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虽然白棋走得飞快,可是从厨房回到院子还是花了点时间。所以说,大户人家不愧是大户人家,走路都够呛。
  而等回到院子听到说话声时,白棋就觉得不妙了。
  果然,一进去就被主母苏夫人骂了:“你们怎么伺候的人,小姐屋里竟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苏夫人本性柔弱,身体还不大好,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姨娘压了一头,纵使如此,她容忍丫鬟们欺负到女儿头上。晚饭后她担心新来的人伺候不妥贴,过来瞧瞧。过来一看,整个院子就女儿孤零零的一个,四个丫鬟一个都不在身边!
  她立刻就恼得心口疼,不管如何,留女儿孤身一人是万万不该的!
  虽然苏怜立刻开口说是她让丫鬟们去做事的,白棋还是赶紧认错:“奴婢知错了,夫人息怒。”
  苏夫人冷声道:“既然知道有错,就该受罚!”
  白棋心里叫苦,也不敢反驳,只低头道:“请夫人责罚。”别一言不合杖毙就是了,她默默补一句。
  不过苏夫人还没有说怎么罚,就被苏怜劝下了,“娘,是女儿让白鹭去泡茶的,反过来又责罚她,多让人寒心。至于屋里没有人,是女儿的疏忽,一时没给她们分工好,以后不会这样了。”
  她一边扶着苏夫人在桌边坐下,一边扭头使了个眼色:“白鹭,还不给夫人倒茶。”
  白棋一边心道女主真好啊,人漂亮讲道理,怪不得人人都爱她,一边顺势起来,低眉顺眼给母女俩倒茶。
  颜色清亮的茶水注入青瓷小杯中,雾气蒸腾而起,一股宜人的茶香顿时在室内弥漫开来。
  苏怜吸了吸鼻子,笑了,“娘你闻,白鹭泡茶的手艺真不错呢。”
  苏夫人原也不是苛刻的人,被这么一打岔,也歇了责罚立威的念头。喝着茶跟女儿说话,还是觉得女儿这里人少了,想给她几个人。
  苏怜不好再拒绝,就说:“屋里伺候的有她们四个轮流就够了,再多也用不上了。”
  最后苏夫人留了两个跑腿传话的小丫鬟。
  苏夫人没有多留,只是走前又严厉地叮嘱白棋好好伺候,晚上就睡在小姐房里等待使唤,关紧门窗,莫让小姐冻着了等等。白棋当然乖乖点头,就这样定下了今晚值班。
  等送走了苏夫人,绿莺、紫燕刚好回来。
  白棋看一眼她们,叹了口气,跟着女主转身回房。
  结果她们两个也跟着进来,紫燕殷勤道:“小姐,青雀还在等热水呢,不知道要多久,奴婢先帮您拿好要换洗的衣裳吧?”
  绿莺也小声说:“奴婢帮您挑选明日要用的头面首饰罢。”
  白棋见此,也不往女主身边凑了,转而去收拾桌上的茶杯。完了在屋子里找了找,从角落里找出一个火炉子,还有相应的炭火,火折子也在一边。于是准备拿出走廊洗洗,点上炭火烧水。
  苏怜看见了,问她:“白鹭,你在做什么?”
  白棋道:“奴婢看有个炉子,预备着烧点水温着,夜里小姐渴了可以喝。”你要是不渴,我可以自己喝。
  苏怜听了,赞一句:“心细周到的丫头,去吧。”
  于是白棋就在走廊里忙活。院子里有一口井,白棋打水洗了炉子,点着炭火,悠悠等水开。
  炉子水快开的时候,青雀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仆妇抬水。
  青雀看见她,匆匆走过来先问她一句:“小姐等久了吧?”
  白棋忙道:“没事,中间夫人来了一会儿,现在正好呢。”
  青雀松了一口气,这才进去禀报,然后招呼仆妇抬水进去,打水兑好,等屋里小姐开始沐浴,青雀又走了出来。
  白棋问:“青雀姐姐怎么不在屋里伺候小姐沐浴?”
  青雀道:“绿莺、紫燕两个正在伺候呢,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白棋笑了,拉她过来,“那咱们一起看炉子,挨近点,暖和。”这时天已经黑了,还怪冷的。
  她们两个围着炉子,一边侧耳听着屋里动静等候吩咐,一边小声说话,倒也悠闲。
  不多久屋里小姐洗好了,再收拾一会儿,夜也渐渐深了。
  “好无聊,晚上一点娱乐都没有。”
  苏怜翻了翻原主的书,不感兴趣地丢开,叹了口气,挥手让大家下去休息。
  白棋今晚轮值,便去抱了被子过来。
  原本还有点抱怨的,什么封建制度阶级罪恶,但是去了下人的屋子再回来,发现还是这边暖和,也就不抱怨了,在窗边小榻铺开被子。问了女主不再干啥,就吹蜡烛睡觉。
  她裹紧被子,心道今晚好好补眠,昨晚都没睡好呢。
  想起昨晚,就想到了那风吹雪淋,那破败的茅屋里暖和的火堆,以及一身黑衣的小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嘛的?
