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认识你
  饭后林安还是让杨述找了避孕药吃掉,虽然最后没射在里面,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吃一颗吧。她可不想因为一夜放纵就揣个娃娃。
  泡个澡下楼,林安再次见到了另外两人。
  陈正昀和唐礼窝在沙发打电动,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像没睡好的样子。
  奇怪,他们不是早早就去其他房间了吗?通宵打游戏了?
  见到他俩一起下楼,陈正昀投来幽怨的目光。
  “你们昨天动静也太大了!”他控诉着,“活春宫是没看,听了一夜!”
  “挺了一夜。”唐礼拿下游戏的胜利,补充道。
  林安脸微红,装作没听到。
  “李想呢?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我带你去吧。”唐礼把手柄扔给杨述,“你跟他玩吧,小学鸡太菜了。”
  忽视身后陈正昀的狡辩,领着她往一楼尽头走去。
  李想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看窗外叽叽喳喳的鸟,然后将目光投向走进来的两人。
  “李想,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林安见到李想,急走两步,越过唐礼来到床边。
  李想望着面前担忧的人,刚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一闪而过的红痕。
  再看她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昨天那身,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林老师你……”他欲言又止,没想到林安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他们强迫你?”
  林安有些微尴尬,直起身子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喂喂喂,我们是两厢,不对,四厢情愿的好不好?”还没等林安想好怎么说,唐礼就出声了。
  李想觉得心里有阵火在烧,可是他并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火团成了一股郁气闷在胸口,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你们有什么冲我来,别为难她。她是无辜的。”
  唐礼只当他在放屁,根本不理他。搂着林安的肩膀就往外走:“好啦林老师,你看他这不是好好的吗?还会说俏皮话呢。”
  林安被带着走出去,回头担忧地望了眼李想。
  李想的手紧紧攥着,想要立刻带她逃离这里,可惜他什么也不是,根本没办法对抗这三个人,只能瞪着唐礼在林安腰间摩挲的手。
  “他真的没事吗?内脏没事吧?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放心吧!李医生的医术是很高超的,医疗设备也……”
  两人走远了,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了。李想垂头注视着回血的针管,不知在想着什么。
  “哎呀!怎么回血了?我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都不行……”李经云回到病房后惊呼。
  客厅。
  “我得回家了。李想就先拜托你们了。”林安望向沙发上的三人。
  陈正昀手上操作不停,想也不想道:“不行。”
  “为什么?”林安往他那边走了两步,“我周一还得去上课,教案还没准备。衣服也要换……”
  被操控的小人又死掉了,陈正昀扔开手柄,烦躁地揉了揉黄发:“你还记得你是我们的保姆吗?需要什么我可以带你回去拿,但是你得住在这儿。况且我还没吃到肉呢。”
  林安咬了咬唇,看了一眼杨述,或许是昨夜和他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她更信赖这个看着凶实则温柔的男孩。
  杨述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别和陈正昀起争执。
  “那好吧。我想杨述带我回去。”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陈正昀爆了句粗口:“述哥给你下迷魂汤了?”
  杨述站起来往外走,林安连忙跟上。
  “小礼子,你说这一个男人还真是不一样哈?”他磨了磨牙,朝单人沙发上的唐礼发问。
  “第一个第二个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她不可能被独享。”唐礼完全不受影响,“等到了我们,她就知道有好几个男人是多么快乐了。手柄给我,虐死你个小菜狗。”
  林家。
  杨述站在玄关,看着林安来来回回收拾东西。
  他扫视整个屋子,不是很大,却很温馨。客厅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照,中间的女孩看着比现在稚嫩许多,笑容灿烂,两边的父母也是笑意满满。
  “林安,你父母呢?出差了吗?”真不知道她会怎么和父母解释。
  林安装教材的手一顿,等了片刻,才听到她的回答。
  “去世了。已经四年了。”
  杨述抿了抿嘴:“抱歉。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没关系。是车祸,司机酒驾,坐牢了。”林安已经打包好了行李,然后把因为杨述的到来而缩在凳子底下的三花抱出来,装进猫笼里。
  三花喵喵叫着,林安轻声安抚。
  “唐礼对猫毛过敏,你别让它乱跑。”他出声提示。
  “好。六安很乖的。走吧。”
  杨述提起行李箱和猫笼走在前面,三花不叫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主人,然后被放在后座了。
  路上杨述尝试打破沉默,夸赞林安家房子地段不错。
  林安看了眼杨述,回道:“确实不错。但是是用我父母的保险金,才还完房贷的。”
  杨述掩饰性地咳了一声:“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已经走出来了。”或许是一天两次被提起父母,也或许是信赖,林安讲起了往事,“高考完拿到录取通知书,他们一起去取定制的衣服,打算升学宴上穿的。没想到路上就出事了。”
  她以为自己不记得那段时间的事了,没想到还能回忆起来,有些怅惘。
  “亲戚不多,帮衬着操办了后事。保险赔了一大笔钱,但是还了房贷,买墓地办了后事,就不剩什么了。”
  遇上红灯,杨述停下来,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安转过来,冲他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我。最开始我是很自责的,但是我知道他们很爱我,他们不会想看到我一直颓废下去的,慢慢地,就走出来了。”
  “林安,你很坚韧。”杨述发动了车子。
  林安望着倒退的树木,想到了一个问题,转过来注视着他的侧脸:“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你从哪里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他抽空转头看着她的眼睛,竟有些深情,“我早就认识你了,林安老师。”
  林安回忆了一阵,没有什么印象。期冀地注视着专心开车的人,希望他来答疑。
  又一个红灯,车子缓缓停下。
  “高一入学在荣誉墙上见了你的照片。今年开学的时候重感冒,高三住校生变多,没有空余的床位了,我被分到高二一班的宿舍,听他们讲他们温柔的语文老师林安。”杨述打开车窗,点了支烟。
  林安知道那个荣誉墙,是在一个单独的教学楼里,里面是各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组成的ABC班,剩余的班级命名成一到十四,在另一座楼里。
  之所以这样安排,校方的解释是分离生源,以保证升学率和教学效率。
  每年高考完,会选十个成绩靠前的学生,打印出照片和标语贴在墙上鼓励学弟学妹们。建校十年,墙面上已经贴了一半了。
  “开学一个多星期,宿舍里一个小胖子发高烧,给你打电话。”他偏头将烟气吐到窗外,左手夹着烟搭在窗上,右手扶着方向盘前行,“你急得不行,还穿着拖鞋,和另一个舍友匆匆忙忙带他去医院。”
  “但其实,更早之前,我就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