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
  江倚月抬眸,道:“哥哥,你过来看看么?”
  霍辞放下手机,朝她的方向走来。
  江倚月拍拍她旁边的空位置,示意他坐下。
  男人没说什么,坐到她旁边。
  江倚月眨眨眼睛,小声问:“哥哥,你喜欢哪套?”
  霍辞掀了掀眼皮,低沉着嗓音道,“就这些?”
  他视线落在齐飞身上,明显是在问他。
  齐飞面色一滞,霍总这是完全看不上这一页的搭配?
  他觉得自己的专业水准被质疑了,“后面还有。”
  边说边用食指划了下屏幕。
  齐飞抬眸,讪讪地望了霍辞一眼,都不敢与他对视,“这一页呢?”
  霍总身上的气场真是独特,让他这个擅长社交的人都有点儿战兢。
  霍辞嗓音淡漠,“接着划。”
  江倚月眼见着齐飞老师的脸色逐渐泛白。
  她眉心轻蹙,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了下霍辞的掌面。
  “哥哥。”
  痒意传来,霍辞反手抓住她的小指,低眸看她,喉结无声滑了下,沉声问:“相信我的眼光么?”
  一瞬间,江倚月感觉到耳根处传来的阵阵灼烧感。
  再不收敛些的话,双颊也会飞上红色云霞的。
  下一秒,她抽回自己的手指,避开他的视线,点点头。
  霍辞上下打量了眼pad屏幕,本就淡漠的神色愈发沉冷。
  清一色的情侣装,毫无半点新意。
  叶星澜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淡声道:“霍先生究竟喜欢什么样儿的,倒不如直接说出来,何必这样难为飞哥呢?”
  他这话看似在帮齐飞,实则是在下霍辞的脸面。
  明里暗里说他太挑剔。
  江倚月唇角轻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霍辞低沉干净的嗓音就落入空气中——
  “叶老师管做好本职工作叫为难?”
  他扯了下唇,明明在笑,眼底却看不到丝毫笑意。
  齐飞:“对对对,霍总说的是,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后面还有呢,霍总您要不要再看看?”
  叶星澜:“……”
  他斜睨了齐飞一眼。
  霍辞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不必了,让叶老师先选吧。”
  说完,起身离开休息间。
  江倚月勾唇,笑着道:“叶老师,你先选,我配合你就好了。”
  话音未落,便抬脚往前走。
  叶星澜站起来,“哎,江老师——”
  齐飞打开文件,摆摆手,一副自我放弃的姿态,“别喊了,让他们兄妹俩聊去吧,你选你选。”
  休息间外的走廊。
  霍辞立在那里,把玩着一支蓝色钢笔。
  钢笔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笔身有三道清晰的划痕。
  江倚月朝他走过去,人未到声先到,“哥哥。”
  霍辞神色微变,将钢笔收起,低低应了一声。
  江倚月站在他对面,轻声问:“你生气了吗?”
  他低笑出声,“我生什么气。”
  江倚月:“那你为什么出来?”
  霍辞垂眼,目光落在她发顶,“衣服,我们可以自己设计。”
  她和叶星澜不是我们,和他才是。
  江倚月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可一旦结合到现实状况……
  她唇角轻抿,摇头道:“时间上来不及的,周一跑宣传的时候就要穿了。”
  他神色未改,长指摸了摸她颊侧的黑发,道:“设计好了。”
  说不惊讶是假的,江倚月怔了一秒,整个人几乎僵住,因他的动作,更因他这句话,“你找人设计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霍辞嗓音淡漠,“记不清了。”
  江倚月:“?”
  她撇撇唇,话里颇有怨念,“哥哥,你还没老到那个份儿上吧。”
  霍辞趁她不注意,俯身对上她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询问:“嫌弃我?”
  江倚月与他对视了一秒便收回视线,小声道,“我哪里敢。”
  她已经足够紧张了,与他对视的时间越久,越有可能露馅。
  她不想被他看出什么,更不想被别人看出什么。
  若是她喜欢他这件事被旁人知道,那他们背地里会怎么谈论霍辞?
  她不敢想。
  霍辞轻笑了下,没说话。
  江倚月道:“哥哥,我去问问齐飞老师穿自己设计的衣服可不可以。”
  说完,便想转身离开。
  霍辞先发制人,攥住她的手腕,“不用去了。”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搭在她手腕一侧,手背上青筋凸显,江倚月心脏没来由的一颤。
  她故作镇定,问:“怎么啦?”
  霍辞:“问与不问,他的答案都是一样,何必多此一举。”
  江倚月歪头思考了下,道:“也是,他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会答应的。”
  “但我们还是跟他说一声比较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庄轻梨说的那声知会。
  她想追霍辞就直接去追嘛,为什么非要跑过来告诉她一声。
  江倚月深吸气,挣开他的手腕。
  霍辞低眸,手掌在半空悬了半秒钟才收回。
  考虑到上次她喊疼,这回他用的力道不重。
  她挣脱的轻而易举。
  霍辞掀了掀眼皮,“既然你想说,那就进去?”
  江倚月点头,转身离开。
  霍辞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跟了上去。
  江倚月把这件事简单跟齐飞和叶星澜说了一下,果不其然,齐飞的反应与霍辞的预料丝毫不差。
  叶星澜面色不是很好看,“造型这种事不是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吗?”
