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炼王府生活的正确开啟方式]
  自从接管炼王府也过了三个月,府内财物清点,下人们的工作安排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三皇子虽然被夺军权,还是有一份管理马场的间职。
  就偶尔去看看马匹,规划马匹的训练课程,监督马场的收支,基本上都已经有奴才在做。
  可谓不用做什么事,还是有固定月俸,补上皇子加给,养王府上下8+3+2人,稍嫌不足。
  但还是让苏湘湘羡慕极了,上一世拚死拚活干,一个人都快养不起了。
  好在,三皇子的军事天赋极高,即使脚伤,朝堂上还是有武官、将军,寄书信諮询练兵、守城之道。
  諮询后的谢礼,络绎不绝,尤其将士们听闻三皇子新婚燕尔,华贵礼服、金银头饰、宝玉手鐲等收到手软。
  偶尔挑个几件变卖,倒还能收支平衡。
  更何况,苏湘湘根本不敢穿戴,平常穿戴的也是丞相府给的代嫁补偿,那就很金贵了。
  炼王府的东西,都应该是柳大小姐的,她不能拿,必须谨守这份原则。
  所以,当有拿到什么好东西,放库房存着,或者转给紫玉跟府上随从。
  三皇子亲自给的就例外了,如果她不用,那屁孩会爆怒,一定要特地戴上,在他面前晃,才能安生。
  苏湘湘发现,祺慕燐就是特别喜欢看她收礼物的时候,那副不知所措的脸。
  根本就是以整她为乐。
  想到这个就崩溃。
  圣上赐婚的目的不是水神,更绝对不是打压丞相府,是在替自己儿子找免费管家兼高级看护。
  给三皇子煮过早膳之后,三餐变成她负责,要不是她赶紧将料理写成食谱,交接给府内厨子。
  每天切菜、洗菜、煮菜、洗碗,一天不就没了。
  好在现在僕从都很听话,管家的事情,分担了很多,不用她过多操烦。
  这还没完,早晚还要给三皇子热水敷脸,按摩头、按摩肩膀。
  然后清洁伤口、换药,脚痛起来的时候,还要给他穴道施针,舒缓肌肉紧绷。
  睡前,要餵三皇子喝安神汤药,哄他睡觉。
  苏湘湘已经快忘记自己一个人睡觉有多快活,因为她还要充当人形抱枕,被压来压去。
  紫玉跟下人们都认为她享无尽盛宠,夜夜侍寝。
  折磨好吗?
  但是最糟糕的是,这个屁孩皇子竟然爱上让她伺候入浴。
  『给人看光,你不害臊吗?』苏湘湘在心中抱怨。
  因为三皇子特别喜欢药草味,苏湘湘在伺候之前,要先去泡个一炷香时间的浓药草浴。
  就是第一天发生醉酒事件,才害得她现在忙活不完。
  「爱妃在想什么啊?」
  三皇子仰头靠着浴桶,十分享受,苏湘湘头顶三条黑线。
  这屁孩就是在想整她的时候,才会唤她「爱妃」。
  「妾身在认真替您清洁头皮呢。」
  苏湘湘认真工作,纤细手指的抓挠,简直天国享受,只是她顶着营业笑容,其实在心中骂骂咧咧。
  「柳如艷。」
  她惊吓,抬头看向三皇子,他笑笑。
  「本王觉得这名字跟爱妃不搭,柳丞相不会取名吧?」
  苏湘湘慌得一批,仍是强压镇定。
  「呵呵,殿下倒是人如其名。」
  「这是自然,母妃巧思。」他得意。
  苏湘湘伺候了三皇子好一阵子,发现他很常提到自己母妃。
  不只屁孩,还是妈宝。
  「殿下不妨进宫探望母妃?」
  苏湘湘打着赶他去找母妃玩耍,自己就能在王府放假耍废的如意算盘。
  三皇子沉下了脸色,苏湘湘立刻知道自己踩雷了。
  「本王的母妃已经仙逝了,在3年前。」
  她冷汗直流,赶紧拿起水瓢给他冲头,思考着该如何回话。
  「母妃曾经是父皇宠妃,怜妃娘娘,容貌清丽可怜,故得此封号。」
  难怪三皇子长得这么帅气,原来是基因优良。
  3年前,那时候不正是三皇子到北漠征战的时候,不会这么刚好错过…
  「殿下可想前去祭祀怜妃娘娘?」
  苏湘湘开始拿毛巾擦拭三皇子的湿发,她轻柔的动作,好似抚触到他的内心深处。
  「不了…本王是庶子,在外仅能称母妃为『姨』…刚回王府时,去过一次,那实在,不说了。」
  三皇子扶着自己的伤腿,这句话,实在包含太多遗憾,太多无奈。
  本来是为了给母妃争一口气,才不惜一切,为国征战。
