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3）
“换病床？”魏桥手底下一沓病例，王娇过来的时候，他正在一个个签字，听到这个请求抬起头，用手推了推自己鼻梁的眼镜，“为什么？我看你挺喜欢那个小伙子的啊。”
王娇心说，你从哪看出我喜欢他了。
“我觉得…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
“男女有别。”
这四个字，成功把魏桥逗乐了，他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王娇被他的笑弄得格外无奈，娇嗔一声，“魏哥，有这么好笑吗？”
“没没…”魏桥摆摆手，“我至今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盯着人家的屁股…”
“魏哥！”
“诶，不提了，不提了。”魏桥哈哈两声，很快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她，“你真的想换床？”
王娇点点头，她听别人那意思，隔壁床不好惹。
“可是…”魏桥挠了挠头，“别的病房就没有跟你同龄的人了，都是一些大爷大妈。”
医院有个特点，很少有年轻人。
不管是什么科，大部分住的都是老年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魏桥才把王娇安排在那个病房。
而且如今的大爷大妈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都不慈祥和蔼，进了医院就娇气的不行。
王娇也曾经见过，不少护士被那些老人家气的面红耳赤，背后还会偷偷落泪。
“那我给你看看…”魏桥手放在鼠标上。
刚打开系统。
“魏大夫！”医办室被人推开，一个护士在外面气喘吁吁，“16床，不行了。”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魏桥“噌”的起身，几秒后，医办室就只剩下了王娇一个人。
她推着输液架走出办公室，看到一群穿白大褂的往后面那个病房跑过去。
看来暂时换不了了。
*
“我看你是疯了，刚回来就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你知道昨天那人骂我爸妈什么吗？你怎么会招惹那群人。”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求你安分一点好不好，你又不是原始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挥拳头。”
“我看就是被你那个爸教的，一点素质都…”
——啪。
声音戛然而止，王娇早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了饭盒落地的声音。
几秒以后，那个人暴跳如雷。
“卧槽，明南你就是个疯子！”
王娇刚把耳朵放在门上，准备听个仔细，病房门就被打开。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捂着半张脸从里面走出来，全身都是黄乎乎的油，头上还嘀嗒着菜汤。
王娇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饭菜掉了一地，不远处还有一个黄色的饭盆。
男人就算是出来了，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减，“明南，活该你从小就被扔了，你他妈就这么对待我，你…”
说话间，明南又举起来手边的玻璃杯。
王娇见状往旁边一闪，生怕殃及到自己。
太绝了。
能动手绝不哔哔。
男人也怕了，迅速撤离到门以外，骂骂咧咧着离开了这里，“明南，你就是一个暴力狂，你迟早要进监狱。”
等人离开，王娇心还来不及平静，她刚往门口挪动了一步，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眼睛。
明南的眼神还来不及转变，里面充斥着愤怒和哀凉。
王娇握紧了手里的输液架，慢悠悠的转了个身，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了几步，然后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溜走了。
跑起来真像个兔子。
明南对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几乎所有见他的同龄人都是一种表现。
畏惧他。
讨厌他。
看不起他。
他懊恼的下了床，把饭盒捡起来放回床旁桌，又重新坐下来，等了好久。
“唉。”他叹了一口气。
估计小姑娘不会回来了。
*
季青临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王娇正坐在她爸爸的办公室用电脑看电视剧。
隔壁的医生办公室以及护理站的护士都在忙着抢救病人，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顾得上她换病床的事情。
所以王娇准备等那边抢救结束，直接让魏桥给自己换床。
如果他不答应，那她就住医生值班室。
反正那个病房，谁爱去住谁去吧。
结果电视剧刚看完一集，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娇娇，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王娇摁下空格键，暂停了电视剧。
“我们在你病房，怎么不见你人？”
“你来了啊。”王娇微微惊讶，想着如果在病房不知道要被那个老哥眼神攻击多少次，说不定还会变成凶杀现场。
刚准备把人叫到这里来，就听到隔壁一大帮家属开始痛哭，她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不我们在楼梯口见面吧？”
“去楼梯口干嘛，快回来，都等着你呢。”
不等王娇开口，季青临就挂断了电话。
