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砸摊子
  就算自己没福气,那她也可以为这个孩子说句公道话。
  小乔妈妈是个哑巴,不能跟人分辨,只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一味儿地哭。
  齐花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坐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
  小乔明白,她这是被自己的威慑力给镇住了。
  对付这种人,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狠,你比她更狠。
  她骂的难听,你比她骂的更难听。
  这样一来,她就一定不敢对你颐指气使了。
  没错。
  齐花花是真的被小乔的举动吓到了,她一直以来都以为她是个软柿子,没想到她凶狠起来,那就是一头小狼狗。
  撕咬起来,一点不留情。
  在叶家厨房,她突然松手放掉拐杖的那一瞬间。
  她在小乔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狠厉。
  那种狠厉,仿佛铺天盖地的雷,要把所有她认为不满意的东西通通烧掉,劈掉,毁灭掉。决绝果敢,排山倒海。
  还有就是她不管不顾拉着自己来到这里,她手上的力度极大,有一股子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气势。
  她算是看出来了,杨小乔!绝对不是以前那个,随便掌握在手心里,由着她搓圆捏扁的人。
  村长婆娘的话音一落,后面有几个人也跟着出声附和。
  村长杨成康一心为公,他的婆娘原本不怎么多事。如今出来说话,实在是齐花花陈金香太招人讨厌。
  “自己女儿有书读,凭什么小乔就没有?人家自己赚学费还去搜刮人家的东西,你们还是人吗?”
  “那是两块猪头肉的事情吗?小乔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懂事的,你们要不是做的太绝,她会连两块猪头肉都不给你们?”
  王桂英跟着冷笑:“小乔这孩子本来就很懂事,昨天那位买洋芋的同志,由我家老头子陪着在叶家吃饭。人家啥话都没有,就把那猪头肉给端了出来。好家伙!齐花花过去了,愣是抢走了半盘。昨天吃过了也就算了,今天还要去抢。你说你们这一大家子的,谁供养的起?”
  “呜呜哇哇!”小乔妈虽然没有听见大家在说什么,可也知道自己女儿的委屈。
  她嚎啕大哭,指着面前的几个人,眼里流露出凶狠。
  仿佛她们要在敢动她女儿一下,她就会扑上去拼命。
  小乔看了很感动,一直替她擦着眼泪。
  “妈!我没事,你不要哭!”小乔笨拙的比着手语。
  妈妈像是听懂了,果然止住了哭声。
  齐花花要是按照往常的性子,必定还得大闹一回。
  可眼下她知道,小乔这个死女娃根本就不怕她闹。
  她要敢闹,也许她比自己闹的还凶,什么狠话都敢往外讲。
  狠狠的瞪了小乔母女一眼,齐花花站起来,什么也没说,拿着那口塘瓷锅走了,回家去了。
  杨大海一看老娘走了,一个屁都没放,黑着脸背着手跟着。
  陈金香拉着不甘愿的杨小娇也离开了。
  小乔把哑巴妈妈带回叶家,她怎么都不肯进门去,一直指着自己的脸,做着“羞耻”的动作。
  看的出来,哑巴妈妈的意思是自己没脸见叶家的人。
  小菊妈本来要出来拉她进去,可又怕齐花花那个老泼妇上门来闹,硬是躲在厨房不敢出来。
  哑巴妈妈看着小乔进了叶家,用手比了个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动作,抹着眼泪走了。
  小乔进去厨房,掀开锅盖,翻搅猪头肉。
  小菊妈期期艾艾地走过来问:“小乔!你娘走了?怎么不让她进来坐会儿?吃块猪头肉?”
  “婶!我娘一直比划着说自己没脸见您,估计是膈应我哥和嫂子的婚事,她无能为力。”小乔边翻搅边说,声音有点嘶哑,明显是哭过,“等我哥风风光光把我嫂子娶过门,估计我娘才放得下。”
  “唉!”说起这事,小菊妈也眼眶都红,“你娘不容易,她虽然嘴上说不出来,可心里明白着呢?我是真的很憷你那个奶奶,不然我就出去把她拉进来了。”
  “婶儿!以后要我奶奶来了,您和我嫂子都不要露面,我来对付她。”小乔决定了,齐花花再胡闹,一定不给她好果子吃。
  就像今天这样,她强势,自己比她更强势。到最后她就怂了,无话可说了,灰溜溜自己回家去。这就叫什么?欺软怕硬。
  炸好土豆丝,切好猪头肉,用一个大盆子装着,上面用纱布罩好,防止小飞虫掉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去县城。
  “哥!等我们有钱了买个自行车吧!天天这么靠两条腿走,真不是个事儿,累死人了。”
  小菊“噗嗤”一笑:“买自行车?那得多少钱?我们村可没人买呢?”
  “不管多少钱咱都得买,因为咱要做生意呀!用得着。”小乔一锤定音,“我今天就问问姜彦洲,看能不能给咱弄张自行车票。要是有自行车,咱就不用这么早出门了,起码可以多睡一个小时。哥也不用天天这么挑着东西上县城去,往自行车上一放,妥妥的就载完了。”
  “好!只要小乔说买,那咱就买。”杨小军回头看着小菊,满脸的笑,“媳妇!以后咱也学那电影里的人儿,我骑自行车带着你,你坐后座上搂着我的腰,要多美有多美。”
  “说什么呢?”小菊脸蛋粉红粉红的,嗔怪地骂,“小乔在边上呢?瞧你说那话,哪里像个当哥的?”
  “嘿嘿嘿!”杨小军傻笑,摸了小菊的脸一把,“小乔很开明,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是!”小乔看着哥嫂笑,笑的揶揄,“我说我不想吃这份狗粮行吗?”
  “狗粮?”小菊怔了怔,“那是什么?狗吃的吗?”
  “噗!”小乔笑喷了,从善如流地点头,“嗯嗯!就是狗吃的。”
  不然要怎么解释?她解释的清楚吗?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起来倒也快,天刚亮就到了摆摊的大市场。
  卖炸洋芋丝已经不用吆喝了,摆开就有人买。
  也用不着讲价钱。
  小乔把那盘猪头肉拿出来后,香味一个劲儿地往出飘。
  去对面买了把小葱,洗净,切了,拿出个白瓷小蝶,切了几片猪头肉,撒上葱花,放在一旁。
  没等她说请人试吃,就被来买洋芋丝的人围住了。
  “小姑娘!你这猪头肉是给人尝的吗?来来来!给我一块。”
  “我也要一块。”
  “啊!太好吃了。这哪里是猪头肉,简直是神仙肉呀!来来!给我称二斤。”
  “唔!真不错!我也称一斤。”
  小乔都懵了,没想到这猪头肉这么紧俏,赶紧大声喊:“别急,别急。我这猪头肉不便宜,你们先问问价格在买好吗?”
  不然称完了,又说不要,多费手脚。
  “多少钱一斤?大不了十块钱一斤行了吧?我要两斤。”那边一个大爷中气十足地叫着,举着手,“小姑娘!说实话!你这猪头肉做的比国营饭店的红烧肉,红烧排骨都美味,十块钱一斤贵是贵了点,可谁让它好吃呢?要是定价在八块,那就很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