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地主,谁怕谁
  “韶安,你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也不出去走走,就在这房里啃书本,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换了个地方看书呢?”
  叶久托着腮惆怅的望着案桌旁正看得津津有味的祁韶安,这家伙说是来溪水唐转转,结果到这扫了一圈,就径直钻到里屋看书去了。
  如花的年纪竟成了书呆子。
  可是愁坏她了。
  “堂上很闲吗?”
  祁韶安将书本从眼前移开,挑眉看向一脸愁容的叶久。
  “也不是,就是看你太闷了,过来找你聊聊,省的憋傻了。”
  叶久刚说完,就感到一道带着杀气的目光直射了过来,吓得她手一抖,脑袋差点没磕桌子上。
  “莫不是兄长想吃玉香居的醉仙鸭了?”
  玉香居?
  城西那个??
  不,我不想!!
  叶久连连摇头,恨不得把脑袋给晃下来,开什么玩笑,这一趟杀过去没个把时辰回不来好吗!
  这小妮子,真狠。
  “韶安,我突然感觉前厅人有点多,可能需要我的支援,我先走一步,告辞!”
  话没说完,人就已经没了影。
  祁韶安好笑的看着被带得吱扭作响的门板,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又翻起了手中的书。
  新店开张,凑热闹的总是不少。而叶久的奶茶果汁既新鲜又不贵,这才开店三五日,不仅有了许多回头客,甚至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人。
  当叶久从后院溜回大堂时,就听见一人豪迈的点餐声:
  “上面有的一样给我来一杯!”
  叶久:???
  一样一杯??
  不分冷热的话,少说也有二十杯!
  叶久掀帘子的手登时顿了顿,看到一侧的虎子也露出同样懵逼的表情,才肯定不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卖吗?”
  来人看着前台犹犹豫豫,皱紧了眉头,有些不悦。
  “卖卖卖!送上门的买卖,当然得做了!”叶久见状赶忙迎上去,将人请到一边的座位上。
  她仔细打量一番,来人一身紫色长衫,腰间带着配饰,妥妥的公子哥模样,倒不像是吃霸王餐的。这才接着问了一句:
  “不过,您要这么多,喝得完吗?”
  紫衫公子闻言爽朗一笑,才道:“怎么,嫌我买得多?”
  “那倒不是…就怕你是来砸场子的…”
  叶久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没想到被紫衫公子听了个清楚。
  “可拉倒吧,我可没那闲工夫,我要诚心捣乱,直接盘下来不就好了!”
  那一副阔气的模样,看得叶久直咬后槽牙。
  行,您有钱。
  我惹不起躲总是了吧。
  叶久一口气顶在喉咙里,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道了声您稍等,便想转身离开。
  紫衫公子见叶久要走,手中折扇立时一抖,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人好生奇怪,我都说的这么明显了,你不应该好好伺候公子我,怎的还扭头就走了!”
  公子百思不得其解,向来自己到店里都是掌柜小二围着转,怎么还会人敢把自己晾这儿的?
  叶久直直的盯了眼前的折扇三秒,眼中的小火苗蹭蹭往上窜。
  转身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公子对面,手肘压在桌上,支着身子,眯眼道:
  “哦?这是想让我作陪?我身价可不便宜啊,陪喝十两,陪吃二十两,陪玩五十两,规矩我定。说吧,选哪个?”
  公子看着叶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顿时傻了眼,好半天都没反应过神来。
  不止紫衫公子如此,就连一旁的管事和虎子也都呆在了原地。
  谁家掌柜的会把自己说的跟个卖唱的姑娘似的?
  虎子最先反应过来,用手肘撞了撞随意斜坐的叶久,刚想小声提醒,就被紫衫公子制止了。
  “这么大的价格,你若玩不来,可别怪我翻脸!”
  紫衫公子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拍在桌上,撩起袍子一脚蹬在了椅子上,挑衅的看着叶久。
  叶久哪能服气,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直视紫衫公子,嘴里吩咐道:“虎子,去里屋把扑克拿来!我要杀他个片甲不留!”
  公子身旁的书童一听这话,眼睛一瞪,骂道:“你算老几,敢跟我们堂堂……”
  “伯良!”
  话刚说一半就被自家公子喝止,这名叫伯良的书童瘪瘪嘴,不甘心的退到了一边。
  此时虎子已经端着放有纸牌的托盘来到叶久面前,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此时斗气十足的叶久完全没注意到。
  “这个东西叫扑克,是种纸牌游戏,玩法呢好多种,今天我就跟你说个最常用的……”叶久把扑克往桌上一摊,就开始讲游戏规则,末了,还扬了扬下巴,神气道:“敢玩吗?别到时候输的茶钱都付不起!”
  “谁怕谁,来啊!”
  “不行,斗地主还差一个!你,那个叫什么良的,过来!”
  紫衫公子二话没说就把伯良拉了过来。而伯良正好刚才憋了一肚子气,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伯良撸起胳膊就要投进了战局。
  此时店里来往人不少,好多人被几人的吵嚷声吸引了来,不多时叶久这桌旁就围了一圈人。
  毕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要是玩不过个刚学扑克的,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一连三局,叶久压得紫衫公子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公子,您要的东西已经备好了……”
  掌柜在人群中探了个脑袋,开口提醒了一声。
  被打扰到的紫衫公子不耐烦地道了句:“别烦我!没看我正等着翻身呢吗!”
