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尊
  凤滜带回十一的木簪,胡十槿看到木簪就又哭了,凤滜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敢告诉胡十槿,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现在他也只能安慰胡十槿,“放心吧,十一没事。”
  胡十槿将十一的木簪握在手里,眼泪就掉了下来,“这么多年,十一还从没离开过我这么久。”
  胡十槿问凤滜,“你说十一会被带去哪里?”
  “……你就别担心了……”
  胡十槿哭着说,“我能不担心吗?现在你知道些什么,还不赶快告诉我。”
  事到如今,凤滜也不好再隐瞒胡十槿什么,“那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冷静。”凤滜抓住胡十槿的手,想给她点安全感。
  “我一定冷静。”
  “首先,十一是自愿被带走的,其次,天界中出现了叛徒。”凤滜简要跟胡十槿说明清楚情况,“总之,十一现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为夫向你保证,你要相信十一,她聪明着呢。”
  “可是……她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个孩子啊……”
  凤滜知道胡十槿在担心什么,“你要实在是担心,就跟我一起去冥界吧。”
  “唉,好吧。”
  凤滜已经和重炎商量好,他们兵分两路,一个去查出天界的反叛势力,一个去冥界查清魔尊的情况。
  凤滜和胡十槿一同到了冥界,冥帝和十殿阎罗已经等候他们多时。
  “看来这次真的很棘手啊,十殿阎罗居然都到齐了,”凤滜牵着胡十槿在冥帝对面坐下,“所以那个佛奈,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冥帝一挥袖,大厅中央就浮现出巨大的影像,“这是当年仅存的资料。”
  “当年与魔尊的战争,我的兄长,也就是当时的天帝战死,最后,是我的姐姐九天玄女出面,才结束了战争,她也因此失去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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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十一在妖王的宫殿里转来转去,宫殿里什么人也没有,她感到很无聊,都没人陪她玩。所以她无视佛奈说的不要打扰他。
  她偷偷在门口探头。
  “不是让你不要打扰我吗。”却还是被佛奈发现了。
  她只好现身,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脑,“我一个人好无聊啊,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
  佛奈头都没抬,虽然他实在没有办法狠下心把她赶走,只好说:“你自己去玩,别来烦我。”
  “可是……”十一真的觉得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好无聊啊,她看见佛奈面前的桌子上又一大堆书,“我陪你看书好不好?”
  佛奈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十一,“你喜欢看书?”
  “对呀对呀,”十一跑到佛奈桌前,“让我在这看书吧,我会乖乖的。”
  佛奈眼里全是胡十槿天真的笑脸,“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他随便在桌上找了本书给十一,“去坐着看吧。”
  “好!”目的达到了,十一就安分了许多,坐在不远处看佛奈给她的书,小脑袋却里一直在想这偌大的妖王殿,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主人。”这时往生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十一,“这是?”
  十一也上下打量着往生,黑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什么事?”佛奈并不打算解释十一的存在。
  往生收回视线,看向佛奈,“凤滜已经去往冥界同冥帝汇合。”
  十一听到了她爹爹地名字,她默默低下头,装出一副认真看书的模样,其实注意了还在他们的对话上。
  “这孩子……”往生看十一在,也不敢详细说什么,她忽然觉得十一看着有些眼熟,特别是头顶上还有支彩色的羽毛。
  凤凰一族的人吗?
  “你不必管她,继续说。”
  往生扫了十一一眼,她总觉得十一看上去机灵的很,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但佛奈没说什么,她也只好当她不存在了,往生继续说:“用不了多久,天界和冥界就会联手对付我们。”
  佛奈合上书页,“若是这件事,你就不用说了,我自有打算,你回去等候我的命令就好。”
  “这……”往生还想说什么,忽然明白了有个小孩在场,自家主人肯定也不方便说什么,“好的,我先退下了。”
  佛奈又打开另外一本书看,没再说话。
  见往生出去了,十一的好奇心也就上来了,“那个漂亮姐姐跟你是什么关系?”
  “下属而已。”
  “你就这一个下属吗?”十一又问。
  “不是。”
  “你有男下属吗?”
