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需要我负责吗
  江城中医院,三栋刚刚翻修的大楼呈品字形矗立在江边,已拥有百年历史。
  住院大楼icu内,副院长高义扯着破锣嗓子把所有心脑科专家骂了个遍。
  “平时都追着我要职称,这个评主任,那个评教授,您配吗?”
  “一个昏迷你们就束手无策了?你们不都号称名医吗?”
  “知道患者的身份吗?卫生系统大人物的孙子。”
  “治不好他,医院倒霉,你们也别想好过。”
  “叶小曼,你不是霍普斯金医学院进修回来的洋博士吗?你倒是给我出个治疗方案啊。”
  啪的声,叶小曼把化验本拍在桌上。
  她敞着白大褂,脯子前挂着听诊器,里面的黑色一步裙勾勒出火辣身材。
  “别冲我嚷嚷!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正常,连病因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治?就算是费洛伊德来了,也要说no。”叶小曼用国外名医来回怼高义。
  高义吼道:“说人话!”
  “治不了。”叶小曼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高义骂道:“治不了滚蛋,把你神经内科主任的位置给我腾出来,有的是能胜任的人。”
  叶小曼脾气火爆,毫不示弱,“姓高的,要是有人能治得了这个病,别说主任的位置,我把我自己都送给他。”
  “真的吗?”
  门口传来惊喜的询问声。
  紧跟着,一名身穿黑色中山装,斜挎帆布包,长相俊朗的精神小伙从外走了进来。
  “你是什么人?谁允许你进来的?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不是乡下人能来的地方,出去!”高义正上火,立刻找到了宣泄口。
  “我叫萧玉龙,是小阳子请我来救人的。”
  来人正是七绝郎中萧玉龙,他辞别冷月之后,就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什么小阳子?”高义疑惑。
  “哦,就是吕向阳。”
  “吕院长?!”高义愣了下,这毛头小子管吕院长叫“小阳子”,怕不是个傻子吧?
  “这就是你们找来的医生吗?医学交流峰会上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毕业于哪所医学院?”叶小曼双手环胸,一脸傲娇。
  萧玉龙摇头道:“我没上过医学院,我是跟我大师父学的医术。”
  “中医?”叶小曼满脸好笑。
  萧玉龙点头,“不错。”
  噗哧声,叶小曼笑了,“不入流!中医不过是靠患者的免疫力自愈,根本没有治病的能力。让你来治疗我的患者,真是对我莫大的羞辱。”
  “没错,中医都是骗子。”
  “西医都治不了的病,指望中医?简直笑话!”
  叶小曼与她身边的医生对中医极尽诋毁,看得出这种言论并不是少数,而是被很多医生广为认可。
  萧玉龙的脸色沉了下来。
  这可是中医院啊,不仅医生是清一色的西医,就连中医都不被认可。
  萧玉龙并不知道,这种现象如今十分普遍。
  此时的他,只觉得被冒犯到了。
  他径直走向病床,看了眼躺着的患者,伸手上前号脉。
  七八岁的男童,面色惨白,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仿佛深睡一般。
  可他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去问问家属,患者发病前,是不是进补了人参?”萧玉龙侧头吩咐。
  叶小曼不动,冷笑道:“装模作样,上次举办的号脉大赛,你们中医连怀孕都号不出来。不是骗子是什么?”
  高义迟疑了下,甩头示意助理出去询问。
  不一会儿,助理跑了回来,兴奋的说道:“患者说是孩子偷吃了家里存放的一根百年人参。”
  现场安静了数秒,叶小曼等人的神色间掠过吃惊。
  “不可能,人参里面不过是含有氨基酸而已。就算是氨基酸中毒,表现也应该是血压下降,急性肾功能不全……”叶小曼立刻摇头。
  “我看就是瞎猫遇上死耗子而已,他要是能治好这个病,我改当兽医去。”
  在一片质疑声中,萧玉龙打开自己的随身包,从里面取出一卷鹿皮。
  鹿皮翻开,里面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一排银针与手术刀,有长有短,各不相同。
  五根纤长的手指在银针上掠过,最终在其中一根两寸长的银针上停下。
  拔针,擦针,下针。
  针的是患者胸口的天池穴。
  银针左右各拧数圈,维持片刻后,起针。
  萧玉龙把鹿皮一卷,重新挎好包,起身往外走去。
  “好了?”叶小曼探头看了眼还在昏迷的患者,不解的询问。
  “好了!”萧玉龙认真点头。
  叶小曼挡在他面前,“你把我们当傻子呢?你就算是要演戏也要演的像才行啊?随便扎几下,你不觉得太敷衍了吗?”
  “到底是不是吕院长请你来的?”高义也觉得太扯淡,忍不住起了疑心。
  “都说了中医就是骗子,没错吧?!”
  “他动了患者,不能让他随便离开,要是出了事儿我们都担待不起。”
  “对,叫保安!”
  高义心里一喜,这下有人背锅了。
  保安还没来,众人身后就传来一阵稚嫩的声音,“好吵啊,我妈妈呢?”
  顿时,所有人都僵住了。
  这声音,似乎来自病床。
  众人艰难的扭头回去,接着齐齐瞪大了眼睛。
  只见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小男孩,此刻正坐在床上疑惑的看着众人,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时眨巴几下。
  刚才贬低诋毁中医的一帮西医,此刻呆立当场,满脸不自然。
  叶小曼最先反应过来,她冲上前去快速检查患者。
  直到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她才惊愕的退开。
  患者家属闻声冲了进来,见孩子已经从昏迷中醒来,顿时喜极而泣。
  萧玉龙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功劳,正准备转身离开。
  “高院长,你做得很好,没想到你们中医院藏龙卧虎。”一名中年男子起身先夸了句高义,接着又扫向众人,“不知是哪位救了医生我家俊俊?”
