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南柯阁,在这八方寒冰造就的冰窟里,周烬手里握着魔尊先前给的红色海螺,以此攫取一点温度,不至于受冻。
  “你刚才自告奋勇,想当本座的炉鼎?”
  “白渊时刻扫榻以待。”
  “呃……你先想好。”徐八遂被他那蓬勃的热枕震住了,“你毕竟没有灵核。”
  周烬顿时很受伤,低头闷闷:“因这一点,魔尊嫌弃我么。”
  “对。”徐八遂直截了当地戳他一刀,他端着架子严肃地告诫周烬:“我不知道没有灵核的灵修跟他人双修,尤其是我这种天纵英才的搞最终会导致什么结果。你别拿当炉鼎开玩笑,这角色不比道侣二字,危险得很。”
  周烬眼睛亮了些许:“魔尊担心我?”
  “少自作多情。”徐八遂举起拳头冷酷道,“本座一来不想因为你和周六反目成仇,二来要是你在双修途中死翘翘了,那不得把人膈应死。”
  他恶声恶气地粗鄙道:“本座到时可不想被个死人败了兴致,以后人道不起来。”
  “不会的。”周烬扬了笑意,“若我死了,以魔尊带火的体质,想来也找不到其他人能双修了。”
  “你——!”徐八遂愤而无果,心口又梗了起来,当即拂袖转身。
  他拖起周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南柯阁中间,脚尖猛力一踩,地面忽而消失,两人一起掉了下去。结果徐八遂还站着,周烬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看你那菜样。”徐八遂嫌弃地丢开他,自己走到冰面上,先给自己划了一个大圈。
  南柯阁地面是冰窟,底下便是冰窖了。举目毫无人气,尽是白茫茫的万年寒冰。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选择。”徐八遂盘坐在灵力圈里面,不知道自己成了周白渊眼里唯一的亮色。
  “我待会要易第一重髓,你滚远一点,先在那仔细看着,别以为和我双修能讨到好。你也别存着侥幸,以为自己当真能熄我的火,上次是你踩狗屎运,要是哪一回我碎开不止一个指环,没准你会被烧得渣都不剩。”
  他冷酷无情地告诫完,撩好衣摆打坐,闭上眼封闭五识,开始小范围地易髓。就当是一次小小的试炼,于他于周烬都如是。
  周烬听话地后退,看到魔尊的恶鬼袍无风自扬,绯衣像深渊里的一朵红莲。
  净髓时异常痛苦,徐八遂闭着眼取下无名指上的指环,整个人便都烧起烈火来。火不仅在他身上烧,还不停向外蔓延,慢慢地铺满了那灵力圈,稍后竟如藤蔓一样顺着灵力圈上空的结界烧上去。
  短短的几个弹指,那烈火就铺满了整个灵力圈。远远看去,就是一口倒扣的半圆透明大锅,里头烈焰如海。起初烈焰还风平浪静,但随着易髓到痛苦处,烈焰便卷起海啸一般在那灵力圈里疯狂翻涌,卷起可怖的火海。
  周烬张了张唇,怔怔看着那火海,眼睛几乎都要被灼伤。
  这一遭的烈火和那夜荒服解救他时不同,更克制和收敛,远不如当时布烈火阵抵御陨石雨的壮观,但震撼丝毫不减。
  荒服上的烈火是往外烧,与天搏命;冰窟里的烈焰却是困在一隅里囚焚,与心交战。
  画地成火海,沸腾如红莲。而这红莲地狱里,魔尊至始至终不吭一声。
  周烬不知道等了多久,那火海才终于消停下来。烈焰如潮浪退回,每一缕皆游回了单薄的身躯里。
  他看到魔尊毫发无损,心头大山才终于消失。
  徐八遂睁开了眼,无名指的指环归位,眸子一片猩红。
  周烬的心又提了起来:“魔尊?”
  被唤的魔没有看向他,只是无神地睁着没有焦距的眼睛,不知道看着何方。
  呆了须臾,他的眼眶凝聚起了两汪水,而身体脱力地弯腰向前倾。
  那泪水遂从眼中滴落,离眶的眼泪顷刻变成两滴微弱的火焰,砸于冰面,火花发颤出痛苦的摇曳生姿。
  灵力圈消失,周烬跑上前去扶起他。尽管魔尊自清醒至虚脱都一字不提,但周烬还是敏锐地感受到——徐八遂他疼死了。
  “八遂。”周烬唤他。
  徐八遂拽住他的衣襟,警告他:“看见了没有,老子的火,你架不住……”
  话还没说完,小黑花忽然抬起他下巴,低头与他覆唇。徐八遂眼皮撑开,茫然地体悟着唇上的冰凉。
  昨夜连亲带啃的不作数,因他理智不在。此刻则不然,纵然疲惫,他清醒的。
  但他没有推开,也许是因为周烬那冰寒的温度实在太舒服,也许只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推开。
  毕竟这算是有意识以来的初/吻。他生涩到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或者接受。
  但周烬显然比他主动得多,虽然他也熟练不到哪里去,磕磕碰碰的,撞得唇齿生津生疼。他和强大的魔尊实力悬殊,反而无所顾忌,一股脑地只冲着魔尊的甘甜行动。
  他无师自通地学会换气,学会趁着魔尊无措撬开他的牙关,进去纠缠,逼他败退,逼他认输,逼他萌生控制不住的擦/枪走火。
  周烬良久才松开他,不顾自己胀得发痛,率先攥住小八遂。擒贼先擒王,于是他把魔尊攥老实了。
  “你、你松手。”徐八遂呼哧呼哧大出气,怎么也想不到这人这样放肆,面红耳赤地骂他:“混账玩意!”
  “不松。”周烬轻哈着气,攥住把柄的手动了起来。
  徐八遂受不了地叫出声,头脑一涨就上了他的套,伸手也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你松不松手!”
  周烬咬住唇瓣克制恶鬼一样的兴奋。
  魔尊在抓着他。
  徐八遂在抓着他。
  这个念头疯了一样地翻涌,光是想想都让他兴奋到战栗。
  他伸出左手拥住炽热的恶鬼袍,想像那火海一样囚住他,用自己那如蛆附骨的冰咒藏住他,还想化成他魂魄里的冰天雪地,抵消掉那烈焰焚身带来的痛苦。
  周烬想要他,周烬想替他。
  “你再不松手,我就、就……”
  周烬闷哼着固执地拥住他,唇齿含着余温,眼里带着余灼,不管不顾地在他耳边说:“我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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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崽:迎难而上
  八叽:落荒而逃
  周七是真的,欲啊。
  (来自糙州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