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寒假的旅游行程,我和榕轩经过一个月的魔鬼重补修洗礼,默默躲在角落,无力得趴睡在桌上。
  「喂!你这个寒假都在干嘛?」我感觉有人摇了摇我。
  我半瞇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看见筱雯手托着下巴看着我。
  这是半年以来筱雯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读书啊!」我把头转向另一边,有气无力的回答。
  「少来了,好歹我们也要当一个半月的邻居,分享一下吧!」筱雯用保特瓶不断敲我的桌子。
  「帮我缴这个钱,我就告诉你。」我手伸进掛在桌沿边的书包翻来翻去,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张快被压烂的纸。
  「八千六?天啊!你太浪费你爸妈的钱了吧!」筱雯摀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所以我才说帮我缴嘛!」我伸了个懒腰。
  「欸,你是不是喜欢音乐啊?」筱雯拿了我桌上的mp3,好奇的问。
  「还好啦!没事的时候听听而已。」
  「来热音社好不好?」筱雯拿着我的mp3在我面前晃阿晃。
  「什么?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耶!」我整个人从桌上弹起来。
  音乐,我的禁地。
  我这辈子人生有三个遗憾,有三种「痴」寄生在我身上,路痴、音痴还有英文白痴。
  有一次我跟张榕轩去逛诚品,榕轩有事先走了,剩我一个人逛
  ,当我出了诚品大门要回家时,我傻眼了。
  这里是哪?
  因为我记得我们刚到的时候是白天,现在是晚上九点,让我完全搞不清楚方向。
  「喂!张榕轩,你来载我去台北车站啦!」我打给了他求救。
  『你不会照原路走喔!往新光三越的方向。』
  「可是往那个方向我会穿越很多墙壁啊!」
  『靠!你是不会转弯喔。』
  「转弯他的位置就变了。」
  『那你照着我们来的时候方向走。』
  「可我们来的时候是白天啊!现在是晚上了。」
  『所以呢?』
  「所以现在人事已非,我看不出我们从哪里来了。」
  『靠,死路痴你在哪?』
  我真的完全没方向感,小时候连从家里走到转两个弯后
  再经过两个路的麦当买东西都会迷路。从小到大上学我只记得一条路线,一旦超出那条路线我就会像脱离航道的飞机,找不到方向。
  「妈啦!你根本就是路痴。」张榕轩一路载着我一路抱怨。
  其实我不觉得我是音痴。只是每当去ktv唱歌轮到我时,大家会突然想上厕所或出去拿东西吃,留在现场的也都会戴起耳机,直到国中音乐课老师期末评语我才惊觉。
  「孩子有时你的沉默,能带给大家无限欢乐。如果坚持走音乐路,老师建议你还是走别条吧!」从此之后,我再也没开口唱过歌,别说ktv了,那简直是我的禁地。
  「唱一句来听听。」筱雯还是满脸不信的看着我。
  于是我随意的唱了两句,我唱得很小声,但那时教室吵闹声更小,突然三秒鐘的寧静。
  风雨前的寧静,迎接而来的是狂风暴雨。
  那三秒鐘的寧静,酝酿出令我心寒的狂笑,应该说是哄堂大笑,代表不只一个人笑。
  筱雯装作没事的低头看着空英,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着其他三十七个人傻笑,这女孩太奸诈了。
  「感觉如何?」我问她。
  「没关係,你可以学乐器,不一定要唱歌。」筱雯拍了拍我,脸上一副怪表情。
  我看得出来她在憋笑。热音社,什么鬼地方,打死我都不去,那不是我的世界。
  「我就知道你会来。」筱雯拍了拍我。
  「可恶!我一定要摆脱音痴!」我在心中发誓。
  说真的,坐在筱雯身边压力满大的,一个是成绩名列前茅的乖乖牌,一个是徘徊在全校倒数前十每天打球和上网咖,自以为青春热血的小鬼。
  对老师来说这简直就是好学生与头痛学生的对照组。
  对我来说,这是在压制我的潜力。
  为了防止我考太高,老师会怀疑我偷看筱雯的,
  我就会失去坐在一个美女旁边的机会,
  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把分数控制在及格边缘。
  你一定很好奇难道老师就不会怀疑你是看小抄的?
  人就是这样,不断找合理化藉口来安慰自己。
  有一次我心血来潮,在考空英前随意翻了翻课本,很神奇的我看的都不小心考出来,那次我不小心考了九十几。
  「杨子乐,你考九十?」老师很吃惊。
  「不小心的。」我拨了拨刘海,装帅的回答。
  『你是不是作弊!』
  「我没有。」
  『那你怎么考那么高?』
  「感觉对了,怎么挡都挡不住。」
  老师一脸不相信。
  书读久了,总会有一种感觉,
  哪些题目会考,哪些题目不太会考,
  哪些题目是会考,但你永远都不会的。
  追女生久了,自然会有一种感觉,
  哪些女孩值得你追,哪些女孩不值得你追。
  又或者哪些女孩是你追一辈子也追不到的。
  一切都是一种感觉。
  书读久了,成绩自然好:追女生久了,感觉自然来。
  我是说真的。
  *当你的行为不再被思想控制,也许是恋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