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朋友
  红歌大赛圆满结束了,教育局的领导很满意,校领导很满意,易燃自然也很满意,因为他们的合唱获得了第三名。
  易燃稳定了心情之后,发挥得非常出色,陆栗也是平稳发挥,最终拿到了第三名,还得到了校领导的夸赞。
  领奖的时候,之前不怎么在意获不获奖的班主任这时候却乐开了花,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夸着易燃和陆栗,说他们为班级争光,还非要帮两人拍个合照。这是他俩的第一张合照,多年之后易燃再看这张合照,照片上的女孩笑得那样的单纯,那样没心没肺,是专属于青春里的羞涩与美好。照片中的男孩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些什么,他知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会跟这个女孩发生很多很多的故事。
  易燃拿着奖杯回到教室,啪地一声把奖杯立在刘叶面前,想向他炫耀,没想到的是刘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易燃没有放弃,坚持不懈地又把奖杯往前推了推,刘叶抬了抬眼,不耐烦地说:“又不是冠军,不过是侥幸罢了。要是哥去,肯定是第一名你信不信?”
  易燃切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把奖杯收了起来:“你就是嫉妒,你要是这么厉害的话,那你当初干嘛不报名啊?”
  刘叶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果我报名了,你也会这么拼命为我努力吗?”
  “什么?”易燃只顾着收拾书包,没听清刘叶说了什么。
  刘叶并没有回应,也开始收拾书包准备放假。
  也不等刘叶回答,易燃收拾好东西,就蹦蹦跳跳地出了教室门。
  刚走到楼梯口,发现杨小烦正站在那里,她的脚步顿了顿。本来想装作啥也没看见溜走,但是这时候刚好杨小烦回头看见了她,还一直盯着她,易燃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打了个招呼:“嗨小烦,好久不见,等余杨吗?”
  没想到杨小烦摇了摇头:“我在等你。有时间吗?我们聊一聊吧。”
  易燃有点诧异,愣愣地点了点头。
  学校外的快餐店里。
  易燃和杨小烦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点了两杯可乐还有一些炸鸡和薯条,易燃的可乐被她喝得都快见底了,但是杨小烦还是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了很久。易燃也不着急,反正有人请吃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终于还是杨小烦先开口了,第一句话就让易燃震惊了:“我和余杨分手了。”
  易燃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只是“哦”了一声,继续喝着她的可乐。
  杨小烦再开口却转了话题:“火火,我们认识多久了?”
  易燃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仔细算了一下:“从小学二年级到现在,应该有...十年了。”
  “是啊,都十年了。”杨小烦感慨了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易燃下意思地摇了摇头,说了句:“没有,怎么会。”她真的没有怪过小烦,喜欢谁不喜欢谁这件事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
  杨小烦的眼神暗了一下:“你看,你就是这样,永远只记得别人的好,你怎么这么傻。”
  易燃觉得今天的小烦有点反常,担忧地问:“小烦你没事吧?”她该不是失恋傻了吧?易燃这样想着。
  杨小烦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余杨吗?”
  “什么?”
