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事后
  赵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浑身黏糊糊湿腻腻的,嗓子也干到冒烟。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提不起劲。
  赵青用手摸了摸额头,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赵晓岚听到赵青醒来的动静,端了一碗粥过来,她亲自用调羹盛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贴心地问赵青清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赵青嗓子眼干涩的厉害,先尝了尝妈妈的粥,结果就被烫着了。
  赵晓岚赶忙拍了拍赵青的背:“你这孩子,真是不够小心的。”
  赵青本就身体不适,被妈妈这一拍更是痛得受不了,他蹙起眉头忍耐,小声提醒妈妈:“妈……别拍了。”
  赵晓岚也是看到了儿子的脸色,讪讪放下了手,她急忙站起来:“青子,妈给你倒杯水去。”
  要说这赵晓岚真不是个伺候人的主,她看赵青被粥烫到了居然就给赵青倒了一杯凉水。
  赵青干得连话都说不了什么自然不会在意这杯水的凉热,他捧起水咕噜咕噜就灌下去了,赵青现在身上还穿着校服呢,下身一片狼藉,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洗个澡。
  于是赵青就向他妈问出来了。
  妈妈想了一阵,还是同意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应该是可以了,不过保险起见你别洗里面啊。”
  赵青脸一红,他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在自己母亲面前暴露自己这样异样的状态着实是有些让人耻辱,他为掩饰自己的羞耻问了母亲一句:“妈,今天帮我请假了没?”
  赵晓岚就在后面观察儿子呢,听见儿子的声音立即就回答了:“你爸早上就给你班主任请过了。”
  赵青听见妈妈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回复完妈妈后他进浴室的动作更快了,甚至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在地。
  赵青发着高烧,脑子还是有点不清楚,他脱下衣服裤子,赫然见着一条干了的血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路蜿蜒往下都到了脚踝。
  所以怎么丢人妈妈都看到了吗。
  赵青心里难受。
  他打开淋浴头,温和的水流滑过他的每一寸肌肤,包括那个隐秘的小洞。
  尽管水流柔和,但它到了那一处仿佛就化为了凶狠的硫酸,刺破他的伤痕,逼使赵青想起昨日的痛苦。
  赵青急忙移开淋浴头,后方的痛楚就像是让他再次遭受了侵犯。
  赵青闭上眼睛,生生咽了口口水。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等他张开眼的时候决定不再用水冲那个地方了,只是浅浅地洗了一下身上其他脏了的地方就算完事。
  赵青换上睡衣,一洗好澡就又躺床上了,他闭上眼再次睡了过去。
  下午四点半,赵霞推开赵青房间的门:“Happy birthday!”
  今天赵霞显然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她在已经入秋的季节里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手上还提着一个小礼盒。
  可惜没人欣赏,赵青的床上隆起一个鼓包,他还在睡。
  赵霞不理解,昨天是赵青的生日,她从放学就开始等赵青,结果到了晚上十二点他居然还没回来,要知道她可是从来没这么晚睡过的!
  她一般晚上九点就上床睡觉了,昨天为了等赵青她足足延迟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害得她上午上课都集中不了注意力。今天降温了,自己依旧为了给赵青过生日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裙子,还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
  赵青现在还在睡!
  赵霞生气,她放轻脚步走到赵青床边,揭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了一张有着不正常潮红的睡颜。
  赵霞探了探赵青的额头,她放下手来,转身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接着大吼:“爸爸,快来看看,赵青好像要死了!”
  冯勇和赵晓岚听到这声吓了一跳,赶紧往楼上跑。
  “怎么样?”赵晓岚问正在给赵青量体温的冯勇。
  冯勇抽出体温计,表情凝重:“39度5。”
  赵晓岚长舒一口气,她转向攥着小礼盒的赵霞:“霞霞,你大惊小怪什么,你哥没什么事。”
  赵霞小脸一低:“哦,好吧。”
  冯勇:“晓岚,好像问题是有点大,我觉得得送医院了。”
  “什么,冯勇你别吓我,青子他不是才39度5吗?”
  “温度已经很高了,而且咱们说了怎么久了青子都没醒,我怕出什么事,必须得去医院。”
  赵晓岚阻断了冯勇打算去抱儿子的手:“不行,去医院我们怎么和医生说,难道说实话吗,坚决不行,对了,青子是不是还没吃过药呢,对,吃药,吃药就能好了,我去买药,你不许去医院,就听我的。”
  赵晓岚着急忙慌地出了家里的别墅。
  冯勇焦急地坐在赵青的床沿上,他从来都拗不过妻子。
  赵霞趁妈妈走了急忙问爸爸:“哥哥会有事吗?”
