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公主2】
  中秋节,夫妻俩一大早起来,就钻到了厨房里。
  他们今天不去侯府过节,晚上在坤宁宫里有一场家宴,白天宫里有宫宴,定远侯要带着侯夫人进宫的。
  坤宁宫,祁皇后在桂嬷嬷的帮助下,穿戴好凤袍,这是正式场合的服侍,平时她多是舒适的穿着,不会如此隆重。
  “娇儿也是,说是白天要在家里和驸马一块玩,晚上才过来。”
  嘴上抱怨着,但是祁皇后知道,女儿即便是嫁给了一个女子,至少也是幸福的,不然早就跑到宫里来了。
  桂嬷嬷心里有些不舍,但是皇后都答应了,而且看成婚后这几天,公主似乎很开心,她作为奴婢的,自然也不敢逾越身份。
  公主府,俩人撸着衣袖,准备在厨房里做月饼。
  “永宁,三颗鸡蛋。”韩景尧道。
  “哦!”楚永宁抓起一枚鸡蛋,抬手磕在瓷碗边沿,“哎呀!”
  行吧,这姑娘一上手就毁掉了一颗鸡蛋,磕下去后手上没个适度的力道,直接抓破了。
  采薇赶忙端来一盆水给她清洗干净,这头韩景尧把人带在身边,“你做别的。”
  “我做什么?”楚永宁很有参与性。
  她打了鸡蛋,把一块竹子制作的简易打蛋器放到她手里,“慢慢的搅拌,把鸡蛋打散。”
  “这个我肯定没问题。”
  小公主按照韩景尧的指令,慢慢的把鸡蛋给打散,随后韩景尧在里面倒入白糖,随后是牛奶等。
  两人今天做的是冰皮月饼。
  闲聊有花生碎的,咸蛋黄的,还有酸奶酪的,另外也有枣泥的,豆沙的,五种口味足够他们吃的了。
  准备的冰皮比较多,三种颜色的冰皮,每种要做一百个。
  不仅仅是坤宁宫那边,还有东宫和侯府,都得送些过去。
  其他的贵重东西,宫里自然不缺,这些冰皮月饼不贵胜在心意到了。
  主要也是给楚永宁找点事儿做,免得无聊。
  模具是找匠人做的,形状有好些,方的圆的,花朵形状的。
  塑形的时候,小公主可是好一顿忙活。
  之后把这些冰皮月饼密封后放到了冰窖里,只等到晚上进宫带着。
  黄昏时,楚永宁从外面冲进来。
  “驸马驸马,咱们该进宫了。”
  若是放在以往,小公主肯定不会这么着急的,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可得带着月饼进宫去显摆显摆。
  韩景尧换好衣服,拉着楚永宁的手,乘坐马车往宫里去了。
  过来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以及小太孙已经在坤宁宫了,皇帝则是在内殿看奏章。
  “姑姑!”瞧见楚永宁,小太孙摇摇晃晃的冲过来,抱紧了姑姑的腿。
  韩景尧弯腰,拎着小家伙的后领,把人捞进怀里,抱着上前去给皇后见礼。
  “母后,儿臣给您带了好吃的。”
  她赶忙招呼采薇几个人上前。
  打开食盒,献宝似的把小碟取出来,“看看,儿臣和驸马做的呢。”
  “这是……”
  “月饼呀,冰皮的,吃起来凉滋滋的,可好吃了。特别软糯可口。”
  捏起一块翠绿色的月饼送到祁皇后唇边,“快尝尝。”
  小太孙见状,在韩景尧怀里扑腾着,“姑姑,姑姑,我,我也要。”
  “给你!”楚永宁递来一枚月饼,“有点凉呀,你只能吃一个。”
  小孩子肠胃功能不是特别的好,总之少吃就对了。
  祁皇后咬了一口,里面是咸蛋黄的,外皮是冰冰凉凉且甜糯,里面则是咸香的蛋黄,吃起来的确新鲜。
  “着实不错,太子和太子妃尝尝。”
  “哎呀,想吃就多吃些,我们做了两百个呢,之前给侯府那边送了五十个,余下的都带到宫里来了。驸马说不能久存,两天要吃光,不然就不能吃了。”
  皇帝从内殿出来,看到月饼,好奇的尝了一口。
  “不错!”
  两口下去一个,“娇儿做的?”
