哎哟,不得了了,爸爸的小丫头长得的画里的仙女似的,居然这么小就会认的路了。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将来一定是个读大学的料。”
  好不容易盼到孩子们下来,刘大生哪舍得让孩子让妻子打骂,不由分明的将几个孩子护在身后。再看看家里唯一的小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白白嫩嫩的,比城里的孩子还要好看。刘大生忍不住蹲下身子,稀罕的拉着刘滢的手,左看右看,眼里写满了自豪与浓浓的期盼。
  王婆卖瓜的暗想,他家的孩子,也不比任何人的差。
  刘大生小时候只读到小学二年级就因家里实在没钱,就停了学业。在农村里觉得没有读好书并没有什么,但出来后方知悔恨,书读的少。干的是最重的活,挣的却没有那些轻松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少。苦过来的刘大生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将来再跟他一样,只能在地上刨食,打心眼里希望儿女读好书,将来出人头地。就算三个儿女都读大学,他会更辛苦,也心甘情愿。
  “爸。”刘滢被自家爸爸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低下头,别扭的叫了声。
  “孩子他爸,你还真别说,这次下来几个孩子比过年时看的还白胖不少。真不知道爸妈是怎么养的,怎么长的这么好。”听到刘大生的话,李媚娟这才仔细的瞧了瞧三个儿女。个头都长了不少,看着一个个白生生,胖乎乎的喜人样,眼中掠过一抹惊讶。
  家里的情况,李媚娟比谁都明白。要说大儿子身上长肉,她可是一点也不惊奇,就凭着老爷子偏心专给刘海时不时的加餐,刘海想不胖都难。可奇就奇在女儿跟小儿子身上,长的一点都不比他哥差,甚至还更好看些。白白的,像没晒过太阳一般。先别提家里都吃了些什么,依着她妈的性格,平日里不可能少了滢滢跟刘涛的活计。特别是滢滢,在家里忙上忙下的,看的她都心疼。
  只是想到都是妈在带着,所以就算心里不舍,李媚娟也从来没敢跟提过刘奶奶半句不是。想到这里,原本还有些高兴的心,立马就堵的难受。女儿就算将来总要嫁人的,但那也是跟儿子一样,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妈妈,我们在家里天天有肉吃,想不胖不都不成。”凑到李媚娟跟前,刘海兴奋的说。
  “是啊,妈妈,我们这次下来还给爸爸跟妈妈带了不少野猪肉跟野鸡肉呢。”刘涛一派天真的补充道。说完还不忘现宝似的,从麻袋里找出用塑料袋包的好好的腊肉拿出来,急切的呈现给大家看。
  “呀,还真不少,少说也该有十来斤吧。”接过刘涛手中的腊肉,李媚娟惊奇不已的惊呼。
  “这肉是哪来的。”
  刘大生一句话问到了事情的关键。这烧钱的玩意可比猪肉贵多了,家里的情况他都清清楚楚,根本不可能有那个闲钱买野味。刘老爷子别看他平日里在家里咋咋呼呼,其实也不过是个病秧子,干不了什么重活,让他进山里打猎,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不现实的很。至于他妈,一个妇道人家,农活做的多练出一股子力气,但用于打猎还差的远。
  除了两老,家里就剩几个孩子,刘大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就算真的告诉他真相,刘大生也不会相信,这些肉是看起来没几两重的小女儿打来的。那比告诉他天上有两只猪在飞,还更容易让他信服些。
  “爸爸我知道,这些肉是奶奶拿回来的。爷爷老是问奶奶这肉是哪里弄来的,奶奶真讨厌就是不说。”听到爸爸的提问,刘海嘟嚷着嘴,不满的打小报告。
  刘涛知道真相,倒是很想告诉爸爸,但想到奶奶的警告,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只敢小心偷偷的瞄了一眼姐姐,见姐姐也在看他,连忙用眼神表示他一定保秘,不会告诉任何人。刘涛心里想的很单纯,就是怕姐姐生他气了,以后再也不给他好吃的各种仙果。
  想到姐姐时不时塞给他与平常有很多不同的水果,刘涛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十九章 古董电视
  “妈弄来的。”夫妻俩对看一眼,眼里都浮现着不解的光芒。不过听到刘海说连老爷子都从刘奶奶那里问不出什么事来,俩人顿时没了声。摇了摇头,也不问了,就算想问,长辈的事也轮不到他们来说。
  “好了,别管这些有的没有,看看孩子们都坐了半天的车,肚子也该饿了。孩子他妈,赶紧把菜弄好,早点让孩子们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将麻袋跟腊肉放好,刘大生沉声催促。
  “好,我这就去忙,海子,你带妹妹跟弟弟一边去玩。看看电视也行,别走远,一会就可以吃了。”挥了挥手,李媚娟动手洗起了锅,还不忘留心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