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真正的 无限的……恐怖
  “那你想试试死吗?你能够想象那无限的恐怖吗……你想亲眼看见自己的肉体被一把剪刀一点一点慢慢揉碎吗?你这个狗屎,你想死吗?”
  声音越来越大,眼前的光景也越来越清晰,就像是那层厚厚奶油泡沫被人完全抹去,让宋乐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身前半尺不到的地方,有一个表情狰狞的黑发青年,他在疯狂地大叫着,黑色的眸子里泛着灰白色的光芒,像是死去多时的尸体才有颜色。
  宋乐想笑,但是他笑不出来,不是因为嘴里被塞着冰冷的枪管,而是他发现:他似乎陷入了一个永远没有止境的梦魇。
  梦魇里,有真正的、无限的……恐怖!
  咕嘟、嗤啦……
  饥饿之火四处开始熊熊燃烧,每一滴汗水都会被迅速蒸发,每一口唾液都会被灼烧到只剩下焦臭。
  “饥饿饥饿饥饿……”
  不知道多久之前听过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可怖的字眼。
  ‘应该做些什么。’
  宋乐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不是进食、不是逃跑、也不是顺应着那个永远无法脱离的命运圆环继续前行,我应该做些什么,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宋乐在心里大吼大叫,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些,逃离这永无止境的梦魇。
  可惜没有用处,饥饿的感觉,像是死神的镰刀一样在他的喉间散发冰寒的死亡气息。
  “空的,那里是空的!”
  “五官是空的,脑壳是空的,肚腹是空的,连胸腔也是空的,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的!”
  “它们需要被填满,现在、立刻、马上!”
  宋乐知道这不是他在大喊大叫,甚至这些都不是真正出处他的思想。
  但是知道又能怎样?
  他依然要被饥饿操控,被那个声音,被那个幻象中见到的巨大的、连自己一起吃掉的怪物操控。
  “食物!”
  宋乐无法自控地低声吼了出来。
  “食物!”
  他又吼了一声,冒着熊熊火光的双眼瞪向黑发青年。
  .
  .
  张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半分钟之前还好好的,几只菜鸟轮回者老老实实地听他讲述轮回世界的可怕,
  短短半分钟过去,那个明显就是个废宅的小胖子莫名其妙发疯,连沙漠之鹰的枪管顶在嘴里都不管不顾,执拗地向那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同伴走去。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家伙的眼神看起来是那样的异样?
  真的,张杰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眼神。
  冰冷、无情、恐惧、凶狠……
  不对,都不对,那对眼睛里面空空如也,什么情绪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好像也不对,应该是那种,那种……
  张杰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这个神秘家伙的眼神,他感觉对方看他的眼神,有点像他平常看待宰羔羊的眼神。
  还不准确,那是一种更加……
  ‘不!还不对!’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张杰的脑海里,他的心脏瞬间被死死地攥住了,他无法挣扎,无法呼吸。
  ‘该死的,这些我经历过!’
  ‘真的,我发誓,我用我的性命、我的荣誉、我的一切发誓,这一切,我经历过。’
  ‘天呐!那个家伙,那个叫做宋乐的家伙,他向我走过来了。’
  ‘他会把我手上的沙漠之鹰吃掉,真的,我亲眼看到过这种可怕的景象!’
  ‘吃了,吃了,果然吃了……’
  张杰无法自控地大叫起来:“死去吧!你这个怪物!”
  他尖叫着,不顾一切地扣动手上无限子弹版沙漠之鹰的扳机。
  他要杀死这个给他噩梦般恐怖感觉的家伙,他想用鲜血和刺痛让自己清醒起来。
  然而……
  喀喀喀,击锤敲击在子弹尾部的声音不断响起。
  呯呯呯!无数玛格南大威力子弹击发,去了它们该去的地方。
  这时,张杰无比惊恐地发现,他的手腕都被沙漠之鹰巨大的反震力量震麻了,那家伙的脑袋却没有被爆掉。
  子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胖子的嘴连通着无底的深渊。
  这是怎么回事,冷汗从张杰额头渗出,汇成小溪,蜿蜒而下。
  哐当、嘀嗒、扑嗵……
  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汗水滴落的声音,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还有喀嚓喀嚓……
  为什么有喀嚓的声音,那是……
  张杰顺着声音找到了源头,那是他塞进怪物嘴里的沙漠之鹰枪管,被怪物咀嚼的声音。
  天呐!
  怎么可能,这可是从主神空间兑换得来的无限子弹沙漠之鹰,怎么可能被它硬生生地嚼碎吞掉?!
  窒息!
  张杰张大了嘴用力呼吸,却吸不进任何一丝空气。
  他的周围的空气都被那一声声可怖的咀嚼声压榨殆尽。
  喀嚓,喀嚓!
  枪管没了。
  喀嚓,喀嚓!
  枪体没了。
  喀嚓,喀嚓!
  扳机护圈没了。
  胖子的嘴巴顿了一下,张杰会意,赶紧松开握在扳机上的右手,鹌鹑一样和同伴们躲进车厢角落。
  .
  .
  食物——“张杰的无限子弹沙漠之鹰手枪”,满足了“它”和“它们”的需求,“它”和“它们”暂时放过了宋乐,让他暂时从“依靠本能觅食”的危险状态中苏醒了过来。
  他的身体回复了正常。
  肚腹里没有那种烧灼似的“空”的感觉,五官、大脑,以及各种器官也回到了身体里,除了脑子里因为骤然多了许多信息而混乱得像一团岩浆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只是,如果下次没能及时获得食物的话,“它”和“它们”还会让宋乐品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等到食物完全消耗殆尽,等待他的便是永恒的死亡。
  至于“它和它们”,大概会找到另外一个宿主。
  为什么宋乐会知道这些,他不知道,也解释不了。
  车厢里有四男二女,看模样像是华人,然后车厢尽头站着6名全副武装的黑衣外国人,还有3名便装的平民,黑人、白人都有。
  华人中有三男一女被他吓坏了,那些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剩下两人在其它地方。
  他们被淡淡的白色光幕笼罩,9名外国人则没有,他们自顾自的交谈,完全没有注意到发生在这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