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四章 悟剑
  铁灵看向林烨,疑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道:“怎么,你怕了?你要是认输的话,我可以不杀你。”
  铁灵对林烨本来没有杀意,事实上他不过是个六岁少年,不管是思维方式,还是行事作风都与成年人迥异,在他心中没有利益纠葛。
  林烨震惊于铁灵这一剑的威力,同时他感觉到铁灵这一剑,已经无限接近于剑仙极限。
  “谁说我要认输?”
  林烨突然笑了,盯着铁灵的眼睛道:“我和你一样,同样是剑修,只不过你手中有剑,而我手中无剑,打起来你自然大占便宜,这对我不公平。”
  铁灵闻言觉得林烨说话好像有点道理,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随后又皱了皱眉,不禁摇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没有剑给你,那怎么办?总不能我认输吧?”
  林烨不由得笑了,觉得这铁灵倒是有几分可爱,笑着道:“我要你今后跟着我,如果我不能打败你,你自然不肯心甘情愿的奉我为主,对不对?”
  铁灵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不错!我就算要离开这里,也只会跟着强者走,而不会跟着弱者。你打不过我,就不能证明你是强者。”
  “谁说我不能打败你?”
  林烨笑道:“其实我还有一张底牌,如果我愿意,就算不用剑也一样能打败你,只是我这张底牌太强,一旦用出,只怕你受不了。”
  铁灵终究年轻气盛,林烨这句话顿时把铁灵给激怒了,他眉头一蹙,目光灼灼的盯着林烨,咬牙道:“哼!既然你有底牌,那便使出来吧,我接着!”
  话音未落,铁灵剑诀再次一指。
  停滞在半空中的无数剑雨像是受到了铁灵的号令,再次动了起来。
  这一次金光暴涨,剑雨中隐含的剑意更加凌厉,犹如狂风骤雨一般袭向林烨。
  林烨闭上眼睛,竟不去看天上的剑雨,在这关键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便在剑雨即将接近林烨之时,只见林烨突然向着虚空点出一指。
  以指代剑,一股凌冽的剑意在林烨手指尖轰然爆发而出,剑指形成剑意,向着身前的剑雨直指而去。
  这一剑从林烨指尖爆发之时,剑意平平无奇,宛似轻风拂过柳梢,然而在飞到一半时,剑意竟突然暴涨,瞬间化作洪涛巨浪,汹涌澎湃。
  剑意对剑意,同样是至高剑意,同样是凌厉的一剑,只不过林烨这一剑来到更加凶猛,也更加凝实。他虽然是以指代剑,可剑意飞到一半后,瞬间凝聚成一柄实质性的巨剑,气势比铁灵的漫天剑雨还要强上一些。
  这世界有一种绝顶天才,在其未曾接触到某个领域的至高境界之前,他们表现平平,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当他们有一天有机会接触到至高境界后,他们便可借机一朝顿悟,在短短的时间内,领悟到这个领域的最高境界,化对方的绝招为己用。
  很显然,林烨正是这样的绝世天才。
  当年他初学剑道之时如此,而今也是如此。
  适才他假意叫停铁灵,目的便是给自己腾出悟剑的时间。铁灵终究年纪尚小,倒是没料到林烨心机竟然如此深沉。
  他负剑四十年有余,也悟了四十余年的剑意,在未接触到至高剑意之前,他并不明白至高代表着什么,等到有一天有人在他面前祭出至高剑意,如此便触动了他心中某一根隐藏已久的神经,完成一朝顿悟的壮举。
  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四十余年的悟剑,似乎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出现。
  林烨祭出的巨剑划破空间,后发先至,竟把向他袭来的漫天剑雨生生碾压成粉碎,一路横扫而过后,更是向着铁灵本体飞去。
  铁灵脸色骤变,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林烨的剑意竟如此可怕。
  不过对于剑意十分敏感的他,瞬间便发现了林烨剑意的不对劲,他突然露出了笑容,冷哼道:“你并没有领悟至高剑意,不过徒有其型罢了!”
  他说完,手中剑诀陡然一变,天空之上那些未被林烨巨剑击碎的剑雨跟着倒转而回,纷纷凝聚在他身前。
  漫天金色剑雨在一瞬间凝聚成另外一柄金色巨剑,横在铁灵身前,同样是一柄凝实的巨剑,气势如渊如海,比林烨的巨剑更大了一号。
  “轰隆——”
  一声巨响陡然在空间中扩散开来,天地为之震颤。
  林烨祭出的巨剑与铁灵的巨剑相撞之后,轰然爆碎。
  千米开完,林烨口中鲜血狂吐,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
  铁灵在祭出剑意的那一刻,林烨确实是悟了。以他绝顶的天资,领悟至高剑意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是,他对至高剑意的顿悟,终究不过是基于铁灵的剑意才得到的。说白了,他的至高剑意只是模样铁灵的剑意而已。
  拾人牙慧,只能徒有其型,不得其神。模仿别人,就注定了永远无法超越其原主人。
  是以,同样是至高剑意的交锋,林烨必败无疑!
  金色的鲜血打湿了林烨的衣襟,他躺在地上轻声咳嗽着,脑袋则没有停下来,正在飞速思考。
  林烨并不是一个害怕失败的人,他当然明白自己这次失败的原因,也知道只有形成独属于自己的剑意,方能战胜对方。
  “你认输了么?”
  远处,铁灵盯着地上的林烨,皱眉问道。
  林烨则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你打算永远躺在地上不起来?”
  等了许久,见林烨仍旧不动,铁灵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道:“我虽和你无仇,但你若一直纠缠不休,说不得我也要出手杀了你。”
  又等了片刻,林烨依旧不动。
  铁灵这一次是彻底的怒了,他虽然是小孩子,可人总有动真怒的时候。
  这一次他没有再提醒林烨,剑诀一指,先前那柄巨剑再次凝实,隔空斩来。
  就在这时,林烨突然睁开眼睛,眼中较之刚才多了一丝明悟。他身子一跃而起,大笑一声,剑指隔空点出。
  同样是以指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