  “乔伯,您甭理他,先放一边吧!”
  叶久一脸兴奋的盯着紫衫公子犹豫不定的表情,摆摆手让乔伯退下。
  “三带二!”
  “哎!我比你大!管上!”
  就这样又两局过后,乔伯没忍住又上前提醒了一句:
  “掌柜的,这热的要凉了,冷的也快热了,再不拿走就喝不了了啊……”
  叶久还没开口,就被紫衫公子抢了白:
  “急什么!你家掌柜的赢我那么多,请几杯甜水汤子算什么,别来烦我了!”
  说完瞥了眼叶久身边的银裸子,一阵肉疼。
  这厮连下的底都是借的,结果几局以后竟赢成了这般模样。
  真让人生气。
  叶久一听这话顿时也来了劲儿:“喂!这可是我凭实力赢来的,一码归一码,凭什么请你!”
  “喂什么喂,我叫薛璟宁!”
  “管你呢,还玩不玩了!”
  “玩玩玩,继续!我非要赢你一回不可!”
  “就是,我家公子定是能赢你的!”
  “可拉倒吧,伯良,还帮着他说话呢!你莫不是忘了刚才我和你家公子一起打你的时候了?”
  薛璟宁闻言大笑出声,不管其他,率先开始抓牌。
  三人一边斗嘴一边打牌,很快,天都有些暗了。
  “乔伯。”
  一旁掌事的正有些挠头,就听见一道清越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乔伯回头,就看见戴着面纱的祁韶安站在人群外,他赶忙走过去。
  “小姐,有何事?”
  祁韶安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叶久,眉头微蹙,冷声道:“叫她收手,不要过分。”
  乔伯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
  可算是有人出来管管他家掌柜的了,他都被轰出来无数次了好吧。
  看着叶久打得火热,祁韶安面色渐冷。
  这人,怎么随意就和人玩闹成这样。
  看看那公子的衣着,手上拿着的湘妃竹扇子,和腰间摆动的玉饰。
  不知底细也敢如此没大没小。
  真是不叫人省心。
  “掌柜的,小姐让你停手。”
  乔伯挤进人群,凑到叶久耳边小声说。
  叶久正打的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扰,本有些不耐,但仔细一听居然是祁韶安吩咐的,便立马冷静了下来,下意识的往人群中看去。
  果然,在远处人少的地方,看到了冷着脸的祁韶安。
  在收到了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后,叶久收回了目光。用余光扫了扫桌上的战况,瞅瞅自己这一小堆碎银,再看看对面俩人面前那寥寥几颗。
  噫,是得收手了啊。
  叶久不动声色的打完手上这局,伸了个懒腰,道了句:“天色已晚,玩差不多得了啊,散了吧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薛璟宁听罢瞅了瞅窗外,好像是有点晚了。可看着叶久这王八蛋利落着收银子的动作,怎么有点不甘心啊。
  叶久把银子装好,没等他开口,又接着说:“今日你那奶茶就当我请了,乔伯,让厨房重新装一套奶茶来,再包一盒点心让臭棋篓子,呸,薛公子带走……”
  “你说谁臭棋篓子!”薛璟宁拍桌而起。
  “我我我,我最烂,行了吧!我跟你讲,这可是我们这儿的新品,别人还没机会尝呢!”
  叶久绕过桌子揽上薛璟宁的肩头,好言劝道。
  “这还差不多。”薛璟宁昂了昂脖子,哗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得意地摇了摇。
  “看你让我玩得还满意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让他们把东西送去薛府吧。”
  说着,舒展了下身子,顺势揉了揉发酸的腰椎。
  坐了一下午,着实有些累啊。
  即便这样,这货走前还不忘来一句:“小叶子,等我下次再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叶久听了毫不避讳的翻了个白眼,招呼了几个麻利的伙计,提着食盒跟薛璟宁一同离去。
  此时店里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叶久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
  “虎子,臭棋篓子刚才说啥来着,薛府?”
  “是啊,西街的薛府。”虎子收拾好桌子,闻言走到了叶久身后。
  叶久眉头一跳,颤声问到:“是那个……薛员外??”
  “正是,这薛公子是员外郎的二公子,在这云城可是有名的风流人物,怎么,掌柜的您不认得?”
  当然不认得!!
  要是认得我哪敢这么坑他!
  民不与官斗啊,员外怎么说也是五品官啊,哪是她这个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叶久手扶额,心里叫苦不迭。
  虎子耸耸肩,接着收拾残局去了。
  “人家薛公子还要与你再战,想好怎么办了吗?”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叶久转头看向缓步走来的祁韶安,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
  但愿他不要再来了,万一员外因此迁怒自己,她可兜不住啊。
  “该,让你不知深浅。”
  祁韶安瞥了她一眼,不等她张口,便带着微雨跨出了店门。
  “不是……你……”
  叶久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她那半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甚是凌乱。
  ※※※※※※※※※※※※※※※※※※※※
  薛公子出场了哈哈哈,输得差点只剩个裤衩。
  预告一下,明天重要人物要出来了哈哈,感情线要开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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