  冯勇看着小女儿黑漆漆的眼珠,对她笃定地说:“绝对不会有事的。”
  冯勇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抱起儿子往卫生间去了。
  赵霞问他干什么,冯勇告诉她去给哥哥刷个牙。
  “嗷,也是,赵青一天都没刷牙了,嘴肯定很臭。”
  后来妈妈买药回来给赵青灌下去了,幸运的是赵青果然慢慢烧就退了。
  只是他一直到晚上才醒。
  赵青错过了他的十八岁生日。
  似乎只有一个人记得。
  “大灰狼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粉红色裙子的小姑娘递给赵青一个金色包装的小礼物盒。
  赵青坐在床上,脸色苍白,但是他的心是愉悦的,两日的疲惫似乎都被这个包装老土的小礼物给驱散了。
  他之前一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过什么生日,娘炮兮兮的,所以他从未将自己的生日告诉过班上的同学和哥们。
  他十二岁以后爸爸妈妈也没有给他过过生日了,只有眼前这个裙子土里土气的讨厌鬼每年都记得,还当个节日一样,明明自己都不记得她的生日。
  赵青打开了金色包装,里面是很多很多的千纸鹤,有红色的,蓝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绿色的……
  “我上次就知道你很嫉妒我的千纸鹤吧,现在你有一百只了,去分给你们班的小朋友玩吧,我不嘲笑你。”赵霞自顾自说着,顺便偷看一眼赵青。
  嗯?赵青居然没什么表情,是不喜欢自己的礼物吗,真是岂有此理!
  “真丑,你果然没有美术天赋吧。”赵青开口,他本来很感动,可是一张开嘴这话就自己跑出来了。
  他拉不下脸来说什么煽情的话。
  赵霞佯装大怒:“嫌丑你就还给我,我不嫌你丑就很好了,你还挑三拣四。”
  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兄妹俩吵吵闹闹的,一派温馨场面。
  赵霞其实很想问问赵青今天为什么会生病,昨天那么晚为什么不回家,她的心里有很多个问题,她觉得爸爸妈妈和赵青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但是看赵青好像今天很难过的样子,她又决定以后再问他,对了,或许可以去问问爸爸。
  赵霞下楼来到客厅果然找到了正在看电视的爸爸和妈妈。
  “爸爸,昨天赵青到底怎么了,他怎么晚上不回家?”赵霞开门见山。
  冯勇有些慌乱,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她。
  妈妈率先开口:“小孩子家家的,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快去睡觉。”
  赵霞不高兴了:“什么叫这种问题,他是我的哥哥,我只是问一下而已。”
  赵晓岚没想到女儿会跟自己顶嘴,直接就瞪了过去:“你还敢顶嘴,怎么这么没教养。”
  赵霞很怕妈妈,立马道歉:“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冯勇开口了:“霞霞,你哥昨晚是去帮他朋友忙了,发烧是着凉了而已,你别想太多,快去睡觉。”
  赵晓岚见丈夫很明显是在帮赵霞又一个眼神朝冯勇瞪了过去,自己生了一肚子气,蹬蹬蹬上楼睡觉去了。
  冯勇急忙上楼。
  赵霞对爸爸这明显搪塞的借口很不满意,但她也没招逼他们说实话,只能不了了之了,赵霞叹气。
  赵青去楼下倒杯水吞叶酸,他现在非常希望自己能一次怀上,他可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了,现在走路身后还是有些疼。
  在楼下赵青见赵霞孤零零地站着就问她在干什么呢。
  赵霞:“赵青晚安。”说完就上楼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小丫头有心事啊。
  赵青继续倒水,他刚才一醒就发现体内被清理过了,估计是爸爸帮的忙吧,自己这么大了父亲帮忙做这事,哎,真是太丢人了啊,幸好刚才爸爸不在客厅,不然自己真是无法面对。
  回到房间,赵青吃了药,打开手机,发现瘦宇,马翁和李静姝都发了信息问他身体怎么样为什么没来上学。
  赵青如实回答发烧,并且告诉他们不要担心自己明天就回来上课,赵青还特意给李静姝发了一个笑脸表情。
  不一会李静姝也回他了,是一张可爱的猫猫表情包,赵青立刻感觉心里暖暖的。
  大黑那家伙怎么没给他发信息,不会是根本就没发现他没来上课吧。
  算了,不管他了。
  赵青又上网搜了一下男男同房的注意事项,给他看脸红了,啪的手机一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