  “有。”
  “他们都像你一样长得那么好看吗?”
  “……”佛奈被十一问烦了,“十一,你不觉得你问题有点多吗?”
  十一睁着大眼睛无辜地盯着佛奈,“可是十一想知道啊。”
  “……”佛奈实在受不了十一的视线,他默默地低下头,不再回答十一的问题。他以为对付十一这种问题宝宝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无视吧。
  十一自然是看出佛奈想用这种办法对付她,她当然也有自己的办法,就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为什么你明明是魔尊,却居住在妖王殿,我记得妖王明明是我娘亲的好朋友,他还送过我一块玉佩,难道你们魔已经占领妖界了吗?”
  “……”佛奈虽然不答,但注意力已被十一分去众多,他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说辞。
  “你好像并不担心天界跟冥界联手啊,是因为你在天界有帮手吗?是那个带我来得漂亮姐姐吗?那个姐姐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不伤害我还要把我送回天界呢?你明知道我的父亲就是凤滜啊。”
  “……”佛奈本以为十一只是个会点小聪明的小姑娘,现在的情况真是出乎他的预料,看来十一已经见过那个女人的真容了,如此,还要再放她回去吗?“我记得凤滜并不是个话痨啊,为什么他的女儿就这么能说。”
  “咦,原来你认识我父亲啊。”
  “是啊,还一起喝过酒。”
  “可是你们现在是敌人了。”
  敌人吗?佛奈问自己,是啊,已经是敌人了。可惜,损失了一个可以坐在一起敞开心扉喝酒聊天的朋友。
  十一见佛奈没说话,又问:“那现在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佛奈终于抬头看向十一,十一也在看着他。
  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女子,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怜悯。
  现在的局面,是他想要的吗?佛奈又问了自己一遍。
  “我不知道。”佛奈如实回答,他莫名其妙地被唤醒,其实他一直没有缓过神来,忽然多出那么多人,叫他主人,绝对服从他的命令,把他当成信仰。
  “那,你觉得你想要什么?”
  佛奈认真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注意到十一明明只是个孩子,而他居然那么认真的思考一个孩子的问题,他在心里嘲笑自己,虽然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他继续低头看书,“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大人的问题。”
  三番四次地被叫做小孩子,十一有些生气,虽然她经常仗着自己年纪小横行霸道,但她还是讨厌被人叫作小孩子的。
  “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吧。”
  “再吵就出去。”佛奈使出杀手锏,十一终于乖乖闭嘴,低头看书。
  佛奈在心里叹息,他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被一个小孩子教育了。
  他还记得当初,也是这样被一个女子教育,她知道他是魔尊,是她们天界的敌人,却也不怕他。
  九天玄女,可惜她已经死了。
  佛奈回想起当初的一幕幕,她记忆中的女子也是问他这个问题,问他想要什么,那时他跟她说,他想要这天下。
  现在呢?他还想要天下吗?佛奈问自己。
  “十一。”
  “昂!怎么了!”十一听到佛奈叫她,抬起头。
  佛奈合上书页,站了起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呀,好呀,”十一乐意之至,天知道她看书看得快睡着了。她是喜欢看书,但也仅限于她感兴趣的内容。
  走到花园里,佛奈突然说:“等会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你又要赶我走!?”十一不淡定了,就差抱上佛奈的大腿求收留。
  “你一直待在这也不行啊,你爹知道了会来找我开战的。”佛奈已经领略过来十一的话痨功力,他可不想没事找事留个小麻烦在身边。
  “可是我想陪着你啊……”
  “……小小年纪说什么呢,再说我也不要你陪。”
  曾经也有个人说要陪着他,结果呢,都是虚情假意吧,佛奈早已看出十一是觉得待在他身边好玩。
  十一不得已使出最后的绝招,她一把抱住佛奈的腿,泪眼朦胧地仰望着佛奈。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佛奈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你自己写信跟你爹说明情况。”
  “好!”十一马上破涕为笑。
  “……”佛奈这才真正认识了这变脸如翻书的十一。
  曾经……
  ‘天堂地狱,我陪着你。’
  不知怎么,佛奈忽然鼻子一酸,流下了眼泪。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