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杀人都市中
  寒冬腊月,不觉已近年关。
  年关乃是家人欢聚之时,在这修炼界同样如此。
  生而为人,自当有情。
  若人生只有修炼,来这世间还有何趣?
  其实,更多时候世人努力修行,不仅仅是为了自身,更多为了守护。
  守护亲人,守护朋友,守护心爱之人。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也许某人,也许是某物,或许也正是因为心中有了想要守护的东西,人生才更有意义。
  有一句话,说得挺好:
  令一个人变强大的最好方式,就是拥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
  每年年关,羽化仙宗会有半月假期,山上不少宗门弟子也是陆陆续续下山回家,少了这些年轻人,偌大的羽化仙宗自然不免显得有几分寂寥。
  山上空荡,风雪已停。
  今日一早,沈羽又来到日月湖,今日倒不是来垂钓的,而是来试剑,最近这段时间修炼浩然养剑诀,沈羽又有了新的收获。
  日月湖边,沈羽安静站在那里,他平复心神,而后缓缓闭上双目,周身无形剑气开始缠绕而起。
  虽说沈羽闭着双目,但是整个日月湖的场景,却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沈羽脑海中。
  风声,水声。
  甚至水下鱼群的游动。
  沈羽都能够感觉到一清二楚。
  “去!”
  这时,沈羽手掌轻轻一挥,浩然剑当即飞射而出,直奔湖中某处。
  唰的一声,浩然剑钻进湖中,不过片刻又飞了出来,剑身之上插着一条数尺长的肥鱼。
  浩然剑将鱼带回。
  沈羽睁开眼,收起浩然剑,而后提起这条一剑贯穿身体依旧在蹦哒的肥鱼。
  “剑识!”
  沈羽提起肥鱼返回,心情大好,这段时间修炼浩然养剑诀,沈羽剑气增强的同时,也诞生了剑识。
  以剑气为识。
  我剑气所在,我皆可视。
  有点类似于灵魂力量,可以感知周围很远的事物。
  提着肥鱼,沈羽没有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提着鱼来到了云韵的小院,今儿是年末,总得找个人跨年不是?
  沈羽走进小院时,云韵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沈羽对着云韵笑了笑,随即扬了扬手中的肥鱼,笑道:“出来的正好,看我刚抓上来一条的又鲜又肥的鱼,就交给你了,你去煮一锅鲜鱼汤,这不年末嘛,今儿吃顿好的。”
  “我去地窖里取坛好酒,待会儿边吃边聊。”
  说完,沈羽就将用绳子穿着的肥鱼递到了云韵手中,也不待后者多说什么,沈羽直接转身朝着宗门的酿酒地窖走去,那里可是有不少百年老酒。
  云韵站在门口,看着手中的肥鱼,一阵发愣,有些不知所措,鱼汤…怎么做?
  不过转念一想,云韵有些明白该怎么做了,没做过鱼汤,难道还没喝过鱼汤吗?
  本着这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想法,云韵开始了她第一次做鱼汤的实践。
  沈羽去挑了一壶有百年历史的老酒,打开泥封嗅了嗅后,沈羽一脸享受,心情大好地返回了云韵的小院。
  然而,当看到云韵端出来的一锅鲜鱼汤后。
  沈羽的好心情就没了。
  看着桌上的鱼汤。
  沈羽的脸黑了。
  你见过连鳞片都不去、连鱼内脏也不去,直接就把鱼给煮的鱼汤?
  此时,沈羽就正盯着这样一锅鱼汤。
  沈羽从鱼汤上收回目光,而后看向云韵。
  沈羽就这么直直盯着面前这位美貌与实力集于一身的女子,云韵被盯着有些脸红,目光有些躲闪。
  半晌后,沈羽抬起手掌,轻轻拍了拍云韵的香肩,由衷地说了一句:“徒儿,干得漂亮!”
  云韵红着脸,有些难为情,她自然听得出这不是什么表扬的话。
  沈羽再度看了云韵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将鱼汤端到外面给倒了。
  “走吧,去帝都吃一顿,今晚顺便在帝都看看灯会。”沈羽对着云韵说了声,后者小声哦了一声,连忙走了出来。
  浩然剑已横在虚空。
  沈羽脚尖轻点,踏上剑身,寒风吹拂,大袖飘摇,自有一番风流写意。
  云韵也轻巧地掠了上来。
  沈羽倒是没有对云韵提醒什么,心念一动,浩然剑当即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苍茫天际飞射而去,载着云韵,沈羽御剑明显要更为随心所欲许多,毕竟对于斗皇强者而言,驰骋天宇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斗气化翼终究还是没有御剑飞行来得风流写意。
  一路上云韵只是安静站在沈羽身后,没怎么说话,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煮鱼之事中。
  加玛帝都距离羽化仙宗很近,不过十来分钟,沈羽二人便到了。
  在距离帝都城门不远处,沈羽和云韵走下飞剑,缓步入城。
  帝都乃是整个帝国的枢纽所在,也是整个加玛帝国的象征,因此自然修建地极为大气磅礴。
  站在城下看去,高大的城墙从城门向两侧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可见帝都占地面积之大,城墙由特殊材质的石材打造,即便是斗王强者全力一击也难以摧毁。
  城墙之上,有着一列列身穿甲胄的士兵在巡逻,城门楼也是有着士兵在站岗。
  沈羽和云韵并肩而行,缓步走入这座帝国恢宏的权力中心。
  走进城中,一座座巍峨高大的建筑便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宽敞的街道上,积雪全都被清扫一空。
  行人车马,络绎不绝。
  由于是年末,街道上极为热闹,可见衣着各异的行人穿行其间,两侧的店铺亦是人满为患,一些摊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一走进城中,一股喧嚣的都市气息便扑面而来。
  “先在城中四处逛逛,接着再去酒楼好好吃一顿,晚上逛逛灯会。”沈羽对这一天的行程这样安排,随即又偏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的女子,颇为豪气地说道:“逛街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拿,今天我付钱,你就是看中一条街的东西,我也买了!”
