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护膝换头面
  第二天一早,婉宁仍是早早起来去给祖母请安。一边捏腿,一边讲了昨晚去给父亲送护膝的事情。
  今天请安穆鼎没在,早朝很早,是来不及给周氏请安的,昨天在是因为休沐。
  早上出发时,穆鼎本不想戴护膝的,但是想想女儿一片心意,而且也确实很冷,就戴上了,多少戴上一天,也不枉她做一回。
  哪知今天皇帝陛下大发雷霆,把一众朝臣骂得抬不起头来,满朝文武全都跪下请罪,这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
  哪怕是盛夏,那朝堂的地砖都是带着丝丝凉意的,更不用说这本就冷的三月了。跪久了那寒意能顺着骨头缝往里钻,眼看着几位老大人脸色都不好,显然不只是因为挨骂。
  倒是穆鼎戴了护膝,虽然也凉,但到底隔了两层毛皮,果然像婉宁说的,又软又防硌。是以在皇帝宣布退朝时,穆鼎只是稍微活动了两下,就站起来了。
  眼看着几位老臣有点行动困难,穆鼎赶紧走过去掺扶。
  钟大人是两朝元老,今年六十出头,年前刚过完六十大寿,虽然身子硬朗,但到底不比年轻人。看到穆鼎前来掺扶自己,不由出口道:“还是年轻好啊。”
  穆鼎与钟老大人虽然差着不少岁数,但两人颇为谈得来,很有点忘年交的味道,因此说话也就随意得多,“在下可不是年轻,是命好。”
  钟大人没明白,看向穆鼎,“命好?”
  穆鼎看看周围并没有人看向自己,撩了下自己的朝服,显摆了下自己的护膝,“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昨天晚上刚送来的,今儿不就用上了?”
  钟大人的女儿都已出阁,自然没人给他做什么护膝,不由得笑骂,“得了便宜卖乖。”
  两人刚刚走出殿门,皇帝身边的太监就来传话,“陛下请二位大人去往上书房等候。”
  上书房就不像在大殿上那么痛苦了,皇帝给两人看了座,又商量了一下后续之事,才缓缓开口道:“刚刚朕真是气急了,跪了那么久,二位大人可还吃得住?”
  此时正事已毕,钟大人也看得出皇帝有意缓和气氛,因此开口道:“陛下要体恤臣属,体恤老臣一个就行了,穆大人命好,再多跪会儿也是无妨的。”
  皇帝听出钟大人的玩笑之意,转头看向穆鼎,“穆爱卿今天怎么得罪钟大人了?”
  穆鼎再次撩了撩朝服,“回陛下,昨日里臣的四丫头担忧臣早朝受冻,特意做了一副护膝,是以今天并不觉得多难熬。刚刚退朝时,臣一时没忍住,向老钟大人炫耀了一下。”
  皇帝大乐,“想不到堂堂宰相大人也有如此童趣的一面。”
  等到穆鼎和钟鸣都离开了上书房,皇帝沉思了半响,扭头看向身边的太监,“德胜啊,你去跟六公主说一声,就说最近天凉,朕最近膝盖不舒服。”
  德胜强忍着笑意,“是,奴才一定替陛下把话带到。”
  穆鼎回家后,先是去了周氏院里请安,还没等走进屋里,就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
  “祖母,这个叫拖鞋,是孙女儿从书里看来的,这鞋子没有后跟,穿脱方便,适合在屋里走动,如果晚上起夜的话也不耽误事儿。”
  穆鼎走进屋里,就看到婉宁拿了一双有面无跟的鞋子在那显摆。
  “母亲安好,儿子回来了。”
  “回来的正好,来看看婉儿做的这个拖鞋,我觉得在屋里穿还真是挺方便的。”
  穆鼎接过,看了看,“是挺有意思。母亲觉得舒服就好。”
  “对了,婉儿给你的护膝可派上了用场?”