  高义赶紧扯住萧玉龙,冲对方介绍道:“张局,这是我们医院的……神经内科主任萧玉龙。”
  为了在张局面前表现,高义把萧玉龙直接聘请为主任了。
  叶小曼虽然不满,可毕竟输给了人家,也不好说什么。
  一番寒暄过后,萧玉龙终于脱身外出。
  叶小曼追了上来,拽住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患的是什么病?”
  “气闭之症!小孩子元气旺,受不了人参大补,闭合了心脉,故而晕厥。”萧玉龙说完病因,又说治疗方法,“天池穴是手阙阴心包经穴的终点,藏气于内,针之则气泄。气平了,人自然就醒了。”
  叶小曼一脸听天书的样子,隔了很久,满脸质疑的摇头道:“不可能,我导师说中医都是假的,都是骗子!”
  “但事实摆在面前。”萧玉龙耸耸肩,又凑上前看了看叶小曼的胸牌,“叶医生,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就是那个谁能治好,你把自己送给他!”萧玉龙一脸期待。
  “癞蛤蟆想吃……”叶小曼到嘴边的话被一通电话打断。
  她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坏笑。
  她一抬头,冲着萧玉龙嫣然一笑,“当然算数了!这样,你稍等我片刻,我去补个妆。”
  说完,扭着袅袅身姿,走掉了。
  这身材,真带劲儿!
  萧玉龙一阵激动,心想今晚儿终于要告别二十多年的初哥身了。
  在医院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后,一辆野马跑车停在萧玉龙旁边。
  开车的是叶小曼。
  她化了淡妆,外面加了件卡其色风衣,十分靓丽妖娆。
  降下车窗,她斜视了眼萧玉龙,冷淡的说道:“上车,我请你去吃饭。”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确到了晚饭时分。
  萧玉龙开心的应了句,立马跳上车去。
  他正愁没钱吃饭呢。
  今天被劫匪劫持后,他不敢再叫警察帮忙,只能忍痛打了车。
  于是他全身上下那一百块钱,也变成了几张零钱。
  叶小曼来的地界儿很高档,叫江南会馆,仿古建筑,服务生都一水儿的古装。
  她在前台报了个名字,立马就有服务生把她跟萧玉龙带进了幽雅的包间。
  进门前,叶小曼忽然上前挽住萧玉龙的胳膊,甚至整个身子都挨上来。
  萧玉龙差点飘了。
  两人一进包间,入眼是一大捧玫瑰花。
  “小曼,你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一名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满脸笑容的从玫瑰花后面走出来。
  可当他看到萧玉龙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叶小曼开口说道:“黄滨,这是我男朋友萧玉龙,请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不想我男朋友误会。”
  瞬间,萧玉龙明白了。
  他被当成挡箭牌了。
  难怪这叶小曼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敢情是拿他当枪使。
  他也干脆,伸手一把搂住叶小曼的腰肢,大咧咧说道:“姓黄的,以后你要是再敢骚扰我女朋友,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叶小曼腰间一颤,瞪眼怒视萧玉龙。
  “小心穿帮!”萧玉龙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来。
  无奈,叶小曼只能含怒隐忍。
  可很快,她感觉到萧玉龙的手在往下滑,从腰上滑到了高起的部分。
  她不安的挣扎着,可又怕被黄滨看穿,只能屈辱的忍受。
  她心里恨透了这个不良医。
  黄滨见两人如此亲密,顿时妒火中烧,怒道:“小曼,你就算是不喜欢我,也用不着跟这样的山炮啊!”
  “他可是我们医院的科室主任。”叶小曼实在想不出萧玉龙的其他优势。
  黄滨听到这身份,反而轻蔑的笑了起来,“一个破主任算什么,月薪还不够给你买个包呢。”
  说罢,他从捧着的礼盒里拎出一条珍珠项链。
  “小曼,这是合浦珍珠,我这次去南方时亲自为你挑选的。合浦珍珠也叫南珠,十分珍贵,每颗价值数万。”黄滨炫耀着自己的财力。
  那珍珠莹润有余,珠光宝气,的确漂亮。
  女人都爱美的事物,叶小曼抬头的时候,眼睛也亮了下。
  但她还是扭开头,“不必了,我男朋友会给我买的。”
  “他?指望他的工资,只怕白干一年都不够买一条。何况成色这么好的珍珠,就算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一颗。”黄滨满脸鄙夷。
  萧玉龙恼了,伸手到帆布包中,探手一抓。
  鹌鹑蛋大小的珍珠直接抓出一大把,“巧了,我刚好带了些珍珠。”
  黄滨与叶小曼直接看呆了。
  萧玉龙看着珍珠说道:“喏,这是波斯湾的海珍珠,这是斯里兰卡的。南珠也有,少见的是这个黑色的,南太平洋的特产,比较稀少。”
  黄滨再次被深深震撼!
  作为古董世家的公子,他知道萧玉龙手里这把珍珠的价值。
  尤其是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黑珍珠,简直价值连城。
  再看自己手上那串珠子,真是相形见绌。
  “你……你哪来这么多极品珍珠?”黄滨忍不住问道。
  萧玉龙满脸诧异,“极品吗?我家里多得很,平时都是用这个入药的。我七师父经常用捣碎了敷脸!”
  黄滨如遭雷击!
  极品珍珠敷脸?你家住龙宫啊?
  “哼,告辞!”黄滨唯有流下羡慕有妒忌的冷哼,转身灰溜溜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