王娇赶回病房的时候，还小心的在小窗那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是她的三个好朋友，季青临、李黛、夏子言。
她们四个是一个初中的，高一的时候又是一个班级，王娇是班里的班长，也是这小团队的主心骨。
季青临站在窗户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李黛和夏子言霸占着病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一起打游戏。
她没有看到隔壁床的影子。
李黛老早就看到她了，见她一直不进来，游戏一结束，直接走过来，打开门，“大娇娇，你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干嘛呢？”
“你们来的时候，这里没人？”王娇还是谨慎，又伸头在房间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明南的影子。
“没人啊。”李黛好奇的问：“你找谁呢？”
王娇迈进来，吐出一口气，跟眼前的几个人吐槽，“你们不知道，我隔壁床住了一个暴躁老哥。”
李黛来了兴趣，“暴躁老哥？多么暴躁？”
“特别凶，一看就是混社会的。”王娇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听护士说，他把一个人揍进了icu，还有今天早晨有个实习生没有扎好针，他板着张脸，都快把人吃了。”
季青临也走过来，“就知道夸张，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真的，真的。”王娇用一直手比划着，她背对着门，“他还有纹身呢，今天不知道是谁来看他，直接就把饭扣人头上了，我一点都没夸张，你们看过那电影里的古惑仔吗，跟里面的小混混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就像动物世界里的狼，你看一眼都觉得他拿你当猎物，我都不敢看。”
“你胡说八道吧。”李黛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骗你是小狗，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吧，他可能是有心理障碍，是个哑巴。”
几个人面前的脸色变了变，王娇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我被吓得都不敢回病房，你们不知道…”
“娇娇，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长的挺白？”李黛打断她的话。
“是挺白，还挺好看，那句话怎么说，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内心，啧啧，你怎么知道他挺白？”
李黛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她身后。
王娇募地一顿，她挺直后背，感觉一股股冷汗在冒出来。
不能…
这么巧吧。
“黛黛，你别告诉我他在我身后？”
李黛点点头，一副“就是这么巧你完了”的表情。
王娇心“咯噔”一下，缓缓的转过头，脸“唰”地就白了。
明南穿着懒散的靠着门框，双手抱胸，神情平淡。
见人转过身来，他放下手，跟王娇对视了几秒，然后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
她彻底完了。
王娇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她怎么这么寸，嘴就没把门了。
看对方这架势，是要新帐老帐一起算啊。
老天爷啊，上帝啊，谁能过来谁过来吧，她一个花季少女就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王娇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以后，她听到了暴躁老哥开口的第一句话，“张开手。”
语气淡漠，声音清亮。
“啊？”王娇睁开眼睛，这个老哥原来不是哑巴，“什么？”
“手张开。”明南重复了一遍。
“哦。”王娇张开手。
心说老哥不会是要打她手掌心吧。
难不成想要卸了她一只手。
不能吧，只不过说了说坏话。
说不定是真的，今天早晨那个嘴炮也是因为过了过嘴瘾就被锤了。
明南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兜里，王娇还以为他要掏刀，立马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双眼紧闭，瞬间求饶，“对对对不起，哥你留我一只手吧，我还要靠它写作业。”
季青临也凑过来，把王娇护在身后，和事佬一样的挂上微笑，“朋友，有话我们好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有事你冲我来。”
明南手上的动作没停，把东西从兜里拿出来。
王娇躲在季青临身后开始发抖，她就不该嘴贱，怎么能在背后议论人家。
明南把东西直接扔给王娇，打在她胳膊又掉到了地上。
然后全场变得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他给的不是刀。
不是地雷。
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伤力的武器。
地上的那个红色的盒子。
是一罐小牛奶。
王娇懵逼的抬起头，明南转身离开了病房，身影有些落寞。
“你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人家。”李黛她们并排坐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审讯犯人、伸张正义的姿态。
季青临：“明明挺和善。”
夏子言：“还给你带牛奶。”
旁边两个人跟着附和。
李黛捂着胸口：“我竟然是你这种人的朋友，我痛心，我以你为耻！”
