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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树荫下,摆着一张长板凳,看起来最适合给慵懒的人睡午觉,在艳阳高照的日子,只要抱一颗枕头,躺在板凳上,就能舒服入睡,树荫挡去了烈日,偶尔还有徐风吹过,算是给人偷懒的好地方。
  此刻,两个女孩坐在板凳上,和一个男孩对望,三人努力装出镇定,神情却洩漏不了些微的慌张。
  绑着马尾的女孩先打破了沉默,「是不是,快要轮到我们了?」
  「杨苡柔,你不要乌鸦嘴!」站着的男孩忽然一大喊,满脸怒容的瞪着杨苡柔。
  杨苡柔旁的女孩不满男孩的怒骂,替她出了头,「你就不要说你刚刚没有听出来那是谁的叫声!」
  「嘉情……」杨苡揉出声唤了唤好友,她不喜欢她这么兇。
  那一句话倒是让方严秦冷静下来,颓废的坐在地上。
  每天晚上,噩梦不断循环,先是放映着他们以前干的好事,放着放着,就会突然插进「她」的画面,将她死状放大再放大,最后是跑出她化成厉鬼的模样映在面前,一字一句说着要他们的命!
  尖叫声很好分辨,压根就是刘綵芯的叫声,颇为凄厉,他们根本不敢想像刘綵芯到底遇上什么,然后──怎么了?
  其实三个人心里头都有数,刘綵芯八成也死了。
  「先是李恩侑死了,再来是宋佳陵失踪,今天又是刘綵芯?」李嘉情高分贝对着方严秦说着,想装出高傲,语调还是掺着恐惧。她想发疯大喊:已经三个人了,三个人了!
  「这件事你也脱不了关係。」方严秦冷淡的瞥了她一眼,迅速别过头。
  「我怎么?我只不过叫我朋友不要理她而已,我欺负她了吗?」一听,李嘉情便气急败坏大吼着,「要论该死也是你该死!」
  两人争执不休,杨苡柔看得也阻止不了,只好任凭他们继续吵。
  想起刚才在教室,那两个人的对谈的动作,如果那王绍奕不要那么急,也许……也许她就可以找到帮手了。
  同学议论起尖叫声,她有听见说话声,却没有任何人把讲话内容放进去讨论,她觉得实在很诡异。
  小心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后,她就发现到言安婕的神情不对劲,跟她一样也在左顾右盼,随后王绍奕也过去跟她讨论起来。
  声音虽然很小,但她还是听见了,他们提到了「求救」,他们也都听到那个声音了。
  本来她就快要可以问到答案,谁知王绍奕一个举手,就把自己和言安婕放出去了,她只能在后面看他们离开。
  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无奈,但她又找不到理由追上去。
  眼神黯淡下来,杨苡柔听着争吵声,不由得无奈着,最后只能找到这些她确定有相同感觉的人互相安慰,至少比一个人害怕来的好。
  至少……如果「她」真的来找她了,她还有人陪。
  杂声从耳里进进出出,杨苡柔受不了的出面制止,「你们不要吵了!」
  「李嘉情,你还挺厉害的嘛!」方严秦冷哼一声,视线放去杨苡柔身上,「跟我们不同班你还可以让她被牵到扯。」
  既然会作到那种梦,就代表杨苡柔也干了那些事,看就知道是被李嘉情那女人教唆去欺负人的,否则光凭「隔壁班」,哪可能还参与到他们班的活动。
  国中时期,谁不白目?讨厌谁就干譙他啊!只不过他们班的方法激烈了一点,选择了难听点的字眼,就是霸凌。
  他们班三不五时,就是会找那个人麻烦,说他们幼稚也好,李恩侑成天拳头相向,宋佳陵根本是他的二代,有样学样。
  毒蛇也不是没有,他和刘綵芯就是个典例,只是被说个两句,哪有那么严重。
  动手动脚的活动他可是一次都没有参与,他只动嘴,他就是生来嘴贱,不能怪他,所以,那个人的死,和他一点关西──都没有。
  主谋自然就是李侑恩,剩馀参与的就那些喜欢动拳头的人,当天,那群人照常霸凌着那个人,也许是头脑比较聪明的人给的意见,他们那群人竟然把「她」打死了。
  国中生还会什么?连处理尸体都处理得乱七八糟,随随便便在学校挖了个洞,就把「她」埋了进去,怎知那个人原本是还没完全死的,一埋,剩下的半条命也掛彩。
  一下就从「伤害罪」演变成「杀人罪」,不过霸凌者就是会有人有权有势,把事情处理得妥妥当当,叫大家不用再担心后天之忧。
  那个叫大家不要担心的,如今第一个死,说来可真讽刺。
  「我只是叫她把风而已,她又没做什么。」李嘉情大声囔囔,一手勾过杨苡柔,装出姐妹掏的模样,「而且,是朋友什么事就一起做,有什么不对?」
  「看来你还没长大啊,想法还那么幼稚。」不屑的冷笑着,方严秦看得出来杨苡柔是不愿意的,但李嘉情那大牌、自负的个性,仗着朋友多欺负人,如果杨苡柔不听她的话,就只有被欺负的下场。
  李嘉情捲起袖子,眼神如老鹰寻找猎物,恨不得马上把这嘴贱的人吃掉,「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
  「咻──」
  空中忽地颳起大风,三人同时愣了愣,不约而同的四处张望。
  「现在几点?」杨苡柔先发现到天色的诡异,紧张的问,「太阳怎么下山了?」
  太阳?另外两人往空中看去,不知何时该高掛在天上的太阳居然消失了,方严秦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一点!」
  一点多是太阳最大的时间,怎么可能没太阳!
  太不寻常了……杨苡柔不安的从椅子上站起,静观异常的景色,天空居然被渲染成红色的云朵笼罩着。
  要说那是夕阳的作为,也太过牵强,何况现在才一点。
  「我、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一改嚣张的口气,李嘉情迅速离开板凳,满脑子想着都是离开,「天空为什么变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一隻泛着青光的手臂,从板凳下窜出,紧抓牢李嘉情的手,皮肤上头还有好几块腐烂的肉,蛆虫在上头鑽进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