  “我和驸马一块做的,花样可是我压的呢,里面的鸡蛋和牛奶都是我打开的。”
  九公主说的特别骄傲,“哦,对了,那天回宫后,晚上我们吃的烤肉,特别特别好吃。”
  “这有何稀奇的,朕年轻时可没少吃烤肉。”
  “……”九公主愣了一下,然后道:“儿臣吃过的,肯定比父皇吃过的要好吃的多,驸马可厉害了。”
  “真是,女儿外向。”皇帝被怼的哭笑不得。
  “量有点多,给其他宫里的娘娘分一分。”祁皇后单独留下了几盘,其余的交给了女官。
  家宴的饮食,是坤宁宫小厨房里准备的,可能是做过了月饼,九公主觉得自己可行了,拉着韩景尧去了厨房。
  “驸马还知道什么好吃的?”
  韩景尧捏了捏她软嘟嘟的小脸,“皇宫汇聚天下美食,哪里还用得着咱们。”
  “喜欢吃饼吗?”
  “驸马教我,我肯定喜欢。”还没吃到呢就说喜欢,只要能胡闹,不喜欢也会说喜欢。
  “那咱俩就做葱油卷饼。”至于卷什么,宫里也是有熟食的,可以卷烤肉。
  太过华丽的菜色,宫里根本就不缺,但是普通的民间小食,皇宫里还是没有的。
  揉面醒面,俩人靠在一块玩起了面团。
  没过多久,身边又多了一个小豆丁加入了进来,小太孙看到后,也忍不住了。
  家宴时分,众人围坐在餐桌前,小太孙更是钻到了韩景尧的腿上坐着。
  瞧见儿子和韩景尧那般亲密,太子妃哭笑不得,“桦儿这般喜欢驸马?”
  九公主捂着嘴,笑的别提多开心了,“驸马给桦儿做了好吃的。”
  “是嘛!”
  等编制精美的小蒸屉端上来,小太孙就坐不住了,“母妃,我哒。”
  旁边,宫婢打开蒸笼,众人看到里面的东西,不由得惊讶出声。
  “这是……”
  韩景尧取出一块小馒头放到小太孙手里,“给你,吃吧。”
  “这是小鸡馒头,黄色是因为里面放的南瓜,深色的脚抓是红芦菔,紫色用的是紫果汁水揉的面。”
  九公主也是个孩子,对这种怪异却瞧着特别可爱的馒头别提多喜欢了。
  抓起一个掰开,“里面是豆沙,香香甜甜的可好吃了。”
  本来是给小太孙准备的,但是在场的其他人也不免想要吃一个,没办法,真的是太可爱了。
  “说说吧,六部想去哪里?”皇帝靠在软蹋上,懒洋洋的问道。
  韩景尧倒是没犹豫,“儿臣哪里都不想去,只想陪在公主身边。”
  九公主听到这里,捂着脸羞涩的傻乐。
  皇帝没想到这个驸马居然如此的荒唐,其他几位驸马,哪个不是想入朝为官,这个真是奇葩,娶了他最疼爱的九公主,居然只想着玩。
  “过完中秋节,我们要去南方,大概明年开春再回来。”韩景尧取出一张纸,再次送到皇帝面前,“儿臣银子不多,目前只有父皇给的两万两,这次不如再换两万两?”
  “多要点,父皇有的是银子。”九公主上次还想着二百两的,这次两万两都嫌少了。
  皇帝面无表情,看过后冲着身边的公公点了点头。
  公公了然,含笑推下去。
  不多时再次回来,给了韩景尧一沓银票。
  九公主拎着裙摆跑上前,“亏不亏?”
  把银票拍在公主手里,“这些钱咱们半年花不完,收着。”
  “好!”九公主把银票捧在怀里,“嘿嘿,咱们家里我管着银子?”
  “对,你管着。”
  皇帝都不想说什么了,以前瞧着女儿是个很古灵精怪的丫头,怎么嫁人后傻兮兮的。
  眼瞅着天也黑了,今天是中秋,接连三日,宵禁时间延迟到亥时末,两人还想着去看花灯呢。
  “父皇,母后,我们夫妇要告退了。”
  皇后拧眉:“这么早就要出宫?”