季青临：“我以你为羞。”
夏子言：“我以你为…我看不起你！”
王娇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我有错，我忏悔，我对不起你们…”
“等等。”李黛打断她的话，“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你最亲爱的病友。”
“是你…”季青临重复了两个字，然后反应过来，纠正李黛说道：“不是她最亲爱的。”
李黛白了他一眼，“啧，干什么，审问犯人呢，不带争风吃醋抠字眼的。”
季青临：“请法官注意言辞，照顾陪审员的情绪。”
王娇：“……”
王娇心说，你从哪看出我喜欢他了。
“我觉得…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
“男女有别。”
这四个字，成功把魏桥逗乐了，他嘴角咧开，露出一口白牙。
王娇被他的笑弄得格外无奈，娇嗔一声，“魏哥，有这么好笑吗？”
“没没…”魏桥摆摆手，“我至今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盯着人家的屁股…”
“魏哥！”
“诶，不提了，不提了。”魏桥哈哈两声，很快停下来，认真的看着她，“你真的想换床？”
王娇点点头，她听别人那意思，隔壁床不好惹。
“可是…”魏桥挠了挠头，“别的病房就没有跟你同龄的人了，都是一些大爷大妈。”
医院有个特点，很少有年轻人。
不管是什么科，大部分住的都是老年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魏桥才把王娇安排在那个病房。
而且如今的大爷大妈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点都不慈祥和蔼，进了医院就娇气的不行。
王娇也曾经见过，不少护士被那些老人家气的面红耳赤，背后还会偷偷落泪。
“那我给你看看…”魏桥手放在鼠标上。
刚打开系统。
“魏大夫！”医办室被人推开，一个护士在外面气喘吁吁，“16床，不行了。”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魏桥“噌”的起身，几秒后，医办室就只剩下了王娇一个人。
她推着输液架走出办公室，看到一群穿白大褂的往后面那个病房跑过去。
看来暂时换不了了。
*
“我看你是疯了，刚回来就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
“你知道昨天那人骂我爸妈什么吗？你怎么会招惹那群人。”
“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求你安分一点好不好，你又不是原始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挥拳头。”
“我看就是被你那个爸教的，一点素质都…”
——啪。
声音戛然而止，王娇早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
里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了饭盒落地的声音。
几秒以后，那个人暴跳如雷。
“卧槽，明南你就是个疯子！”
王娇刚把耳朵放在门上，准备听个仔细，病房门就被打开。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捂着半张脸从里面走出来，全身都是黄乎乎的油，头上还嘀嗒着菜汤。
王娇偷偷往里面瞥了一眼，饭菜掉了一地，不远处还有一个黄色的饭盆。
男人就算是出来了，他的声音一点都不减，“明南，活该你从小就被扔了，你他妈就这么对待我，你…”
说话间，明南又举起来手边的玻璃杯。
王娇见状往旁边一闪，生怕殃及到自己。
太绝了。
能动手绝不哔哔。
男人也怕了，迅速撤离到门以外，骂骂咧咧着离开了这里，“明南，你就是一个暴力狂，你迟早要进监狱。”
等人离开，王娇心还来不及平静，她刚往门口挪动了一步，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眼睛。
明南的眼神还来不及转变，里面充斥着愤怒和哀凉。
王娇握紧了手里的输液架，慢悠悠的转了个身，小心翼翼的往外走了几步，然后像被踩了尾巴一样溜走了。
跑起来真像个兔子。
明南对这样的态度习以为常，几乎所有见他的同龄人都是一种表现。
畏惧他。
讨厌他。
看不起他。
他懊恼的下了床，把饭盒捡起来放回床旁桌，又重新坐下来，等了好久。
“唉。”他叹了一口气。
估计小姑娘不会回来了。
*
季青临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王娇正坐在她爸爸的办公室用电脑看电视剧。
隔壁的医生办公室以及护理站的护士都在忙着抢救病人，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顾得上她换病床的事情。
所以王娇准备等那边抢救结束，直接让魏桥给自己换床。
如果他不答应，那她就住医生值班室。
反正那个病房，谁爱去住谁去吧。
结果电视剧刚看完一集，那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娇娇，你在哪呢？”
“我在医院。”王娇摁下空格键，暂停了电视剧。
“我们在你病房，怎么不见你人？”
“你来了啊。”王娇微微惊讶，想着如果在病房不知道要被那个老哥眼神攻击多少次，说不定还会变成凶杀现场。
刚准备把人叫到这里来，就听到隔壁一大帮家属开始痛哭，她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又不我们在楼梯口见面吧？”
“去楼梯口干嘛，快回来，都等着你呢。”
不等王娇开口，季青临就挂断了电话。
王娇赶回病房的时候，还小心的在小窗那里看了一眼。
房间里是她的三个好朋友，季青临、李黛、夏子言。
她们四个是一个初中的，高一的时候又是一个班级，王娇是班里的班长，也是这小团队的主心骨。
