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岑嘉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昨夜没睡好。
  顾宁有点愧疚,他想想也怪自己,大半夜才回去。他扶着岑嘉,说:那咱们现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正事改天再说。
  岑嘉有些弱气地靠着他,应了一声。
  顾宁扶着他走了。
  快出门的时候,岑嘉突然转身,看了景虞一眼,眼神中透露着森然的杀意。
  景虞仿佛感受到危险的野兽,绷直了身子,眯起了眼睛。
  直到二人身影消失,她才放缓了身体。
  她眉头紧皱,吩咐道:叫几个人跟着,护好安国王,别被岑嘉发现。
  空气中寂寥无声,没人发现少了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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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顾宁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他对岑嘉说:宝贝儿,我跟她那样习惯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怎么越解释越乱呢?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景虞的出现就很莫名其妙,解释也解释不通。
  他无奈,道: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跟我说。
  岑嘉闹起来还好,这么不言不语的,他还真怕他出什么事。
  岑嘉嗯了一声,拂了下顾宁的肩膀,靠了上去,道:顾哥,我想回去。
  顾宁感受到他的不安脆弱,连忙抱紧他,说:行,你放心,明天我就让景帝给你写好和平书,咱们拿到协议,立刻就回去。
  岑嘉低头应了一声。
  顾宁回去后,抱着岑嘉好好安抚了一番。
  但是岑嘉却有些心不在焉。
  顾宁挫败,苦笑道:宝贝儿,我现在在你这儿还有没有魅力?
  岑嘉这才抬起白净赤.裸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盘上他的腰,把自己送了过去。
  顾宁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记着承诺岑嘉的话,收拾好之后,就入了宫。
  他见到景虞,开门见山,道:你那协议拟好了没有?我得跟着岑嘉回去了。
  景虞皱着眉,道:怎么那么急?
  顾宁说谎话不打草稿,道:岑嘉大概是有点水土不服了,一直不舒服,早回去也好。
  景虞冷笑一声,道:水土不服?是对大景水土不服,还是对我水土不服?
  顾宁啧了一声,道:景虞,别让我为难。
  一边老婆,一边妹妹,搞什么。
  景虞依旧蹙着眉,神色严肃,道:顾宁,岑嘉很危险,你最好离他远点。你比我聪明,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顾宁摆摆手,说: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个,行了,赶紧把协议给我吧。
  景虞无奈,只能取出早准备好的协议,扔给了他。
  顾宁转身就走。
  临出门前,景虞叫住他:顾宁!
  顾宁脚步顿下,回头,问道:怎么了?
  景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没事。
  顾宁转身,离开了。
  第50章
  顾宁从宫里出来, 拿着协议书去找了岑嘉。
  岑嘉拿着协议书,看起来十分高兴,眼睛亮亮地看着顾宁, 道:顾哥, 这次可以回去了。
  顾宁笑了一下,点点头:嗯。
  他知道岑嘉可能确实不怎么喜欢这地方,便问道:明日走?
  岑嘉说:今天就走。
  顾宁一愣,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就是多少有点头秃, 哎,他心想景虞也真是, 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岑嘉?
  平常也不见她对自己的感情之事这么关心啊。
  回去的时候, 顾宁觉得路似乎僻静很多。
  他放下窗帘, 问岑嘉, 道:怎么不走大路?
  岑嘉笑了一下, 说:迟则生变, 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顾宁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们两国交好, 自然有不乐意的,万一路上再有刺杀的就不好玩了。
  岑嘉紧赶着,把原有的路程时间愣是缩了一半,就这么过了大概半月, 便到了大安国都。
  顾宁下了马车,进了岑府,一边走一边忙叫人打了热水, 道:不行, 太难受了, 我一定要洗澡。
  这一路上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 他好久没犯的洁癖又犯了。
  洗澡的时候,岑嘉光着身子跨了进来。
  顾宁一路奔波,是真的很累,他说:宝贝别撩我,过两天啊。
  岑嘉不说话,依旧要缠上来。
  顾宁没办法,只能安抚了他一番。
  他心想,这叫什么?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事后,岑嘉也累的睡过去了。
  顾宁叹了口气,把他从水里捞起,擦干净,放到了床上,然后又叫人换了水。
  刚刚浴桶里那么大动静,他又让人换水,简直想遮掩也遮掩不住,他脸微红,看着下人换水,只能假装不知道他们听见了。
  顾宁洗完澡,也即刻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怎么,觉得近日越来越容易疲乏了。
  第二天一早,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岑嘉还没起床。
  他叫醒岑嘉,说:今日不早朝?