  “嗯,带着永宁去看灯会。”
  “……”小太孙一听,从皇祖母怀里蹭出来,蹬蹬蹬跑到韩景尧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腿,“我也要去。”
  太子妃哪里肯愿意,皇后自然也不答应,这可是皇族嫡出的小太孙,金贵着呢。
  “你皇祖母和母妃答应,我就带你去,不然没商量。”
  小太孙委屈巴巴的回头看着皇祖父和母妃,“我要去。”
  “桦儿乖,宫里也有灯会,咱们在宫里看。”
  小太孙不乐意,抱着韩景尧的小腿不撒手,“要去要去要去。”
  弯腰把人抱在怀里,“不如就让我们夫妇带走吧,明天再让人去公主府接人。”
  九公主在旁边也跟着帮腔。
  “母后放心,儿臣武功高强,护得住这金娃娃。”
  皇帝懒洋洋的抬起眼皮,“多高?”
  “天下第一的高。”
  “朕看你是说大话天下第一。”皇帝含着笑,敛去一身气势,“带着出去吧,稍大点也出不去了。”
  皇帝开了尊口,其他的人自然不好说什么,但是该带的人一个都不少。
  他们也没有回府,直接乘坐马车去了灯会。
  “去了别撒手,免得走丢了。”韩景尧叮嘱“小娇妻。”
  九公主兴奋的点点头,她这还是第一次看灯会呢。
  之前都是在宫里,平时根本就没有出宫的机会,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好奇。
  至于小太孙,全程被韩景尧单手抱着。
  他也不管,只要能出门看热闹,怎么着都可以。
  民间的各种小吃,韩景尧没有给这孩子买,吃得饱饱的出门,瞧的是热闹。
  折腾道戌时磨,一行人尽兴而归。
  回到公主府,小太孙已经趴在韩景尧的怀里睡着了,小脸蛋红扑扑的还带着笑。
  把小太孙交给他的奶嬷嬷,夫妻俩也回到自己房里。
  “咱们什么时候去南方?”
  “就这几天,明天回侯府用一顿便饭,再和友人打声招呼,咱们就出发。这次轻装简从,人不需要带太多。”
  “好!”
  临行前,韩景尧还做了一份旅游计划。
  楚永宁看到密密麻麻的计划,特别的感动。
  八月二十,一辆宽敞的马车缓缓的驶离京城,韩景尧的几个朋友过来给两人送行。
  一番辞别,马车朝着南方而去。
  此时的朝堂上,就粗盐提纯和制糖技术展开了讨论。
  古代的糖的确很贵,只要是技术不够,产量少,品质好的更是稀缺,自然价格就不便宜。
  韩景尧提供了技术,剩下的就是朝廷自己的事情了,她拿到了钱,自然可以逍遥。
  “永宁,你晚上睡觉真的很不安分。”
  楚永宁不相信,“不可能。”
  “……”
  也就是没有监控,不然非得让这小丫头现原形不可。
  “今天去哪里玩?”
  “摸鱼,去不去?”
  “当然去。”
  他们目前住在一个小镇上,这里水路四通八达,多却不大,遍布在村镇的河流里,有很多的小鱼小虾。
  “得空教你游泳吧。”
  “你会呀?”
  “我什么都会。”
  九公主看着“什么都会”的驸马,眼睛里都是粉红泡泡。
  “我觉得这样和驸马过一辈也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孩子不孩子的,要不要都可以,只要咱俩还能动,我就能带你玩一辈子。”
  “定远侯府不需要传宗接代?”九公主问道。
  “之后咱们和太子那边商量商量,太子命中注定有四个孩子,日后咱们可以过继一个嘛。”
  楚永宁摇摇头,“皇兄日后登基,可能不仅仅是四个孩子,像我,排行第九。我父皇有皇子八个,皇女十一。”
  “太子与太子妃天作之合,但是我说的是太子,命中注定的子嗣,有两子两女,而不是太子妃。”
  “……”楚永宁哑然,好一会儿才道:“日后我皇兄登基,不能再有孩子了?”
  “是这样的。”
  “皇兄是不是出事了?”