  云韵被逗乐,自然知道沈羽是在开玩笑,以二人的眼光,即便是整座帝都能让二人动心的东西都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沈羽笑了笑,随即继续向前走去,云韵含笑跟上,算是从之前的煮鱼事情中走了出来。
  二人难得这般闲暇惬意地逛街,因此这一逛,便是一整天,帝都中一些有名的景点,差不多都逛了一遍,倒也没什么人认出二人,毕竟二人算得上是站在帝国金字塔顶端的存在,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二人的庐山真面,只不过在帝都中,二人的气质与容貌,依旧会令人不觉多看两眼。
  一番逛街,云韵没有购买什么贵重东西,只是在几处小摊贩那里挑选了几件有趣的小物件,要不了几个金币,沈羽打趣说跟她逛街倒是挺省钱,以后会是个持家有道的媳妇,云韵只是莞尔一笑,也不接话。
  一直逛到傍晚时分,二人方才停下了脚步,准备吃完饭去逛灯会,二人走进一家帝都中有名的大酒楼,帝都名菜,这里都有。
  沈羽和云韵走上二楼,挑了个靠窗的座儿,视线极佳。
  沈羽准备点个鲜鱼汤,不过一想到对面女子之前的鱼汤,沈羽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最后沈羽只是点了几份酒楼的招牌菜,还要一壶好酒。
  酒肉上席,色香味俱全。
  “来,干一杯,愿来年宗门愈发兴盛!”沈羽对着云韵举杯。
  云韵笑着点头,二人碰杯而饮。
  二人吃喝间,奢华帝都中不知不觉已经华灯初上。
  各条街道上,已经有着诸多花灯被点亮,在酒楼不远处的河岸边,有着不少青年男女在放河灯,河灯上各自写下他们对来年的美好愿景,有愿加官进爵,有愿修炼进步,有愿有情人成眷属。
  河桥之上,恋人入对出双,有貌美女子依偎在男子肩头,共赏人间烟火;有女子牵着心爱男子之手,看着倒映在地面上成双的影子,傻傻痴笑;有江湖游侠,一人一剑,洒脱而行。
  夜空之下,帝都灯火璀璨,绚丽的灯火交织中,一幕幕人间百态犹如画卷般缓缓铺展开来。
  酒楼之上,沈羽饮着酒,含笑静看着人间画卷。
  就在这时,街道上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街道中央的人流纷纷避让,随即一阵阵厚重的马蹄声在街道上踏起。
  紧接着,十几位鲜衣怒马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行人衣着华丽,一看便是帝都中世家大族中的公子哥。
  “是木家的人!”不少人认出了十几位鲜衣怒马的年轻人,帝都三大家族之一的木家之人,诸人唯恐避之不及,这些世家大族中的公子哥,他们可惹不起。
  十几位年轻人在街道上策马奔行,没有丝毫顾忌。
  这时候,那领头的一位年轻人突然拉住缰绳,随即侧身跳下来马,而后他走进人群,强行懒腰抱起一位花容月貌的少女,也不顾少女的挣扎,直接将少女放上了马背。
  见到此人强抢少女,不少人义愤填膺,不过却是敢怒不敢言,得罪木家之人,那简直是找死。
  那位木家年轻人抱得美人归,心情大好,正准备上马离去。
  砰!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酒杯飞射而来,将马鞍击成粉碎,这位木家年轻人一脚踏空,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是谁?!”这位木家年轻人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当即四下张望,愤怒出声,自然注意到了摔碎的酒杯,有人暗中出手。
  街道上的人群也在到处寻找出手之人。
  “放人。”这时,酒楼上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诸人纷纷抬头看去,酒楼二楼临窗处,出声的是那一位白衣男子。
  那位狼狈落下马背的木家子弟面露凶狠之色,不过随即他又注意到了白衣男子身旁的女子,那等容貌令人为之惊艳。
  这位木家子弟面色一狠,手掌一挥,冷道:“去把那男的废了,女的带走!”
  话音一落,马背上的其余十来位木家子弟纷纷下来,就要准备冲上酒楼。
  “看来,我还是太善良了。”白衣男子对着面前的女子笑着说了一声,随即倒了一杯酒,慢慢饮尽。
  酒饮尽时。
  街道上,一片死寂。
  十几位木家子弟,纷纷倒下,喉咙处,皆有一道血色剑痕。
  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