  岑嘉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不去了。
  顾宁失笑,道:行吧,那你好好睡。
  说着便要起身。
  岑嘉宛如惊弓之鸟一般蹭的拉住他,质问道:你去哪儿?
  顾宁皱眉,说:我去洗漱,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岑嘉抱住他,说:先别起好不好,再陪我躺一会儿。
  顾宁无奈,只能躺下,他心想,岑嘉怎么这么粘人了?
  不过他也没有不乐意。
  岑嘉在他怀里又睡过去了。
  但是顾宁只要动一下,他就会立刻醒来。
  又这么过了几日。
  岑嘉近来似乎很忙,不过他没说自己在忙什么,顾宁也就没问。
  总之岑嘉无论如何不会害他就是了。何况两个人还是要有自由空间,跟盯犯人一样就太累了。
  就是岑嘉无论多忙,回来多晚,都一定要跟他睡。
  顾宁:仿佛身体被掏空。
  某天晚上的时候,岑嘉在房里设了宴。
  他化了妆,媚气纵横,穿着暴露,一边摩挲着在顾宁耳边说:顾哥,我给你跳舞看好不好?
  顾宁被惊到了。
  他心想他老婆还挺会玩。
  他也放松下来,倚着椅背,含笑问他:你会跳舞?
  岑嘉笑了笑,屏退众人,给顾宁跳了一场活色生香的艳舞。
  顾宁上前,把他按在地上,恶狠狠地说:浪什么!明天早上起不来床可别怪我。
  岑嘉穿着暴露的西域舞裙,两条白腿露出来,笑了下,说:求之不得。
  事罢,岑嘉躺在地上,像一条死鱼。往昔事后每每神清气爽的顾宁此刻却也觉得身体有一种无力感。
  他有些纳闷,心想怎么最近体质下降了这么多?
  是不是纵欲太过?
  还是肾不行了?
  他想要抱起岑嘉,岑嘉却摇摇头,说:顾郎,还没喝酒呢。
  顾宁松了口气,心想现在还真不一定能抱起岑嘉来。
  岑嘉起身,到桌案旁,给他倒了杯酒,道:顾郎,喝酒。
  顾宁没有疑虑,拿过来,一饮而过。
  岑嘉笑的开心,说:顾郎,休息吧。
  顾宁也觉得困的脑子有点不甚清醒了,点点头,上了床。
  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太困了,他觉得眼前人似乎模糊了。
  岑嘉柔声说:顾郎,睡吧。
  顾宁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
  顾宁醒来的时候,见身边没有人,下意识要摸摸枕边温度看岑嘉走了多久,结果却发现手腕上绑了一根极粗的链条。
  他心里有些奇怪,隐隐有些猜测,又觉得不该如此想。
  可能是岑嘉想的新情.趣?
  他想要下床,却觉得双腿无力,只能勉强支撑行走。
  顾宁提了提气,发现,他的武功没了。
  他的身体有些发颤。
  顾宁努力向前,缓缓走出去,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推开门,门外是闪着金光的密密的栏杆,他向上看去,栏杆向上伸展,弯曲,是封闭的,似乎是一个鸟笼的形状。
  顾宁摸了摸,上面是镀的金,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他看着笼子外守着的人,只觉得自己的心比那日边疆的雪都冷。
  他忽然想起景虞那天警告他的话,只觉得荒谬。
  景虞都看透了的人,他怎么一点都看不透呢?
  他什么时候蠢到这样的地步。
  门外的守卫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顾宁嘴唇发白,说:让你们主子过来。
  守卫离得太远,又不敢靠近,听不清,说:公子,您说什么?
  顾宁眼睛里布满血丝,怒道:让你们主子滚过来!!