  “并没有。”
  “那为何……”
  “缘分。”
  数年后,定远侯府。
  “为何你们两人至今都没有孩子?”侯爷早就急的要命了。
  “因为我是女子,自然无法令公主有孕。”韩景尧也没有继续瞒着定远侯,总不能瞒他一辈子。
  定远侯毫无意外的僵硬了。
  等之后明白了夫人的骚操作,定远侯只恨不得筹码侯府人一顿,同时心里也不免害怕起来。
  “这可是欺君之罪呐。”
  “皇后娘娘和九公主知道,婚前我就和皇后言明了,我的想法是过继一个孩子。”
  “你想过继谁?谦哥儿?”这是侯府庶子的儿子。
  韩景尧笑道:“不可能,我和公主商量过,准备过继小皇孙。”
  “你疯了?这可是我韩家。”
  “若是我的事情爆出来,韩家轻则褫夺爵位流放,重则夷三族。”
  “……”侯爷差点被气疯了。
  “若是不娶公主,韩家的爵位也将在三代内恢复白身。淡若是过继了小皇子,日后太子登基,韩家可能会成为王族。”
  “韩家的荣辱,日后是要维系在公主的身上,让她抚养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而且还是您的庶出孙儿,我都觉得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被皇帝和皇后捧在掌心里的公主之尊,你这是对她的折辱。”
  “你能接受?”侯爷咬牙道。
  “我能。”韩景尧毫不在意的点头,“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奏请陛下,剥夺我世子的位份,请封你的庶子为世子,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侯爷气的一拍桌子,“能做到,我还会如此恼怒?”
  世子还活着,关键还是尚主,他得多作死,废了“嫡子”,把家业留给庶子。
  就算皇帝应允,他们韩家也会成为笑柄,日后再也借不得皇室的荣光。
  “不过是个爵位,早晚都得没,子孙若是争气,日后你的庶子也能把韩家发扬光大,可若是不争气,早晚都得面对。再说了,除了圣人家族,有几个家族能千千万万年的延续下去,即便是能够延续,这个世界能不能延续万年都不好说。”
  “你少给老子油腔滑调的。”侯爷天灵盖都在嗒嗒作响,随后想到自己面前的是女儿,不免觉得有些怪异。
  他瞬间吹胡子瞪眼,“把你的腿放下来,简直不成体统。”
  “体统是谁?”韩景尧非但没有放下,反而还挑衅似的抖了抖,看到侯爷被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笑了。
  “皇后娘娘既然知道你是女儿身,为何还会把九公主嫁给你?”
  “那是因为我这辈子不可能纳妾,而且我这辈子都会被永宁这丫头好。”韩景尧继续道:“你以为皇后娘娘傻啊,我可是把把柄送到了她手里,若是敢欺负九公主,我身后等着砍头的可是一个都跑不了。”
  “不嫁?圣旨都下了。是可以杀我,但是对九公主也没好处,多少是会影响九公主的名声。”
  “怎么说话呢你,那是皇后娘娘,注意分寸。”
  韩景尧抻了个懒腰。
  “事实上,这件事也不能单纯的埋怨我娘,你也有责任。”
  “我有什么责任?”侯爷被气笑了。
  “当初你可是纵容了美妾,踩在我娘的头上放肆,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让一个从角门里抬进来的女人欺负,但凡不是个废物,都要懂得反击。”
  “子不言父过。”侯爷头顶都冒烟了。
  “皇帝身边都有御史言官呢,我怎么就不能说你的过错?”韩景尧翻了个白眼,她起身上前,和侯爷隔着书桌对视,“今天我就给你讲讲。”
  “放肆,这是你对为父说话的态度?”
  “别恼,讲的不是你的错,而是科学知识。”
  她取出一张纸,写下了两个大写的字幕,x和y。
  “你的体内呢,共有23对染色体,何为染色体呢,稍微再给你讲。”
  “而这23对染色体中,有22对常染色体,还有一对是性染色体。”
  “女性的性染色体是xx,男人的性染色体是xy,但是由于生殖细胞减数分裂的原因,只有23条染色体,所以女人只能产生一种具有性染色体x的卵子……”
  侯爷看到她边说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得一头雾水,却似乎不明觉厉。
  “现在想必你多多少少能笼统的明白一点,当你的x冲到了前面,遇到了我娘,孕育的就是个女儿。可是当你的y冲到了前面,遇到了我娘,孕育的就是儿子。这事儿,女人做不了主,就只看你的x和y谁的体格好,谁就能活下来,懂了吗?”
