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重生后只想摆烂 第18节
  八公主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长公主自然知道八公主的想法,直接暗示道:“你放心,这里交给我。”
  皇族就算不能弄死一个皇商之后,但是找理由弄伤弄残还是很简单的。
  这话说得小声,但是在中间的霍风冽和柳枕清却能听见。
  柳枕清嘴角抽搐,看来这事儿还没完。
  八公主最后只能妥协,在恶狠狠的瞪了柳枕清一眼之后,就泪眼婆娑的看向霍风冽。
  “战渊哥哥,待会你会帮我求情吧,否则皇兄会罚我的。”
  “殿下放心,陛下不会过分惩罚,而且……臣并未打算入宫,臣还要留下参加踏青宴。”霍风冽说完,就拿出了一个请柬。
  长公主和八公主皆是一惊,请柬自然是给所有年轻权贵都发了,这是礼貌,但是对于有公务在身,尤其是霍风冽本来就当是不会参与的。
  而众人也都默认霍风冽是来押送八公主一起回宫。
  “将军,你这……”长公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战渊哥哥,你……你不是来接我的吗?”八公主不敢置信道。
  “臣只是奉命带御前侍卫来找殿下而已。”霍风冽面无表情道。
  八公主又委屈又惊疑,她知道霍风冽是不会来参加这种聚会,这一点邀约失败过无数次的八公主自然清楚明了,可是这一次却……突然八公主怒瞪双眼的看向柳枕清,“战渊哥哥,难道你是为了……”
  正哀叹自己命运多舛的柳枕清听到二狗会留下,一阵惊讶,心想难道是为了逃避八公主的纠缠找借口,总不可能是担心他的情况而故意留下吧。
  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刚刚得罪狠了霍风冽,但是自己表面上还是对霍家有恩,霍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自然不会对他的危机视而不见。
  这般一想,柳枕清顿时有了底气,见八公主瞪过来,柳枕清有恃无恐的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简直茶香满溢,这表情却比任何挑衅都气人,八公主直接要炸。
  但是霍风冽一个眼神,那些侍卫不再拖延,变成一堵围墙,推着八公主离开,要不是长公主派老妈妈帮忙劝着,估计八公主能闹翻天。
  等人离开,长公主还是不敢相信的看着霍风冽。
  “殿下不欢迎我?”霍风冽单刀直入。
  长公主冷笑一声道:“霍将军能来是给本宫面子,请。”
  霍风冽没有去长公主安排的上座,“我同朋友一起便是,殿下不必特意安排。”
  说完就要向着白衣公子的方向走去,可是一转身,像是不经意似的被跪在地上的柳枕清挡住了去路。
  霍风冽停住脚步,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脸色难看,“柳公子还跪着做什么?”
  听到这话霍风冽才继续往前走,柳枕清也赶紧站起身。
  到底身子弱了点,青石板的地面跪久了,根本站不稳,一个不小心一歪,歪的方向还刚刚好是霍风冽路过的方向。
  众人都震惊的目睹这一幕,好一个弱柳迎风倒,忒不要脸了!
  柳枕清更是猛吸一口气,这特么是什么狗血巧合啊!
  第20章 三号怀疑
  柳枕清发誓他真的没有故意往霍风冽的方向倒,这是命运弄人啊!但是周围可没人相信,认定他就是赤条条的勾引,鄙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眼看就要扑向某人了,突然一个冰冷的黑色物体横在了面前,柳枕清本能的一把抓住稳住了身体,入手凉意刺骨,触感却十分熟悉,低头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柄剑。
  那是霍风冽的佩剑纯钧,是见柳枕清要扑过来,用剑鞘暂时扶了一下,随即往上一抬,迫使柳枕清自行站稳,然后抽回剑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柳枕清微愣在原地,总感觉那剑有点眼熟。
  回到位置上就对上了两个弟弟如丧考妣又愤怒无比的脸,柳枕清懒得跟他们废话,心思已经转移到霍风冽……所去的方向,那刚刚帮他说话的白衣公子,一身文人打扮,跟他现在差不多大的年纪,容貌姣好,气质怡然,一股书卷气。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柳枕清多半是不认识的,就算以前认识,现在也记不得长相了,毕竟熟悉的小孩就那么几个。但是眼前的人却颇为眼熟,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喂,知道跟霍将军坐在一起的白衣公子是谁吗?”
  两个弟弟立马又鄙夷的看向柳枕清,老三暴躁:“你就不能安分点啊!这是吃飞醋的时候吗?”
  “人家刚刚胆敢帮我说话,比我两个弟弟靠谱多了,我好奇不行吗?”柳枕清挑眉说道。
  两人顿时噎住,老二:“那是霍将军的好兄弟之一,我跟你说,其他人你招惹就算了,但是这个人,你少往前凑!”
  “为啥?”柳枕清不解道。
  老二冷声道:“他叫白溯,字御舟。”
  姓白……难道是……
  三言两语间,知道白溯不仅是太傅之子,还是前几届的状元郎,只是没有入仕罢了。
  柳枕清脸色不变,心却跳了一拍。“白公子是不是有一个兄长?”
  “你知道?!”老三惊讶道。
  果然,不知那人是否安好,看这两人的反应,难道是被他牵连获罪?
  老二警告道:“哼,你知道就好,他的确有一个兄长,年长八岁,叫白榆,但是他已经过世快八年了。”
  柳枕清瞳孔颤动了一下,八年,难道是在自己死后……
  “他曾经是奸相柳枕清的左膀右臂,柳枕清死时,他应该还在南方替柳枕清办事。陛下要收集罪证,打击朋党,他本想将功抵过,上缴所有罪证,但是却被柳枕清的死士残害,活活烧死在回京的河船之上,只留下焦尸入土。”
  柳枕清心中一颤,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
  “所以啊,人家是受害者,肯定迁怒咱们家,别自讨没趣。”
  柳枕清却有些胸闷,两个堂弟说的不对,若是真的迁怒他们,又怎么会在刚刚出言相帮?