  穆鼎脸上展现笑意,“别说,还真用上了,今儿陛下发了脾气,跪了大半个时辰,老钟大人都起不来了,倒是我穿了护膝,没受到冻。”
  婉宁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那以后每年冬天我都给父亲做一副。”
  周氏又吩咐道:“婉儿,我看这拖鞋不错,回头你多做两双,给你父亲母亲也带上。”
  “嗯,要是边角的毛料多的话,我想给哥哥们和妹妹也一人做一双。”
  “行,回头让司棋去给你找。”周氏顿了一下,“司棋你再找两匹料子出来,我看四丫头身上的衣服也旧了,给她做两身衣服穿。”
  “不必了祖母,很快公中就给大家做新衣了,婉儿有穿的。”
  “公中是公中,祖母的是祖母的。你拿着就是。”
  “是,多谢祖母。”
  穆鼎听周氏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婉宁身上的衣服,是有些旧了。
  他定的例,每年换季时都要定做新衣。他还记得去年秋天时得了一批好料子,当时他就发话,让王氏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一身,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没见婉宁穿过。
  穆鼎闻弦音而知雅意,知道母亲这是喜欢上婉宁了,有意给她撑腰。再看婉宁头上戴的钗子也确实素净、单调了一些。
  “我曾给你母亲一副红宝石的头面,怎么不见你戴。”
  穆鼎不提还好,这一担婉宁立时红了眼眶,“去年三姐姐及笄时说少一副合适的红宝石头面,因此被借去了。”
  只是借了就没还。
  穆鼎自然是明白后面的含义,脸色沉了下来,“安宁的及笄礼过去大半年了,既然是借,她不还你就不敢去要?”
  穆鼎向来不在意儿女之间的竞争,在他看来竞争是好事,只是如果连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也不值得他去给撑腰。
  立不起来,就不要怪别人。
  当然,保住自己的东西是一回事,对兄弟姐妹巧取豪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婉宁冲父亲行了一礼,“婉儿明白了,只是去年冬天一直断断续续的病着,现在时间久了,再要就有翻旧帐的嫌疑,婉宁不想姐妹失和。”
  穆鼎看到女儿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的不悦少了些,“罢了,回头父亲补给你一套更好的就是。但要是再看不住,就没有下次了。”
  婉宁面上一喜,明白自己现在开始入了父亲的眼了,“多谢爹爹。”
  周氏笑道:“瞧瞧,有了好东西,都不叫父亲改叫爹爹了。”
  穆鼎与周氏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告辞回到自己院里。饭后穆鼎没有去书房而是歇在了正房。
  “今日母亲要给婉宁多做两身衣服,我观她的衣服确实旧了,不像是去年新做的。之前我不管,但下次做春装时可不要再偏心了。”
  王氏点头称是,偏心这种事情哪家都有,再者说庶女与嫡女本来就有差别,有些偏心也是正常。
  不过夫君既然提出来了,她以后就要多注意些,至少明面上要维持公平。
  其实这事儿王氏还真是冤枉,虽然庶女的用度肯定比不了她的嫡女,但也没苛待到完全不给。当时的确是分了婉宁料子的,只不过被安宁抢了,她也懒得管。
  但这并不妨碍她给郑氏上眼药,“其实去年秋天那一批料子是分了婉宁的,想来是安宁去年及笄,想多做两身衣服,给要去了。”
  穆鼎听着心里不悦,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安宁抢东西了,再联想前一天请早安时那刻薄的话语,心里更是不喜。
  王氏也很懂得见好就收,“夫君是不是累了,我熬了参茶,你一会儿喝点,早些休息吧。”
  穆鼎点点头,“对了,你明儿抽空找副头面,再找些适合婉宁戴的首饰送过去,她的头上也实在太素净了一些。”
  王氏心里有些不高兴,穆鼎扫了一眼,“她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她母亲去的早,你对她好点,她日后感恩自然是报在你的身上,回头帮衬的不还是你的两个儿子。”
  王氏一听觉得有道理,婉宁与安宁不同,安宁有自己的母亲,也有自己的同胞兄弟,日后回报,肯定是先帮衬自己同胞兄弟的。
  倒是婉宁只有自己一个,是可以拉拢的对象。这么一想,王氏心里就舒服多了,只要能对自己两个儿子好,舍点首饰又算什么。
  第二天王氏就打点了一下内库,找了一副南珠头面,又拿了几样自己年轻时戴过的首饰,让人一起送到了清兮院。
  檀香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眼睛直放光,“姑娘,这下可是时来运转了,来奴婢给你戴上,回头啊,咱们去府里逛一圈,非得让三姑娘看看不可。”
  婉宁弹了下檀香的脑门,“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事儿没完呢,东西赏下来了,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两说。”
  檀香虚搂了下盒子,“我就不信三姑娘敢硬抢。”
  “肯定不能是来硬的,但却是可以来软的,你先收起来。赶紧帮我多纳两双鞋底是正事。”
  果不其然,歇过午觉后,穆安宁就打着探望的旗号上门了。
  “听说妹妹得了母亲的赏赐,不知道是不什么好东西,能不能让姐姐开开眼。”
  檀香一脸气愤,真是有够不要脸,明明说是探望,一句病情不问,上来就这么直白要看东西。
  这样的事以前没少发生,只要有她看上的东西,就说要试戴,然后就再也不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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