  “……”侯爷看着密密麻麻的这张纸,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当真是不知廉耻。”
  韩景尧“啧”了一声,“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明白的,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我不说,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的?甚至生了女儿,还要怪妻子不争气?但凡妻子真的能做决定,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多少女子的存在了。”
  “再说了,女儿有哪里不好的?没女人,这人类早就灭绝了。盛世女人,乱世黄金,这话的确具有很强烈的侮辱性,但是也恰恰说明了女人的重要性。”
  定远侯越听,越有种被洗脑的感觉,同时更加的恼怒。
  “还有,为什么要有正妻和妾室的说法?历朝历代,宠妾灭妻可都是要判刑的,足以说明正妻的地位。我即便是女儿,那也是嫡女。韩崇远就算是儿子,那也是庶子。我和他继承你的东西,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血脉一模一样。”
  “他是儿子,你是女儿。”
  “看吧,重男轻女。”韩景尧本身即是混不吝的人设,从小到大说话都有些直白,性格自然也洒脱。
  “女儿早晚都要嫁人。”
  “还可以招赘的嘛。”韩景尧冲着侯爷眨眨眼,“而且相对来说,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在血缘上都更加的靠近与母族。”
  侯爷略微傻眼,“这是何意?”
  随后,韩景尧再次给这为古董侯爷普及了基因和血缘的常识。
  之后看着定远侯那错愕的表情,道:“现在明白了吧,在血缘上,女儿比儿子要遗传的父系基因更多些。”
  “当真?”韩景尧的一番话,吓住了定远侯,甚至都开始颠覆他的三观。
  “骗你做什么。”韩景尧回到椅子上坐下,“血缘重要还是姓氏重要?若是都重要的话,我和儿子其实没什么区别,我继承了你更多的血缘,儿子能给你延续姓氏,谁也不差谁,两下一对折,这不是就扯平了嘛。”
  “哦,不对。”韩景尧说罢自己摇了摇头,“我的母亲可是正妻,韩崇远的父亲可是妾室,若是你让韩崇远继承侯府,就相当于是把侯府直接拱手送给了你的小妾,日后和他仅仅是继承了你的姓氏,其他的不剩下多少了。”
  “既然如此,我这边过继二皇孙,差别不大,关键过继了二皇孙,日后可能就是王族,但是你让韩崇远掌家,日后可能就是平民了。”
  “现在九公主已经是你的儿媳妇了,那就是韩家的人。二皇孙和九公主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四舍……退一万步想,是不是和咱们家也有关系了?”
  “万一生了个儿子,血缘同样是更靠近九公主那边。”
  定远侯忍不住想踹儿子……哦不对,想踹女儿一觉,到底是忍住了。
  “不今天就算是说出花来,我也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过不去就过不去吧,我也没办法。”韩景尧并不在意,“事情都走到今天这一步了,我这个提议是最稳妥的,要么就给九公主安排一个面首,让她生个孩子,再把面首弄死。”
  “你……你……”定远侯气急败坏的指着女儿,颤抖的厉害,“大逆不道。”
  韩景尧也知道,不能真的吧侯爷给气死。
  她挂着笑,道:“不如你和我娘再生一个,反正年纪也不大。”
  定远侯脸红了,本身就不是个糙汉子,一张大红脸瞧得明明白白的。
  “胡闹!”
  “生个吧,这次我给你们俩调理一下身体,我娘的年纪也不大,不耽误生孩子的,到时候我给我娘接生,只是下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这个我是没办法左右的。”
  “……”定远侯不免也考虑起来了。
  说实话,让庶子接管家业,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大乐意的。
  再生个的话,其实也未尝不可。
  看到侯爷的表情,韩景尧拍拍手站起身,“过两日我让采薇把药材送过来,你们熬着慢慢喝,平时也要保持好心情,否则会有影响,你平时多哄哄你夫人,对她好一点,她的心情就能好起来,怀孕的几率更高。明明说两句好听的就能让你夫人高兴一整天,非得板着脸,何必呢。”
  “……真的有希望?”定远侯真的心动了。
  “有,相信我。”她背过身往外走,“我先回公主府了,这几天和你夫人好好沟通沟通,保持好心情,子女有能力,少点也能撑起门楣。子女都是废物,生十个,就等于多了十个废物,生那么多废物干什么?制造废料影响坏境?放在普通百姓家里,好歹还能种个地。生在高门里,那就是祸害,玷污门楣,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
  定远侯喘息声都开始呼呲呼呲的,若非韩景尧已经离开厨房,他非得痛揍对方一顿不可。
  绕路去了后院,给侯夫人号脉,之后陪着她闲聊几句,离开了侯府。
  回到府里,她去了库房准备药材。
  定远侯夫妇身体没问题,没遭过罪,也没生过大病,怀孕的几率还是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