  如果说,他是为了被选为太子,才冒险犯难,流连孤冷战场。
  那也只是为了能够在外,称呼被冷落的她为「母亲」。
  不仅没能在母妃病重时,随侍在侧,错过见她最后一面,现如今,右腿重伤,连跪拜母妃都做不到。
  实在可笑。
  扶三皇子起身之后,苏湘湘看到他此时的表情,禁不住鼻头一酸,晶莹的泪珠,潸然泪下。
  她心惊。
  『惨了,三皇子自尊心这么高,一定气恼他人同情!』她心道。
  「柳妃?」
  「殿下恕罪,妾身被水雾迷了双眼,请在此稍后片刻!」
  苏湘湘立刻转头,撩起衣袖拭泪。
  『可恶,人年纪到了就是泪点低,不应该笑他妈宝,妥妥的孝顺好青年,姐姐抱一下!』
  苏湘湘也只敢在心里想,抱下去还不被fbi抓走。
  祺慕燐此时注意到她被水气浸湿的单薄衬衣,半透着白皙的肌肤,带着微微药香。
  不自觉伸出手想触碰,苏湘湘却在此时猛然转回头,硬是稳下了情绪,露出营业用笑容。
  「殿下,妾身扶您去更衣。」
  祺慕燐厌恶她这一脸的假笑,故意脚下一滑,拉着她摔回了浴桶。
  「噗咕咕咕咕!」
  苏湘湘整个脸埋入洗澡水内,完全大溺水。
  「哈哈哈!」
  看到她这糗态,祺慕燐忍不住大笑。
  「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苏湘湘全身浸湿,单薄的衣裳贴在肌肤上,胸前的粉花若隐若现。
  「爱妃都湿了,不如随本王一同泡澡。」
  她满脸通红,赶紧双手环抱酥胸,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事。
  「殿下,您有摔到哪里吗?」她问。
  「放心,本王有使武功缓衝。」
  『武功是用在这里的吗!?』她心中吐槽。
  苏湘湘这时才察觉,现在的体位相当不妙,她双腿敞开,卡在祺慕燐的六块腹肌上,稍一动弹,就会碰上尷尬部位。
  她就正面对着他健壮的胸肌,身材好到她心里发慌。
  「殿下,您有办法用武功把妾身弄出去吗?」她尷尬地问道。
  单人浴桶内卡着两个人,空间实在狭窄。
  「本王的功夫还不到家。」他露出了邪魅的笑。
  苏湘湘头顶三条黑线。
  「殿下…您是故意的吧?」
  「不然,本王唤紫玉进来把爱妃拉起来好了,紫玉~」
  「不行!!!」
  苏湘湘赶紧伸手摀住祺慕燐的嘴,她的全身已经红到不能再红。
  每次都被他整得很惨。
  苏湘湘灵机一动,想到反整的点子。
  「殿下,妾身可是为您着想呢,您这诱人的胴体被看光,可就要嫁与紫玉了喔?」
  「爱妃倒是很会耍嘴皮子。」
  祺慕燐一手探入她的衣袖,搔向她的胳肢窝。
  「呀阿!」她敏感大叫。
  「看爱妃还敢不敢乱说话。」他坏笑,伸出另一隻手搔向她纤细的脖颈。
  「等等等,那边不行!」她缩起肩颈,撞到身后的浴桶。
  苏湘湘一脸惊恐,她来不及思考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不想走光的她还是紧紧环抱胸口。
  「爱妃的身子蛮敏感的嘛?」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她心惊,整个头皮发麻。
  祺慕燐看她这样,不自觉玩心大起,伸手发起新一波攻势。
  「别,嘎啊~哈哈~哈哈~啊!!殿下不要!」
  她没办法,只能松手阻挡,也顾不得腰间的衣带滑落,单薄的衬衣从湿濡的香肩滑下,让他的兴致更高。
  「爱妃还敢调皮?」
  「嘿嘿嘿…哈哈…啊啊!嗯!妾身错了…妾身求饶!」
  苏湘湘被搔得眼泪直流,疯狂挣扎,在浴桶内扭来扭去,也顾不得会碰到哪个不该碰的位置。
  她的双脚被卡在那狭小的空间,根本无处可逃。
  他含茧的双手轻搔抚摸,让她痒得喘不过气,面色潮红,眼角含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水声花花,浴桶吱呀作响。
  紫玉站在门外,听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
  里面画面太美,不可直视。
  磅!