  远观白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心性可见纯良。就跟二狗一样,恨着他,却不会怪责同族的柳家人。
  柳枕清无言以对,虽然不知道白榆到底怎么死的,但是说一句因为他也是合理的。
  没想到自己身边人真的是没一个好下场,也不知道另一个如今如何了。
  柳枕清因此新的消息有些惆怅,果然不该打听过去的事情,既然都死过一次了,就该全部忘记,远远躲开,看来还是得……柳枕清的目光终于移到了霍风冽的身上。
  ……
  “表姐……”荣世鸣焦急的上前找长公主。因为之前赌坊的因果,他知道只要霍风冽在,想惩治柳枕清很难。
  长公主摆手示意稍安勿躁,她可不相信霍风冽会真的为了柳家人尽心尽力,不过是还恩意思一下,除非他忘记自己的兄长怎么死的。
  若是忘记,那就提醒他!到时候再出手就简单多了。
  ……
  砰的一声,纯钧剑被放置在桌面,听这动静,白溯微微一笑,果然是有点生气,瞧他刚刚略显维护之意,还以为依旧风轻云淡,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内心掀起波澜呢。这么多年了,难得碰上一个让霍风冽稍微有了点人气儿的人。
  “生气就别管他了。”白溯逗弄着给霍风冽倒茶。
  霍风冽微微蹙眉,摇头道:“没。”
  白溯见眉宇之间渐渐没了动静的霍风冽,意外道:“就不悦这么一会儿,要是其他人被这样造谣早就动怒了。”
  霍风冽却是真的不在意了,这个世界上还能引起他心绪变动的事情太少了,毕竟他的身体也不允许,而且这种事情,他见过,算是见怪不怪。
  霍风冽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难以言喻,以前,那人和大嫂就这样一起整过大哥,那种恶作剧和如今的为了自保比起来,眼前的真的不算什么。
  “听说他还吃了你的鱼?”白溯拿听到的趣闻调笑道。
  霍风冽剑眉一颤,抓起茶杯,茶杯中的水却在细微的震动。
  白溯见霍风冽似乎在思考什么,就开口道:“你从来不会参加这种聚会,为何留下?因为柳萧竹?”要知道他这个兄弟是宁愿坐在府中的树下发呆也不愿意来凑这种热闹。“因为柳家最后的血脉,你想护着?”
  霍风冽低头沉思没有回答。
  “罢了,你随心就好。”
  “不是……”霍风冽突然道。
  白溯一愣,“什么?”
  不是想护着柳家血脉吗?的确,他不是这么婆婆妈妈多愁善感的人,“那是为什么?龙凤胎的恩情?”
  霍风冽没回答,显然不止如此。
  白溯慢慢品茶,“一开始我就觉得奇怪,皇上好端端的抓八公主干嘛?这不是给长公主没脸吗?而且就算派人来抓八公主,也不至于让你亲自来,难道你知道他会遇到麻烦?特意赶来相助?”
  白溯很聪明,一下子抓住了很多疑点。
  霍风冽也不隐瞒,直接道:“皇上刚刚给锦衣卫和东厂下达命令,秘密调查此次科举,怀疑启明书院等有帮助考生作弊嫌疑。”
  白溯瞬间瞪大双眼,目光不由的从荣世鸣扫到了长公主。
  “当时我和贺阑,秦予都在,而皇上预判的舞弊手法是以前没有过的,但是……”霍风冽目光沉了沉,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的水面因为自己不自然外泄的内力而波动。“我们却早就听说了。”
  白溯讶异的看着霍风冽。
  “是柳萧竹,他只是听说荣世鸣创办的书院模式就说出了跟陛下一样的猜测,而皇上是调查良久才开始怀疑的。”
  白溯惊道:“看不出来,他竟然如此机敏,我懂了,你觉得他有才,所以不想他出事。”
  霍风冽没有回答。
  皇上很聪明,所以年纪轻轻才能把控朝局,很多事情往往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皇上就优先想到,他对潜在危机十分敏感,这些都源于一个人的教导。这个世界上能比皇上在这方面做的更优秀的没几个。
  ……没几个。
  霍风冽的眼睫下垂,落下一片阴影,震动的茶水中隐约倒映着逐渐诡异的眼神,旁人看不见,却叫一旁的白溯看的真切。
  白溯心中一惊,此时的霍风冽眼神十分奇怪,就好像几年前他随霍家军去大漠,想要画下大漠孤烟图时偶遇的荒漠走失者的眼神。
  那是无望到底的试探,看见有人的队伍,明知道最可能是海市蜃楼,却也忍不住奔涌向前一探究竟。哪怕路途中跌跌撞撞频繁感觉绝望也不敢停下脚步,只因为那一丝藏在幻境中的希望。
  可是,怎么可能?那种眼神怎么可能出现在霍风冽的脸上,白溯眨了一下眼再看过去时,仿佛又是自己多心看错了。
  “战渊?”白溯莫名感觉哪里怪怪的。
  “你相信有另一个世界吗?”突然,霍风冽沉声道。
  白溯一愣,不明白他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死后的世界?”
  “曾经有一个人受重伤发烧发到昏迷,为了安慰哭泣的小孩,就告诉了小孩一个秘密,说他不会死,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是在那个世界死了才过来的,所以要是再死了,也是会重新复活。”
  霍风冽用一种平淡到完全没有声调起伏的语气说完。漆黑幽深的双眸却缓缓抬起,危险锐利的目光透过座位前的纱帐射向远处,牢牢的锁定在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