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11 重生·似忘非忘
  仿佛是经历了几个世纪般漫长……当我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却是王小青的母亲。母亲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疼惜地说道:“小青,你终于醒来了?你知道吗,你被人送到医院时,昏睡了一个月才醒来!我们和你爸爸都担心死你了!”
  王小青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妈妈,心中却想着:我……我不是叫章梧桐的么?我还爱着一个叫羌岩的男人。她疑惑的目光越过母亲担心的面容,朝着这房子四处看去,明亮的窗,洁白的墙,淡蓝色的窗帘,她闻着这屋子里特有的药水气味儿,看着自己的手上还插着输液管,原来她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她这是回到现代了么!王小青,王小青才是我的本名!
  原来自己投入到湄公河里,却是给了她一个重回现代社会的契机!王小青的眼中却又莫名地流下了泪。我……我离那个叫羌岩的男人有千年之远!
  母亲看她流下了泪,忙问道:“小青,你这是怎么了?医生说,你身上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受惊过度,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这孩子,这好好的,哭什么?”母亲给她擦了擦泪。这一擦,王小青更是哭个不停。
  王小青问母亲:“我这昏迷的一个月里,没有上哪儿去吧?”母亲听了她这话,奇怪地问道:“你这孩子,真是奇怪。你人都昏过去了,身子倒还是会走了?”她更是担心地看着她,握着她的手。
  母亲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昏迷中,曾经穿越到一个叫做夜郎国的国家,在那里,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经历了一场爱恨悲欢……可是,自己的这一切经历都是假的么,难道竟是她的幻觉么?她也并非身中情蛊之毒?竟是做了一个长长的遥远虚妄飘渺可笑滑稽的梦?王小青忽然摇头苦笑起来,可是,如果这些都是假的,为何自己的心会这样的痛?明明自己的心,已经沉沉地给一个人深深地占据。
  忽然,母亲叫了起来,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刚才我出去打热水时,你的手上可是什么都没有。怎么你现在手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玉扳指?”王小青一听母亲说玉扳指,便直直地盯着她的左手看,不错,她的手上却是戴着一枚玉扳指。这是她怀有身孕之时,羌岩送了她的。此后她离开夜郎国,一路往南,这枚玉扳指却是从不曾她手上摘下。
  王小青怔怔地看着这枚玉扳指,扳指晶莹润滑,翠绿通彻。她的头又痛了起来……母亲见她怔怔地看着玉扳指,便也瞧着细看,口里一边说道:“真是奇了?明明我之前不曾见你戴过这个的。不过这个扳指真是好看啊!小青,你别是早就醒了,自个偷着戴在手上,给妈妈一个惊喜的吧?”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该怎么说呢,该怎么解释呢?于是王小青又点了点头。说了, 母亲就会相信吗?只会又当是她的一场梦魇!
  王小青对母亲说道:“妈妈,这个玉扳指,是我在丽江旅游时淘来的,的确是个好东西。”她闭上眼睛,用心体会,虽然羌岩已经离她有千年之远,但是脑中还是萦绕着有关他的一切,在离开他千年之后,我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和心境去好好体会。
  母亲瞧出了女儿的疲惫之色,轻轻对王小青说道:“你应该是饿了吧?我给你买早饭去。你爸爸刚才有事出去了,我马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你醒了的消息,他一定高兴!”王小青忽然感慨万千,对着母亲说道:“妈妈,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你和爸爸肯定是日夜操心,吃了不少苦,谢谢你们了!”
  母亲看着她,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你自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没了你,我们可怎么办?”她继而又叹口气说道:“好了。我以后也不逼你相亲嫁人了!你自己开心就好!”
  王小青听了朝着母亲笑道:“妈妈,以前我也有不懂事的地方。路上当心点!”妈妈回头看了看我,安慰我道:“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母亲终于走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王小青沉沉闭了闭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口中喃喃说道:“羌岩,你还好吧?”忽然又苦笑起来,自己这不是痴人说梦么?他和我隔着千年的时空,而她自是再回不去的了。而这个玉扳指,便是他留给的信物,是自己曾穿越过的证据,是她收获过爱情的见证。
  王小青将身子挪了挪,眼儿朝着窗外看去,鼻中已经闻到了阵阵的浓郁之香,她看到那窗下不远,便是盛开的一簇一簇的大丽花,那般的明艳,那般的夺目。、
  一阵清风徐徐吹进病房内,大丽花的香味闻起来更是诱人了。鸟儿在大丽花丛中叽叽喳喳地叫着,我再看看不远处的天空,大朵大朵洁白的云朵肆意地在天上流淌着,无拘无束,那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那不能遮挡的光芒已经将朝霞染成了一道道金边。
  王小青忽然笑了起来,抚摸着玉扳指,吊瓶里的药水已经一滴一滴的快要滴尽了,她没有叫护士,自己伸手将输液管的针头拔了下来,用手按了又按。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是不那么虚弱了。
  她不愿意再次回想那些深沉的回忆,那些活在千年之前有血有肉的人!那些令她神往的原始风景,那些形形色色的有趣的人!她爱的她恨的……一切早就烟消云散。
  自己只是知道,此生她没有虚度,竟还拥有一段秘密的惊骇的爱情!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我曾经拥有过,真真切切地拥有过!王小青的脑里又想起了羌岩对我说过的话,心里觉得又满足又凄凉,世间最美好的爱情,便是在人生最美的时候,遇到同样一个美好年华的他,只要拥有过,便以足够,而不管结果如何。
  我看着那轮红日已经升起,映照的那大丽花儿也仿佛变得更明艳动人了。这晨曦的空气是如此的清新芳香迷人。
  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自言自语地大声说道:“王小青,章梧桐已经死去,死在了一千年前的湄公河里,现在的你,一定要认真对待你的生活。过去忘不掉,就铭记在心里!毕竟,明天总是新的一天!”
  母亲不一会儿就重又进了病房,手里拿着早餐,她见王小青已经拔掉了输液管,已经站在病床边,收拾着衣物。母亲放下早餐盒,怔怔地看着她说道:“小青,你可是身体好了?这么快就下床了?”王小青朝她笑笑,说道:“不错,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不如,我们吃了早饭就出院吧!”
  母亲看着她,奇道:“真的么?可不许骗妈妈!”王小青对母亲笑了笑说道:“妈妈,我是觉得人生苦短,我觉得我这样太没出息了!我想要以后的人生过得有意义一些。从今天开始,我王小青要励志,我要做一个励志女!”
  母亲看着她笑道:“你已经二十八了,说了无数次了,这次可不会要诳我了吧,说话可要算数?”王小青朝母亲狠狠地点了点头,和母亲一起坐下来,埋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了早饭,可不知何时,泪水还是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
  母亲停了筷子,奇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笑一会哭一会的?别不是掉了河里,魂儿也给掉了罢?这样的伤心!”王小青勉强笑道:“我哪里有?只是我想着我终于又捡回了一条老命,让你不必白发人送黑发人,高兴过了头,仅此而已!”“当真?”母亲还是不信。可是王小青却怎么都不想再说了。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心里还有他,深爱着他,她此生将永不能忘记他。可是,这些都只能深深藏在自己的脑里自己的心里,成为一个永久无法说出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