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这和她想象中的恋爱相差甚远。
  回到宿舍,闻啾请米弥去校外的步行街吃饭,席间谈起这件事情,闻啾的心情渐渐变得低落起来:
  “我觉得那张照片上的眼神就有喜欢的感觉。”
  作为他的女朋友,她在乎的重点并不仅仅只是柳微和他关系匪浅,而是他的那一句“逢场作戏”。
  她想翻昨晚在蒋野朋友圈里看到的照片给米弥分析,结果刚刚戳进去就愣住了,她的耳边是餐厅里喧嚣的吵杂声,小孩和大人的玩笑声,而她的心里,却是如坠冰窖一般的刺骨寒意,她皱了皱眉,一股委屈漫上心头。
  蒋野朋友圈里那条横线冲进她的视线里,刺的眼睛有些难受。
  这意味着两个结果;
  蒋野把她删了,或者蒋野单方面屏蔽了她的朋友圈。
  目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因为他通过朋友圈上的照片知道了纪时宴和柳微去出差的事情。
  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调料,闻啾的心一截截凉了下来,连塞进嘴里的丸子都没了味道:
  “怎么了?”
  听到米弥的声音,闻啾这才抬起来,尴尬的笑了笑:
  “好像他基友把我屏蔽了。”
  “他基友为什么把你屏蔽了?”米弥气愤的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摆,直接偏向了她那一边:
  “我还以为他只是直男了一点呢,现在看来不也是一路货色,没和你成为情侣之前,好像也没那么渣吧,这要是没做亏心事,何必来这一招?”
  早上闻啾才透露自己在蒋野朋友圈发现他和柳微一起去出差的证据,晚上蒋野就来了个骚操作,这如果不是心虚,还有什么其它的理由吗?
  米弥继续絮絮叨叨,又是惋惜又是怨恨:
  “你说他基友平日里就是那种花花公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你平常那什么都依着他的样子,他肯定以为你离不开他,真是越来越猖狂。”
  纪时宴从不发朋友圈,就连公司里那些天花乱坠的软文和企业文件也不发,她想要知道他在公司里的动向,无非两种,要么他自己说,要么偶尔从蒋野那里看上两眼,现在蒋野忽然把她屏蔽了,一时之间她还有一种好像被他的朋友圈排斥的感觉。
  想来不免心酸,她原本就和他所在的那个圈子格格不入,站在低洼的角落里仰望了五年的人,忽然有一天牵住了她的手,她竟然天真的以为从此就能和他平起平坐。
  可结果得来的是什么,纪家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他的好友也冷酷无情的把她排斥在圈子之外。
  她想起纪时宴第一次带她去认识蒋野那天,他们也是约在那个棋牌室,人生第一次碰麻将,闻啾在他的指点下磕磕碰碰的学了一些,那时候不知怎么的,她的运气好到爆炸,闭着眼睛瞎打也赢了好几场,那晚他们输的钱都进了闻啾的口袋里,后来纪时宴去洗手间,有人冲着闻啾说了有玩笑话:
  “闻啾,你这手艺不错啊,干嘛还跟在宴哥屁股后面,自己都能养得活自己。”
  闻啾很敏感,养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刺耳朵,在他们这群人里的嬉笑声里,听起来就是一种贬义词,蒋野抬脚往面前的椅子上一搭:
  “你可闭嘴把你,你那点心思,是想把人拐去赌场还是怎么的,宴哥回来我让他收拾你!”
  其实也就是一句平常的袒护话,但那时候的闻啾比这种时候怯懦,耳根子软,听来心里总是会觉得很温暖,如今再想起来,大抵是自己高估了她在蒋野朋友圈的地位,事关好朋友纪时宴的隐私,她又有什么权利和资格看到呢?
  -
  在乎一个人时,一点点的小变动,都能在脑海里联想成燃烧的荒原。闻啾这一整天的心,仿佛都是在焦灼中度过的。
  晚上闻啾去蓝夜驻唱,孙嘉行似乎也发现了她低落的情绪,他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怎么,最近失恋了?”
  “没有,只是没睡好。”
  孙嘉行握着酒杯的动作一顿,她刚刚竟然没有否认自己失恋的事情,难道那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闻啾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话里的圈套,照例走到舞台上准备唱歌,不过她刚刚把吉他抱起来,就听到台下有个人小声的喊了她一声:
  “是闻啾吗?闻小姐?”
  这嗓音?
