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仪式
  山坡之上。
  “果然……菲利克斯伯爵的头颅,是他自己割下来的!?”
  钟神秀冷眼旁观,望着这一幕,回忆起了这具身体的一部分记忆。
  那是无头伯爵自己用剑,将自己头颅割下的一幕!
  “这也是一种延续生命的邪恶仪式,现在是最后一步。”
  钟神秀淡漠道:“我却不能让你完成!”
  他现在已经知道,为何感觉迪莉娅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原来是带着无头伯爵的头颅!
  而自己体内的无头伯爵怨灵,在头颅出现的一瞬间,已经开始躁动,想要突破道术的禁锢。
  钟神秀毫不怀疑,怨灵身体想要获得头颅的迫切。
  只要再过片刻,这个无头伯爵说不定都会飞奔过去,与头颅合一。
  而不论是智慧还是疯狂占据整个怨灵,他的下场的都不会太好。
  “是时候解决一切了,你的记忆,我都有,你的神通,我也会。”
  钟神秀身体虽然尸变得越发恐怖,但他的能力也在飞快上涨。
  此时,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片异空间,里面的凤曦儿正在苦苦支撑。
  ‘如果我动手,大概可以将她放出来,但这个校尉,此时也没什么卵用……’
  祭坛之上。
  迪莉娅将那一颗脑袋放在无限符号的另外一端,代表祭祀者的位置,躬身退下了祭坛,不由长出口气。
  从血肉门扉对面传递过来的气息,已经令她有着窒息的感觉。
  她深深知晓古神的恐怖与可怕,因此低伏头颅,不敢直视,明白自己连承受古神馈赠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非要逞强,那些蠕动的肉块与怪物,大概就是她最好的下场。
  就在她低头的同时,却看到一片浓郁的黑暗,从不远处爆发,汹涌而来。
  “什么?”
  迪莉娅还没有反应,她就感觉手里一空,那一柄黑色匕首已经消失不见。
  黑雾笼罩,一瞬间就将她还有祭坛附近的几个西方人吞了进去。
  钟神秀一步踏出,就似乎缩地成寸,来到了祭坛之上。
  这种诡异的能力,来自无头伯爵。
  对方既然能够施展手段,将凤曦儿丢到某个虚空当中,他自然也可以。
  “我的身躯?”
  此时,台上的菲利克斯伯爵艰难地转过头,望着这一幕:“不!”
  “按照我们东方的说法,我的神通跟你同源,你的分隔空间之法,阻挡不了我!”
  钟神秀一步来到祭坛之上,无视头颅眼眸内的恶意,将匕首又插回这颗头颅之上。
  咔嚓!
  宛若钥匙进入锁眼一样严丝合缝。
  当匕首落下之后,菲利克斯伯爵的头颅就如同死去一般,但血管却开始蠕动,仿佛其中有着一条又一条黑色的小虫。
  钟神秀低头,望着自己的胸膛。
  在那里,血液都似乎凝固了,或者说化为铅汞一样的形态,不再流淌出来,似乎尸化已经不可逆转。
  ‘再次封印这颗头颅,也只是让它无法操纵身躯而已……’
  ‘至于我体内的那个东西,光是本能就可以杀了我!’
  ‘所以……还不行!’
  钟神秀望着面前的血色门扉,突然将菲利克斯伯爵的头颅往前一推,与那块血红色的石头摆在一起,到了祭品的位置。
  神秘仪式第一准则,等价交换。
  此时,他就是将菲利克斯的头颅也当成了祭品!
  这是最短时间内能够解决这颗似乎要暴走头颅的办法!
  ‘至于我的问题,也只能赌一把了。’
  钟神秀裂开嘴,露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
  神秘学第二定律,不可直视神明!
  他知道,自己虽然懂得仪式,却无法面对门扉之后的存在。
  否则,必然为其影响,最好也是陷入精神分裂的狂信徒状态。
  但是,他还有这一个选择。
  钟神秀启动仪式,又刹那之间,选择将体内那个东西放了出来。
  以他此时粗浅的道术,根本无法操纵无头伯爵的怨灵。
  每当放出这个无头伯爵,他的思维就会处于混沌之中。
  钟神秀早就知道这一点,因此除了当初在小山村无意放出这个东西之外,就只是略微借用一下怨灵之力。
  这一次,却是反向利用。
  几乎是转眼之间,他的身躯就彻底腐败,头颅都消失不见。
  出现在原地的,是一具身穿华丽礼服,却没有头颅的尸体!
  无头伯爵!
  它静静矗立着,思维十分混沌。
  毕竟,无头伯爵选用的神秘仪式,是将自己的意识封印在头颅之中,这具身体只剩下本能与疯狂。
  哪怕残存一些记忆,也没有思维与意识,否则钟神秀早完蛋大吉了。
  此时,它一时找不到‘目标’,不由停滞了刹那。
  下一刻,它就被那扇血肉大门背后的气息所吸引。
  轰隆!
  血肉门扉,缓缓打开了一丝缝隙,莫名的气息外泄出来。
  在门扉之后,是深邃不可见的黑暗,又似乎有着一扇又一扇冒出不同光彩的门扉,共同组成了一个难以描述的形态。
  普通人,哪怕只是看了它一眼,也会陷入最为深沉的疯狂,异变成为怪物,或者狂信徒。
  幽暗的光芒,从门扉内部泄露,将祭品包裹。
  从那当中,探出了几条表面似乎光滑又似乎布满颗粒、五彩斑斓又仿佛没有颜色的触手,抓住了头颅与血色石块,没入门的背后。
  那个伟大的存在,甚至都没有意识降临。
  只是一种本能,或者说自然现象的反应,令一些东西被置换了出来,钻入无头伯爵体内。
  某种恐怖的变化,发生了。
  ……
  钟神秀的意识一片混沌。
  他的思维不断发散,渐渐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之前,最后的疯狂一搏,又被回忆了起来。
  ‘用彻底失控,对抗直视神明,就相当于我先把自己弄疯了,所以不怕你再弄疯我?’
  ‘那我现在,是成功还是失败,我到底疯没疯?’
  ‘不过,也没得关系。’
  ‘哪怕我算计失败,也还有最后一层防护,那就是天秀系统那个逗比!呵呵……穿越者必备金手指?我的人生,我自己掌控!哪怕出了问题我也认,反正活了三世,已经大赚!’
  恍惚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逗比系统:
  ‘达成成就【连系统都要秀】!’
  ‘获得奖励……’
  系统光芒突然变得紊乱。
  钟神秀意识彻底沉寂,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