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现在应该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暂时性休克。
  大人。顾淮轻声叫了一下,瞬间噤了声,朝黑暗深处看过去。
  那头黑雾弥漫着,凌冽的寒意不断朝两人逼近。
  他屏住呼吸,从男人手上接过那把漆黑的枪。
  咔哒。
  子弹上膛。
  炮火连天闪出了无数虚影,轰鸣在狭窄的地道中不断回响。
  硝烟弥漫在前后超过十米的过道内,火光把幽暗的环境照得通明。
  在他失去意识前,一股阴冷渗骨的气息交加着朝两人飞速袭来,那气息后陡然伸出一张灰青的怪脸。
  顾淮看得分明,那张脸
  是他的脸!
  嘶啦
  他缓缓眨了下眼,垂下头看向一旁昏沉的人。
  男人胸前横插着一只冰凉的手,猩红的血水不断朝外面涌去,那只手抽出,抓着只仍在跳动的心脏。
  他表情呆滞地看过去,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对视,那双与自己完全一致的眼睛里带着残忍的笑意。
  啪。
  一道细微的敲击声在空荡的房间响了一下。
  睡在床上的人一直蹙着眉,眼皮下的眼珠飞速转动了几下。
  顾淮蓦地睁开眼,用右手撑着坐起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异响传来的方向。
  月光从玻璃窗外映进来,光刀直直从高挺的鼻梁切了过去,一侧浅褐的眼珠映在透亮的光泽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不带丝毫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玉管:笔的别称,来源《初学记咏苔纸》:今来承玉管,步字改银钩。
  p了个爱思,这里可以揭设定了,是阎王x判官(科学捉鬼版),下章开始进副本剧情感谢在2021050523:54:07~2021050614:5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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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一封家书拾叁
  宿舍里并没有人,单薄的木门虚掩着,气息静谧地从走廊逐渐蔓延了进来。
  除了刚才那声吵醒他的敲响,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声响。
  顾淮撑起身,朝门缝外扫了眼:不言?
  门吊着嗓子吱呀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时不言皱着眉出现在眼前,压低嗓音问:好点吗?
  顾淮压下心口的抽痛,神色寻常道:嗯。
  他说这话的同时,微偏过头朝窗外瞥了眼,问:我睡了多久?
  时不言:快一天。
  像是这才想起来,顾淮眼珠四下转,刚要开口。
  时不言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答道:应该是有人等不及了,触发了那条支线,那东西自己消失了。
  顾淮紧接着问:你们去找班诗文了吗?
  听到这个名字,时不言神色一变,唔了声走过来,靠着床边坐了下去:有些奇怪。
  顾淮满腹狐疑:怎么回事?
  时不言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垂着眼皮思忖着道:我们去问过了,现在的高三(九)班没有班诗文这个人。
  怎么会顾淮眼睛微眯了下。
  但找到她了,现在在医务室和林柯雪在一起。时不言话风一转,手摊在他面前,笑道:就等睡美男去看了。
  【哈哈哈,神他妈睡美男!】
  【花瓶:信不信我抽你.jpg】
  【只有我关心班诗文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顾淮面无表情看了他眼,但没说什么,把手搭在他手上借力站了起来。
  从宿舍楼出来后,顾淮就解了颗扣子。
  天气闷热潮湿,呼一吸都像是拷起条沉重的锁链,月色藏匿于层云身后,夜色深沉,燥得人没由来带着股火气。
  此刻的校园一个学生都没有,巡逻的老师们似乎也休息去了,显得愈发安静,也更加诡异。
  像是有个透明的玻璃罩,扣在这片校园上空,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见。
  顾淮又扯了下领口,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班诗文的?
  时不言闻声转过头,先是盯着他细瘦的脖颈看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道:操场上,她好像一直在那里藏着。
  【嘶哈嘶哈,哥哥的脖子不是脖子!是莱茵河畔的盈盈春水!】
  【你们看眼关注鬼数,是我出现幻觉了吗???】
  【我giao!怎么关注鬼都有二十万了???md,我的宝藏主播要被发现了!】
  【这么多人有去过绿茶直播间的吗?我从第场就跟着主播,但是完全没找到绿茶的直播间是什么】
  【前面的,同没找到过!】
  时不言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往常的白天她跟着室外课的高三(九)班学生混迹在一起,怪不得他们没有察觉出异样。
  恰好今天因为那个女鬼导致整个剧情进度拖延了快一天的时间,学校里的npc直没有出现,其他玩家摸不清原因,但还是乐得趁着这段时间找钥匙和锁。
  然而,找了天
  别说钥匙、锁了,他大爷鬼影都没见个。
  他们两人很快就到了医务室。
  远远望过去,顾淮就看到地上两团黑影。
  等等。他刚停了脚步开口,就见时不言不紧不慢走过去,微弓下腰,手指捏起衣领把地上那坨东西提溜了起来。
  顾淮借着医务室透出来的光看:
  怪不得路上巡逻的老师都不见了。
  他视线在两个倒地不醒,同时还被人用床单层层叠叠裹成了个茧的可怜虫来回扫,选择无视。
  时不言先步推门走了进去,顾淮紧跟在他身后。
  里面盈盈亮着盏台灯,眼看进去就见林柯雪趴在桌子上埋首睡着觉,班诗文被床单五花大绑定在床上。
  她似乎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眼珠转了下,朝门外看过来。
  顾淮走进去,正对上班诗文惊慌的眼睛。
  林柯雪没睡沉,只是在打盹,听到身后的声音整个人一抖,猛地一个激灵回头一看,才松了口气。
  这么紧张干嘛?时不言拖腔拉调地问。
  林柯雪神色紧张,比着手指嘘了声:我怕遇到来巡逻的人。
  时不言了然地笑了声,侧过身朝门外指:喏,都在外边。
  林柯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
  不看不知道,看直卧槽。
  醒了?时不言视线这才慢慢转到床上,看到挣扎着坐起来的班诗文挑了下眉骨。
  顾淮狐疑地看了他眼。
  时不言贴心解释:她来的时候不配合。所以就打晕了。
  顾淮:
  林柯雪这才注意到她醒了,走过去把班诗文嘴上堵着的布扯下来。
  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班诗文情绪激动地叫起来。
  时不言左右一扫,单手拖了把椅子,长腿一跨,反身坐在椅子上,下巴垫着椅背懒懒吐了几个字:回答他的问题。
  说着,他边伸着手指在顾淮身上指了指,边漫不经心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顾淮问:温言是谁?