季青临站在窗户前面不知道在看什么，李黛和夏子言霸占着病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一起打游戏。
她没有看到隔壁床的影子。
李黛老早就看到她了，见她一直不进来，游戏一结束，直接走过来，打开门，“大娇娇，你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干嘛呢？”
“你们来的时候，这里没人？”王娇还是谨慎，又伸头在房间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明南的影子。
“没人啊。”李黛好奇的问：“你找谁呢？”
王娇迈进来，吐出一口气，跟眼前的几个人吐槽，“你们不知道，我隔壁床住了一个暴躁老哥。”
李黛来了兴趣，“暴躁老哥？多么暴躁？”
“特别凶，一看就是混社会的。”王娇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听护士说，他把一个人揍进了icu，还有今天早晨有个实习生没有扎好针，他板着张脸，都快把人吃了。”
季青临也走过来，“就知道夸张，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真的，真的。”王娇用一直手比划着，她背对着门，“他还有纹身呢，今天不知道是谁来看他，直接就把饭扣人头上了，我一点都没夸张，你们看过那电影里的古惑仔吗，跟里面的小混混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就像动物世界里的狼，你看一眼都觉得他拿你当猎物，我都不敢看。”
“你胡说八道吧。”李黛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人。”
“骗你是小狗，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觉得吧，他可能是有心理障碍，是个哑巴。”
几个人面前的脸色变了变，王娇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我被吓得都不敢回病房，你们不知道…”
“娇娇，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长的挺白？”李黛打断她的话。
“是挺白，还挺好看，那句话怎么说，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内心，啧啧，你怎么知道他挺白？”
李黛摇摇头，用手指了指她身后。
王娇募地一顿，她挺直后背，感觉一股股冷汗在冒出来。
不能…
这么巧吧。
“黛黛，你别告诉我他在我身后？”
李黛点点头，一副“就是这么巧你完了”的表情。
王娇心“咯噔”一下，缓缓的转过头，脸“唰”地就白了。
明南穿着懒散的靠着门框，双手抱胸，神情平淡。
见人转过身来，他放下手，跟王娇对视了几秒，然后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
她彻底完了。
王娇绝望地闭上眼睛，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她怎么这么寸，嘴就没把门了。
看对方这架势，是要新帐老帐一起算啊。
老天爷啊，上帝啊，谁能过来谁过来吧，她一个花季少女就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王娇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以后，她听到了暴躁老哥开口的第一句话，“张开手。”
语气淡漠，声音清亮。
“啊？”王娇睁开眼睛，这个老哥原来不是哑巴，“什么？”
“手张开。”明南重复了一遍。
“哦。”王娇张开手。
心说老哥不会是要打她手掌心吧。
难不成想要卸了她一只手。
不能吧，只不过说了说坏话。
说不定是真的，今天早晨那个嘴炮也是因为过了过嘴瘾就被锤了。
明南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兜里，王娇还以为他要掏刀，立马把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双眼紧闭，瞬间求饶，“对对对不起，哥你留我一只手吧，我还要靠它写作业。”
季青临也凑过来，把王娇护在身后，和事佬一样的挂上微笑，“朋友，有话我们好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有事你冲我来。”
明南手上的动作没停，把东西从兜里拿出来。
王娇躲在季青临身后开始发抖，她就不该嘴贱，怎么能在背后议论人家。
明南把东西直接扔给王娇，打在她胳膊又掉到了地上。
然后全场变得寂静。
一秒、两秒、三秒。
他给的不是刀。
不是地雷。
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伤力的武器。
地上的那个红色的盒子。
是一罐小牛奶。
王娇懵逼的抬起头，明南转身离开了病房，身影有些落寞。
“你怎么能在背后这么说人家。”李黛她们并排坐在病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审讯犯人、伸张正义的姿态。
季青临：“明明挺和善。”
夏子言：“还给你带牛奶。”
旁边两个人跟着附和。
李黛捂着胸口：“我竟然是你这种人的朋友，我痛心，我以你为耻！”
季青临：“我以你为羞。”
夏子言：“我以你为…我看不起你！”
王娇低着头，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我有错，我忏悔，我对不起你们…”
“等等。”李黛打断她的话，“你对不起的可不是我们，而是你最亲爱的病友。”
“是你…”季青临重复了两个字，然后反应过来，纠正李黛说道：“不是她最亲爱的。”
李黛白了他一眼，“啧，干什么，审问犯人呢，不带争风吃醋抠字眼的。”
季青临：“请法官注意言辞，照顾陪审员的情绪。”
王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