  最后,整个浴桶翻倒,两个人摔倒在地板,像隻煮熟的虾子。
  『得、得救了…』她心道。
  「唉,应该用两人浴桶才对。」祺慕燐说道。
  「殿下,不是这个问题…」
  为什么洗个澡,还要腹肌、脸颊、全身痛…
  苏湘湘艰难地爬起来,都快晕倒了,还是只能替祺慕燐更衣,搀扶他回寝宫。
  她不敢直面紫玉站在门外,给她递乾净衣物时候的表情。
  这要她以后怎么做人呀!
  『祺慕燐,你给我记住!』她在心中暗骂。
  回到寝宫,苏湘湘替祺慕燐擦拭湿发,崩溃心伤,也没办法追究她被吃尽豆腐的问题。
  对方是三皇子,想干啥都行。
  「殿下,伤口都浸水了,下次可别再这样玩闹。」
  苏湘湘只能一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一边替他清洁伤口。
  「反正也好不了,玩闹一下又如何。」他说。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他。
  「会好。」她说。
  「你肯定?」他问。
  「肯定。」她的眼中没有一丝迟疑。
  「多久?」他问。
  「不出半年,行走自如。」她肯定。
  祺慕燐笑出声,太医院都不敢保证的事情,太医院都放弃的事情,她竟然敢说?
  不,太医院肯定隐瞒了什么。
  他如此肯定,就是因为停用太医院的汤药与敷料后,伤口不再反覆腐烂。
  确实一开始,看到被挖得更深的伤口,他怀疑过她。
  但是在面对她人畜无害的表情的瞬间,忽然,忘记了猜忌。
  如此轻易对一个人放下戒心,这本来不应该发生。
  「如果半年后,本王还是瘸腿,爱妃该当如何?」
  「任凭处置!」
  苏湘湘坚定地盯着祺慕燐,她澄净的黑棕色瞳孔,纯粹清透,不禁让他心头一紧。
  怎么回事,明明她是这样平庸的相貌。
  这一刻,却让他移不开眼。
  百花争艷,一枝独秀,矗立拔群之上。
  百花宫,正是炼王府中,建设给正妻,炼王妃的宫殿。
  当时只是为了跟父皇唱反调,才会安排她住在那里。
  『难道本王…』
  祺慕燐赶紧甩甩头,一定是热水澡泡太久,脑筋烧坏了。
  包扎好脚伤,苏湘湘端起安神汤,跟平时那样,要餵他喝。
  不知为何,他害臊难当,直接一手抢过汤药,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本王乏了!」
  他翻到床铺一边,逕自躺下。
  『唉呦,今晚不用按摩,幸运。』苏湘湘心中暗喜。
  她模式化地拉起棉被,给他盖上,转头吹熄蜡烛。
  「殿下,晚安。」
  她身上传来的药草香,让他心痒地无法入睡。
  好想紧紧地抱住她,大口吸她身上的香味,就像以往那样,但是,要是这样的话,会…
  今夜无法入睡的不只祺慕燐,苏湘湘也是眉头深锁。
  『死定啦,话说太满,半年是指伤口有缝合的情况…这时代,怎么看的懂用线穿来穿去、用针戳来戳去是治疗?』
  两个人都在各怀鬼胎的状况下,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