  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班诗文听到这个名字后浑身陡然发起抖来,脸色苍白地叫道:我不认识!快放我出去,我不会告诉山长的!快放我出去!!!
  温言是怎么死的?顾淮面不改色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摊开照着读起来。
  林林总总加起来,念了五十多个问题。
  林柯雪:
  班诗文:
  【我这啊,这】
  【这是我没想到的】
  【除了主播,再也没见过能列张单子这么问npc的人了】
  【npc:你是要我死给你看吗?!】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真的跟我没有关系!班诗文惊恐地不断重复着最后两句话,啜泣着在床上打着抖。
  你住过六楼的寝室吧。时不言有些不耐烦地啧了声。
  狭小的房间内赫然安静下来,班诗文整个人鱼样在床上跳了下,看样子似乎是想到了某个极为可怖的场景。
  温言死前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觉得她要是知道好朋友在哪里,会不会激动地跑过来找你玩呢?时不言勾唇道。
  这句话里,不知是哪个字眼触动了她。
  班诗文冷不丁打了个寒噤,缓缓抬起头,惶恐地看着他们:我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能放我走吗?
  顾淮冷着脸:可以。
  好班诗文咕咚声吞了口口水,安静了片刻,目光闪烁了下,看向站在床前的顾淮。
  顾淮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视线垂回手上的单子,冷冷念了起来:你,还有温言,和五年前的高三(九)班是什么关系?
  班诗文抽了下鼻尖,我们都是那一届的学生。
  也都是高三(九)班的学生,温言是我当时的同桌。
  在场的三人不约而同皱了下眉。
  果然,学校的时间和发生这些事情的时间错乱了。
  为什么这封信上写的是39个人,但所有人记载中当年的高三(九)班都只有38个人?顾淮把那封信摊开摆在她面前。
  班诗文看到信的时候眼瞳紧缩了下。
  顾淮注意到这个细节,偏过头和时不言对视了眼,意思是:她说的,不可尽信。
  好半晌,班诗文才重新开口:是当时升到我们班的有39个人,但是中途有个男生转学走了。他走后没多久学校就被暴雨淹了次,所有学生档案都被水淹了,只能重新制作,那后面的人数一直都是38人。
  顾淮不置可否,只是迈了脚步走到一旁的桌上,手指在一摞竖放的册子上飞速划过,最终停在其中本上。
  他垂着眼皮把册子翻到了五年前的名单上,走到班诗文面前:转走的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王力她顿了下,补充道:力量的力。
  王力?林柯雪在一边嘟囔了声,是没看到过跟这个人有关的东西
  他的学号呢?顾淮视线聚集在那张仅有学号的名单上,在3和26号上来回转着。
  26号!班诗文果断答道,似乎是怕他们不相信,又重复了遍,是26号!我是班长,当时学号都是我来分发的,我不会记错的!
  顾淮合上名册,再次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问:最后三个问题。
  第一,为什么温言死了,对外还是38个人顺利毕业?
  第二,你们班是怎么成为有史以来没有个人关过禁闭室的班级,同时也没有受罚的班级?
  第三。
  顾淮看了她一眼,字句道:温言是怎么死的?
  【卧槽,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就那个王力的回答上,班诗文答得也太快了吧】
  【对的对的!我也觉得很奇怪,照理说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一个早早转学走了的人,再怎么说,也要想想才能回答出来,怎么她连学号都记得这么清楚?】
  我们班班诗文道:跟你们想的不样,没有发生过霸凌。相反地,五年前的那个高三(九)班异常地团结。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没吃饭,写了一章奖励自己出去买个炸饼吃嘻嘻,回来继续码。
  别等下一章,码不完就明早更新了
  我太菜了,保六争万宣言改了,保四争六(原因:都怪作者太菜了)感谢在2021050614:54:53~2021050821:53: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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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一封家书拾肆
  当年,在这里众多狠毒手段的情况下,最诛心的莫过于学生之间的相互监督。
  检举一个同学的不规行为,可以免除一次罚站的机会;检举两个同学的不规行为,可以减少一次当天所批的戒尺;三个同学,则能减少一次龙鞭
  但关禁闭作为最终惩罚手段,是绝对不可能被免除的。
  在如此严苛且分离人心的校规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提出了一种逆向的思维。
  这个人就是温言。
  温言作为当年高三(九)班的班长,向全班人提供了一种别样的想法
  相互包庇。
  一个人犯错,全班人想办法隐瞒。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人心难测,信任看似牢固,却实则不堪一击。然而,高三(九)班在这一脆弱可击的屏障下,竟然真的团结起来,整整一年的时间,全班无一人受过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