  黑暗里苏怜幽幽一叹:“好早,睡不着。”
  现代成年人加班喝酒看剧,哪有这么早睡的?她穿过来才第二天,还没习惯呢。
  白棋已经困了,可不想聊天,劝道:“小姐睡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心里算着过了半天,还有剩下二十九天半——好难熬啊。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请炮灰11号按时起床认真工作。】
  隔天早上,白棋是被系统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屋里一片黑暗,缓了半晌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昨晚留的蜡烛应该烧完了,才会一点光亮都没有。
  可既然还黑乎乎的,那肯定天都没亮了,这么早吵醒她干嘛!
  白棋一闭眼,只当自己没听见,继续睡。
  结果系统的声音又响起来,语气还变严厉了——
  【请炮灰11号立刻起床认真工作,不要崩丫鬟人设!】
  这声音直入脑髓直击灵魂,白棋一个激灵,连忙又睁开了眼睛。
  看样子是睡不成了,只好认命地爬起来。
  爬起来一瞅女主床上,没动静,说明人还没醒嘛!
  她气不打一处来,颅内质问系统:
  【小姐都没起,丫鬟起来也没事干啊!睡下懒觉怎么了,哪里崩人设了?丫鬟不是人啊,催什么催!】
  然而系统并不理会她。
  白棋只好认命地掀开被子,摸黑穿了棉衣下床,心情十分哀怨。
  社畜不好当,两层的社畜更不好当啊!
  她把自己的被子叠了,裹紧了衣服小心开门出去,冬日的严寒瞬间夺走了她周身的暖气,冻得她瞬间清醒了。
  抬眼看看天上,繁星隐隐,天空黛蓝,看起来是快天亮了。不过府里还是静悄悄的呢。
  白棋咬牙:【现在才几点?我起来能干嘛?你是故意折腾我呢吧?我要向公司投诉你!】
  【投诉链接xxxxxxxx,欢迎您的宝贵意见!】
  白棋:“……”
  好吧,她理亏。
  她抱了被子回分配的小房间。这边住的都是下人,已经有陆续起床的动静。推开门,发现绿莺竟然也已经起来了,正在梳头。昨天两人被分到一间房了。
  白棋这才想起,昨天林嬷嬷有提到,丫鬟们要在卯时三刻起床,尽快打理好自己,五刻之前到小姐房里伺候。
  掐指一算,卯时三刻也就是五点半,原来系统是按照这个时间叫醒她的。
  五点多起床,哪怕是上学,也没有这么早过……想到要连续一个月五点半起床,白棋整个就蔫了。
  绿莺小声地说:“白鹭你真早,小姐醒了么。”
  “还没呢。”白棋把被子丢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没忍住又扑到了被子上。
  绿莺吓了一跳,小声劝她:“快起来梳洗吧,不然来不及吃早饭的。”
  这时候外面开门走动的声音多了,各人打水洗漱忙碌紧凑的动静,渐渐也有说话声了。
  下人们一天的忙碌,从天没亮就开始了。
  白棋随便把头发梳整齐,又出去用冰水一扑脸,很好,她完全清醒了。
  青雀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你怎么用井水洗面,这太冰了,我去厨房接了热水,还有一些给你兑了用……”
  “不用了,我已经洗好了。”白棋一摆手。
  青雀:“好……罢,那咱们一道去吃早饭?”
  白棋又是一摆手,“我不饿,不吃了,青雀姐姐你快去吃吧,我先到小姐房里侯着了。”
  说罢不等青雀说话,已经行走如风地走了。
  厨房那么远,天那么冷,早餐不吃也罢!
  何况她没忘记昨天的教训,小姐房里不能没人伺候,她要赶紧回去。
  今天天气依然晴朗。
  早饭过后太阳出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
  苏怜吃了饭,决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探索探索将军府。
  白棋一听就想往后缩。玛丽苏文,女主出门必有事,不是遭遇恶毒女配就是邂逅俊美男子,府里的话,妥妥是恶毒女配啊……
  但苏怜已经发话了,“白鹭和紫燕随我出去走走,其他两个留守屋子。”
  白棋只好认命地跟上。
  然后果不其然,在花园里遇到恶毒女配三小姐苏柳。
  ……向来小姐斗法丫鬟遭殃,白棋觉得自己的膝盖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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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棋苟住!我也是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