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熟男
  “相传在埃塞俄比亚有个牧羊人,某日发现自己饲养的羊群特别兴奋,他非常惊讶。经过观察,发现这些羊是吃了一种红色的果实。于是,他拿起这些果实送给修道院们的僧侣,大家吃完以后都精力旺盛,能够通宵达旦地诵经。”
  白未晞坐在办公室里侃侃而谈,对面是”爱犹未尽”优雅的老板伍子昂。用名不副实来形容这位老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名字五大三粗,人却挺拔修长。
  女人到了四十,那风韵只能被称作徐娘半老。而四十岁的男人,却还是一支盛放的花。比如眼前的这位,仿佛在经过了半辈子,才刚刚成熟起来。
  眉宇间淡淡的岁月沧桑,配上异样年轻的脸庞,这就是成熟男子的魅力。
  “我听过的,倒是另一种版本的传说。”伍子昂依然露着淡淡的微笑。
  “是,某酋长被驱逐出境,流浪到阿拉伯后,从啄木鸟优美的歌声里找到原因,是因为它们吞食了咖啡豆。不过,我觉得这个版本不如第一个这么靠谱。”白未晞言简意赅地说出了另一个传说,“您不觉得,歌声美妙和咖啡豆没有必然的联系么?如果把传说中的咖啡豆,换成润喉糖的原料,我觉得可能会更加合适一些。”
  伍子昂哈哈大笑:“说的有理,行了,你明天就来上班,先从点单开始。”
  白未晞虽然喜悦,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礼貌地站了起来:“谢谢老板,我会好好工作。”
  不错,这是白未晞的面试现场。很幸运,她找的第一份暑期工,就被”爱犹未尽”这个在步行街角的休闲店留下了。
  路过证券公司的时候,她没有拐进去。三个月的时间,她用八万本金,滚到了八十万,已经很满足。虽然百万富翁那个衔头很诱-人,白未晞却没有想去挑战的念头。除了持有一部分长天股份,她决定买房。她知道,两年以后,八十万至少能变成三百万,到时候可以买一套别墅,老人不喜欢住高层公寓。
  现在自己和祖父住的房子,在三年后会拆迁,而补偿就是两套房子,如果按市价算,已经可以达到百八十万了。当年她为了路明志,八万元就出了手……
  甩甩头,白未晞甩开往事,沿着繁华的步行街往前走。虽然高考成绩还没有出来,但白未晞不为这个担心。她现在考虑填写志愿的问题,曾经热切向往并且现在仍然为之向往的北京大学,却因为她急欲甩开的名字,让她踌躇。
  “算了,到填志愿的时候再说。”白未晞想了一路,还是没有做出决定,只能暂时先搁在一边,目光投向苹果专卖店。
  与八年后那只被咬掉一口的苹果铺天盖地不同,二零零四年的苹果电脑,还因为价格的原因而让大多数人忘而却步。
  白未晞贪婪地看着橱窗展示柜里的笔记本,那是她钟爱的款式,即使超薄刀锋型上市以后,她还是固执地喜欢那款,却一直为了存钱供路明志上学,后来又要打算供房,始终没有能够如愿。
  现在,她的人生都是自己的,而且有了足够的经济基础。心里忽然变得很通透,再没有犹豫,坚定的脚步敲开了专卖店的玻璃门。
  为自己而活,不是一句空话。
  抱着胸口小巧的十一寸笔记本,白未晞笑得很开心。
  “咦,白未晞!”迎面而来的女孩,让她生出阴魂不散的评语。
  有意识地避了这么久,还是要因为路明香的原因,和路明志来个近距离的接触。不过,她的小心脏只是抽搐了那么零点一秒,很快就跟风平浪静的湖面一样。
  “你好,路明香。”白未晞避无可避,只能勇敢地迎上去。却在这一刻,下定了决心。为什么要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放弃了上北大的机会?
  没理由!
  所以,面对路明志,她不再像以往几次那样有意识地逃避。才发现面对一个自己的初恋,也是那短暂一生最后一次恋爱,原来也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白未晞,常听明香提起你。看你的状态,高考应该考得不错吧?”路明志的笑容很明朗,仿佛不带一点杂质。当年的自己,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笑容,而被吸引得不可自拔吧?
  因为那时候,自己是真的一无所有,孤单无依。抓住了那一缕阳光,怎么也不肯撒手。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手里有了一块浮木,哪怕再小,也是生存的希望。
  “还行,正常发挥吧。”白未晞回答得有点冷淡。她和路明香的关系,尽管因为路明志的关系经常见面,那些打工收入,也有一部分花费在这位准小姑的身上,但从来就没有真正亲密无间过。所以,她也没有必要在新的人生,浪费完全没有必要的感情。
  “我们也许能成为校友。”路明志微笑,“自我介绍一下,北京大学美学系三年级学生。”
  “白未晞,我哥可是美学系的高材生!”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得到学长的指教。”白未晞的回答很官方,心里却在想,希望以后永远不见。不过,她知道自己不管进什么系,美学系的课,也许会去旁听。
  时尚,能少得了美么?
  路明香因为没考好,心里闷着一股气,听到白未晞笃定的回答,口气就冲了起来:“你就能保证上北大啊?别把话说得太满了,说不定成绩出来,会大跌眼镜!”
  “是啊,等高考分数出来再说。”白未晞笑笑,“你们继续逛吧,我先回去了。”
  “哼,仗着成绩好,就看不起人了!”路明香看着她的背影,仍然有点不好看。
  “不单是成绩好,长得也漂亮。”白未晞眯了眯眼,“她家里的条件应该不错,刚毕业就买了一台苹果笔记本。”
  “她父母刚刚去世,家里只有一个退休的祖父,可能留了一点财产给她吧!”路明香有点有气无力地说着,忽然搂住了哥哥的胳膊,“我也要一台笔记本,听说大学生都有。一会儿我问爸爸要的时候,你可要鼎力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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