  “因为我嫉妒你。一直以来你都很受人欢迎,就像是个小太阳一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你温暖着,却也被你的光芒刺伤。”杨小烦喝了一口面前的可乐继续说:“我跟你不一样,连我的爸妈都不喜欢我,他们就想要个儿子,连给我起名字都是烦,可以看出我是有多不受待见。”杨小烦自嘲地笑了笑。
  易燃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小烦没等易燃回答又继续说道:“我从二年级认识你开始,你就对我很好,一开始我很感动,因为对我好的人真的很少。可是越是接近你,我就越是感觉到自己的黑暗,你人缘好成绩好,大家都喜欢你,而我除了你,没有其他朋友。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活得那么阳光和洒脱。”
  “终于小学毕业了,我跟你不再是一所初中。新的环境里,我一直很努力地向你学习,果然人缘也变得好起来了,这让我觉得自己可能要不一样了。让我没想到的是,到了高一下学期,我又和你分在了一个班,瞬间我就像是被打回了原型。我就像是东施效颦里面的东施,再怎么学也没办法像你一样。就连李如烟,我跟她是初中同学,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但她还是更喜欢你。”
  “让我没想到的是,余杨居然会喜欢我,虽然我喜欢的是齐麒,但是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的追求,一是余杨是你想要的人,而我得到了,这样我是不是就算是赢了?二是余杨和齐麒是哥们儿,我就是想刺激一下齐麒,看看他到底喜不喜欢我。”
  易燃傻愣着听杨小烦说着,她实在是没想到杨小烦会跟她说这些,她也没有杨小烦这样的心思,能想到这么些弯弯绕绕,在她看来,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的喜恶都写在脸上,让人一猜就中。
  杨小烦看着傻了的易燃,淡然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以为我会很开心,我拥有了你得不到的。可是我没有。我不喜欢余杨,无论他怎么对我好我都不开心,他给的越多我越是厌恶。而齐麒,对于我和余杨在一起这件事并不关心,我最近听说他又换了个新女朋友,是高一的级花。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小丑,一直都是我自己的个人秀,是我的自欺欺人。”
  “所以我跟余杨分手了,我不想再演戏了,太累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离开这个厌弃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杨小烦说完了,看了眼易燃。
  易燃看她说完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是责骂还是安慰,想了好几轮没想到说出口的居然是:“没有啊,我觉得你长得比我好看多了啊。”
  杨小烦本来心情还很低落,被易燃一句话逗笑了:“你啊。”
  易燃看她被自己逗笑了,也跟着傻笑:“而且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余杨了,我跟你说我最近刚刚发现我喜欢上了陆栗。”
  杨小烦有点诧异:“你之前不是带了个男朋友?好像叫...刘叶?”
  易燃吐了吐舌头:“那是我骗你们的,是假扮的,本来是想让陆栗去的,没想到他放了我鸽子。”
  杨小烦这时想起那天在餐厅门口遇到过陆栗,原来他是去假扮易燃的男朋友的,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句:“你和陆栗不合适。”
  刚刚杨小烦说的那些都没有让易燃生气,但这句顿时就把易燃点燃了:“我们都还没有在一起过呢,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啦?你们越是不看好我的,我越是要做到。”
  杨小烦沉默了一会,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她怕她越是反对,易燃越是斗志激昂。
  “走吧,我带你喝酒去。”杨小烦站起了身朝易燃招了招手。
  “啊?”易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杨小烦拉走了。
  两个姑娘买了一打啤酒,坐在河边。
  易燃其实不是很喜欢啤酒的味道,她不是很懂为什么大人们喜欢喝啤酒,味道怪怪的,也不好喝。
  杨小烦看起来喝的很开心,一听接着一听。而易燃就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意思着,并没有喝多少。
  杨小烦喝得微醺,眯着眼看着易燃说:“我今天把心里话都跟你说了,心里舒服多了,把过去都坦白之后就可以朝着未来前进了。”
  易燃不是很在意:“没事,你开心就好。如果你还是很难受的话,不如你学我。”
  说着易燃站了起来,手放在嘴边成喇叭状,大声地喊着:“陆栗,我喜欢你。”然后看向杨小烦,说:“你也试试。”
  杨小烦摇了摇头,嘲笑她:“你这是小孩子的做法。”但是还是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学着易燃的样子大声喊了出来:“齐麒,你去死吧。”
  然后两个女孩子笑作一团。
  笑闹了一会,杨小烦踢了踢身旁的空罐子,对易燃说:“好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做我的朋友。”然后拥抱了易燃。
  易燃刚想说不客气,却被杨小烦打断了:“所以,从今天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了。”随即放开了她。
  易燃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手足无措。今天晚上的杨小烦真的太奇怪了。
  “因为我不配,我不配你对我的好。等以后有一天,我变得足够好的时候,我们再做朋友,到那时候再换我对你好,好不好?”杨小烦认真地看着易燃的眼睛:“所以,再见了我的朋友。后会有期。”
  易燃不知道杨小烦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不懂,但是她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坚定地说了句:“再见。”
  之后,转身,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