  “霍总这么做,岂不是夺了好多人的饭碗。”
  霍辞懒得理会他的诡辩,低沉声线多了几分慵懒,“别人与我无关,”他努努下巴,指着江倚月的方向,“她才与我有关。”
  江倚月朝叶星澜看了眼,眸中带了点不悦。
  算了。
  他不了解霍辞,不怪他。
  霍辞声音寡薄,神色淡漠,“耽误齐飞老师的时间,我会按照市场价补给你。”
  齐飞给叶星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多说,笑着对霍辞道:“钱不钱的倒没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江老师满意,您满意,我们皆大欢喜,多好。”
  齐飞:“不过霍总您既然开了金口,那我就提前跟您说声谢谢,您看我能留您个联系方式么?”
  霍辞划开通讯录,找到纪朔的联系方式,淡笑了下道,“这是我特助的号码,你可以记一下,后续事宜他来负责。”
  “好的霍总,我这就记下来,对了,您的特助他姓什么?”
  问了姓氏总归好称呼一点。
  江倚月抢先一步道,“纪,绞丝纪。”
  她一双杏眼漾着笑意,看向霍辞。
  叶星澜:“……”
  真晦气。
  事情圆满解决,他们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齐飞看看霍辞,提议道,“我跟叶老师先走,江老师你和霍总等几分钟再走,怎么样?”
  叶星澜的小助理开口解释,“现在外面可能有狗仔蹲守,我们一先一后离开,以防万一。”
  江倚月点点头。
  她没什么意见。
  霍辞嗓音低淡,“可以。”
  叶星澜主动道,“江老师,再见。”
  江倚月朝他摆摆手,“再见。”
  她的话音刚落,叶星澜他们三个就离开了休息室。
  最后离开的小助理,轻轻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霍辞侧眸,道:“你的车停在这里,开我的。”
  江倚月:“为什么?”
  霍辞:“不想跟我一起回去?”
  江倚月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可以自己开车的。”
  霍辞手指轻捻,唇角扯出微末弧度,低声道,“你霍阿姨让你搬来跟我一起住。”
  江倚月:“什么意思?”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霍阿姨已经跟她提过了。
  但他……是让她今晚就搬过去吗?
  霍辞声音清淡,“我已经找好了搬家公司。”
  江倚月:“退掉吧,我不需要。”
  霍辞俯身,沉声询问:“不想搬?”
  江倚月从沙发上站起,“对,我不想跟你住一起。”
  不想看到他与她在一起的场景。
  “原因?”
  她扯了下唇角,“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跟你住一起不太方便。”
  霍辞起身,走到她对面,垂眸对上她视线,低哑着嗓音道:“我不觉得不方便。”
  江倚月感觉到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她低垂着眼睫,皱起眉道:“可我觉得。”
  霍辞:“这么说,你不愿意?”
  江倚月:“是,我不愿意。”
  他唇角噙着浅薄的弧度,声音寡淡,没什么温度可言,“好。”
  江倚月捏紧手指,压低声音道:“那今晚,我们就各开各的车回去吧?”
  霍辞:“我送你。”
  江倚月没说话。
  没听到回应,他蹙眉,冷声道:“太晚了,我不放心。”
  安静了片刻,江倚月回:“那……麻烦你了,哥哥。”
  车子放在这里倒不要紧,反正丢不了,她明天再过来开。
  霍辞淡淡瞧着她,“我不是说过让你别跟我那么客气吗?”
  江倚月略带歉意地笑笑,“习惯了。”
  五六年的习惯,并不是很好改。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钥匙,嗓音低沉深静,“慢慢改。”
  江倚月点头。
  霍辞:“走吧。”
  江倚月:“哥哥,你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嗯。”他应声。
  江倚月将运动服换下来,将其整理好,放进写有自己名字的袋子里,又把袋子提到洗衣区。
  散打馆这边有专门负责洗衣服的阿姨。
  她的运动服基本不往家里拿,都是放在这里。
  江倚月弄完这些,折回休息间。
  她回去后,看见霍辞正在门外站着,“走吧。”
  江倚月点头,跟上他脚步往外走。
  散打馆门外。
  未等江倚月走到黑色魅影旁边时,霍辞便率先为她打开副驾驶车门。
  她扯唇,迈腿坐上副驾驶。
  霍辞上车,关好车门,扣上安全带。
  他侧首,朝她看了眼,而后探身过去,扯下安全带为她扣上。
  江倚月怔了下。
  他距离她太近,扯安全带的时候像是要把她抱住。
  她深吸口气,却仍控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又一次的心动。
  她怎么那么不争气。
  安全带扣好,霍辞平静地撤回上半身,端正坐好。
  他拧下钥匙,黑色魅影缓缓启动,驶离散打馆。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五分钟,江倚月察觉到路线不对。
  这不是回她那个小公寓的路。
  他走错了,第一个路口就应该拐弯才对。
  江倚月开口提醒,“哥哥,你走错了。”
  霍辞淡声道,“没错。”
  江倚月撇唇,“可这不是去我公寓的那条路。”
  霍辞:“先去药店。”
  她不解,“去那里干什么?”
  他眉心轻蹙了下,声线沉而冷,“给你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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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星澜:真晦气。
  齐飞: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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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个屁!”话语淹没在唇齿交缠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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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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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情窦初开的每一次心动,都是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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