  守卫大惊,慌忙跑了。
  岑嘉没有来。
  顾宁猜到了。
  第二天,岑嘉也没来。
  顾宁无力地躺在床上,这两天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他觉得自己可笑。
  枉他觉得自己聪明,还让景虞对岑嘉少些偏见。
  原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怎么那么蠢,对一个坏东西抱有幻想。
  第三天,岑嘉终于来了。
  顾宁听见外面的笼门打开,岑嘉快步走进来,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吃饭?
  顾宁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压根不想说话。
  岑嘉走到他面前。顾宁看了他一眼,见他风尘仆仆,似乎远道而来,一脸疲倦与愤怒。
  顾宁心中冷然,压根不想回应他。
  岑嘉见他连回应他也不想回应,咬了咬唇,从外面拿过来一杯水,道:你先喝杯水。
  他说着,要去扶顾宁。
  顾宁别过头去。
  岑嘉沉下声,说:顾风和,别惹我生气。
  顾宁嗤笑一声,说:我好害怕啊。
  岑嘉捏着被子的手轻颤,不知道是哀求还是威胁,道:顾风和,你喝点水,别让我给你灌下去。
  他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顾宁看起来却觉得像极了鳄鱼的眼泪。
  顾宁不想跟他掰扯了。
  岑嘉早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都能废他武功,会不舍得强逼他吃饭?
  别开玩笑了。
  他冷漠地说:我没绝食,我只是吃得少而已,你放心吧,在你弄死我之前,我死不了,听完了可以滚了吗?
  岑嘉身体一僵,他声音颤抖,道:顾哥,我怎么会杀你?
  顾宁推开他,自己躺到一边睡觉了。
  岑嘉在他背后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抱住他,道:顾哥,你别怪我,要怪就怪景帝,你可知道我有多嫉妒他?我没办法,我真要疯了。
  顾宁听着他说话,忽然冷笑一声,道:我和他重逢才一个月,你这金笼子,打了多久?
  岑嘉即刻无言。
  顾宁只觉得无力。
  他说:你走吧。
  岑嘉解开衣带,道:哥,我想在你这儿。
  顾宁闭上眼,说:岑嘉,你要是不想让我今天恶心你恶心到一头撞死,你就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岑嘉走上前,掐住他的下巴,道:我恶心?顾风和,你艹.我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恶心?我恶心?那谁不恶心?你那情弟弟?
  顾宁不想说话了,他有点想吐。
  岑嘉脱干净了衣服,上了床,搂住他。
  顾宁无力挣扎,他看着岑嘉光溜溜的身子,恶心的推开他,吐了。
  他这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吐酸水。
  岑嘉看的面色发白,他起身,穿上衣服,走了。
  没过一会儿,来了一个太监和一个老人,太监给他打扫了,老人冲他拱手,道:娘娘,臣是太医院院首周钖,得罪了。
  顾宁一顿,道:你叫我什么?
  太医一愣,重复道:娘娘。
  顾宁嗤笑一声,道:我算哪门子的娘娘?
  太医顿了顿,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便说:您是陛下的妃子,自然是娘娘。
  顾宁直言不讳,道:怎么?岑嘉终于耐不住篡位了?
  太医一愣,慌忙跪下,道:陛下乃平远帝之子,天命所归,何况先帝暴毙,陛下这也是顺天意而行。
  天老爷,这叫什么事。
  顾宁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底线,没想到连小孩子都杀。
  太医不敢看这位据说得新帝独宠的男妃,多余的想法都不敢有,他只是想着,自己听了这么多,莫不是死定了?
  顾宁不想难为他,他说:给我看病吧,看完你回去好交差。
  太医颤颤巍巍地起身,拿起丝线系在顾宁手腕上。
  顾宁笑了一下,看到那根丝线,道:你猜有多少人因为这种愚蠢的问诊方式被误诊,然后死了?
  太医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够用了,他颤颤巍巍地:娘娘
  太医欲哭无泪,你说这不是天降横祸吗?
  第51章
  气氛僵持着。
  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门响。门推开, 岑嘉缓缓走进来。
  岑嘉换了一身乌黑色的连体长袍,袍上绣着金龙。张牙舞爪,霸气又沉郁。
  他缓步走到岑嘉面前, 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