  她寻着声音转过身去,果然看到那天参与评选的歌手徐映天摘掉口罩朝她微笑,他今天穿的比那天高调的多,一股朋克风的打扮,耳朵上还带了个骷颅头耳钉。这副打扮让人忽略了他二十九岁的年纪,就像是叛逆的青少年。
  音乐圈里谁不知道这位前辈呢,闻啾有些意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了眼酒吧里昏暗的灯光,和他问好:
  “徐老师,那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你应该谢你自己,规矩立在那里就是给勇敢的人打破的,那天你打破了,争取了。”徐映天卖了个关子,往她手上塞了颗泡泡糖:
  “不过你能不能入围前一百我就不清楚了。”
  “那还是谢谢你。”
  “我说你一个作曲系的学生唱歌功底是哪儿来的,原来是在这里练的?”
  闻啾有一副天赐的好嗓音,但候选时高音气息特别稳,没有刻意练习的话,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说来这是个意外,因为米弥读的是声乐系,她以前帮她顶过课,误打误撞被同系一个声乐老师看中,企图说服她转系,要她研修声乐,不过这事在后来被闻啾的老师发现之后就不了了之了,现在有时候没课,她还是会去蹭那位老师的声乐课。
  两个人只蹲在舞台上说了几句话,闻啾要按时上班,主动结束了话题。
  徐映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他一连点了两首考验实力的歌曲,似乎把蓝夜的舞台当成了候选台,后来结束,他直接给了闻啾一笔不少的消费。
  出于身份考虑,他并没有在这里坐多久,他走到门口,刻意摘掉帽子朝闻啾挥了挥。
  谁也没有注意到,步行街道的路口大树下,一位狗仔无声的按下了快门。
  -
  今天周末,人很多,闻啾忙到十二点才下班,孙嘉行看她每天都要把那把吉他背回去,便说了一句:
  “你只有这一把吉他吗?背着多累啊,要不以后不要背着来了,用店里的好了。”
  店里的那把吉他比闻啾背上的贵好几倍,有时候客人上台和她同唱会用到,孙嘉行偶尔也会上台演唱,对于唱歌的人来说,乐器是很宝贝的东西,用顺手了也就难舍难分,更何况这把吉他是母亲临走时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闻啾每天背来背去,倒也习惯了。
  她想了想,没有同意,径直背着吉他出了酒吧。纪时宴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一天都没有给她发信息,她想了想,停下来主动发了一句话过去:
  ——阿宴,我下班啦,你要回云上城吗?
  信息仿佛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
  现在十二点,要是换做平常工作日,肯定还在上班,不过今天周末,他大概率是和蒋野混在一起吧?
  她偶尔也想当个有男朋友能接送自己下班的小公主,这种事情对于纪时宴来说,很困难吗?
  爱情像个贪婪的怪兽,没得到的时候她总是看着高高在上的他,偶尔他笑一笑她都要开心好几天,后来得到了,她就开始变得贪婪了,她想要他注意自己一点,再注意一点,最好整个心里都只有她。
  闻啾想的入了神,并没有注意到有两个混混自从她从清吧出来就开始就跟着自己,后来走到一处无人街道,发现身后有两个人影,她这才警惕起身上的神经,背着吉他往有监控的地方走。
  两个人似乎早有所察觉,看到她跑起来,很快便一前一后的包抄上去,堵住她的路:
  “小姑娘,你跑什么呢?这大晚上的,我们哥俩送你回家不好吗?”
  两人看起来像是长期混迹在社会上的混混,说这话时另一位混混还递给她一支烟,想套近乎:
  “来,别紧张,先抽支烟,和哥哥聊聊天。”
  “我不会抽烟。”
  闻啾步步后退,暗自纠结,背着吉他就会跑不快,到底是命重要还是吉他重要,她抿着嘴唇,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解下吉他往那两个人身上一砸,转身就跑,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她们很快就追上了她,揪住她的头发直接把人拖到一旁小巷子里:
  “你跑什么呢,我们哥俩是在乎你那把吉他的人吗?”
  闻啾手脚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钱递上去,那里面还有徐映天老师塞给她的泡泡糖,然而,两个人无情的把她的手扫开,蹲下身就撕她的衣服:
  “我可不是要糖吃的小孩……”
  望着两人步步紧逼的姿态,闻啾的眼睛里的希望也一点点陨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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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修改过,78两章是新内容,拜托大家返回去看一遍了,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