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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看到穆泽似乎很开心,穆泽给她准备很多布娃娃。这孩子似乎也忘了痛,拿着娃娃就不撒手。
  孟夏在一旁收拾默默收拾东西,听着两人的欢声笑语,她思量着问道,“穆泽,北京那边的会议不是还有几天吗?”
  穆泽眉头皱了皱,“小夏,你这是关心我还是急着赶我走?”他假意很受伤的样子,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叠红色的票子,怔怔出神。
  “住院的钱。”她解释着。
  孟夏在他眼中看到了不舍,却只能装作不知,避开他的注视。
  他很快的敛去神色,浅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让她觉得舒心。
  办好手续之后,穆泽怀里抱着乐乐,孟夏走在他的一旁,俨然是温馨融融的一家三口。
  回到家之后,萧乙出来接人,看到穆泽目光平静的就如深海的水。
  她把孩子先抱回屋子。
  孟夏拎着行李袋,都是穆泽给乐乐买的玩具。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一夜未睡,这个男人依旧好看,只是眼底下的青色还是泄露了他的疲惫。
  穆泽淡淡的看着她未说话。
  孟夏抿抿嘴角转身。短暂的一瞬,他的手就被拉住了,那股力量很沉,沉的就像把她深深的圈住,永不放手。
  “小夏,不要再和徐易风纠缠了,你和他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孟夏僵在那里,沉默了一刻,她找寻到勇气回头,直视着他的眼睛,“嗯,我懂。只是,穆泽,你忘了我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穆泽的眼里一霎的疼痛,他看着她,有些无奈,慢慢的松开手。
  为了一个徐易风,她已经把整个心都封死了。
  徐家。灯光璀璨,犹如白昼。
  谭颖端坐在紫檀木椅上,脸色有些沉。
  徐易风上午接到母亲的电话,这会儿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谭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抬眼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心里蓦地叹了一口气,直接挑出话题,母子之间从不需要有所隐瞒。
  “孟夏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徐易风的身形一顿,“你希望是怎样?”
  她的儿子向来强势的不容别人强加一丝意愿,谭颖抿了一口已经冷却的茶水,“我希望你和琦琦结婚。”
  徐易风眸光一冷,“妈,要是那个孩子是我的呢?”
  谭颖喉咙一动,语气坚决,“徐家的孩子自然由徐家人抚养。”
  徐易风闻言嘴角一笑,“可惜不能如您所愿。我的孩子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给生的。”
  ***
  自那天之后,她和徐易风之间似乎就断了。日子平淡地过着,孟夏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始新生活。
  她愣愣地看着手里的信息出神。
  “孟夏,今晚上去皇朝k歌去吗?”这是孟夏私下里走的比较近的同事了。
  皇朝,星城的人去的地方自然是奢侈的。她脑海里蓦地就回忆起那个夏天,在那里发生的事,小腹突然隐隐的疼了,一抽一抽的疼,疼的她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咦,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同事担忧的问道。
  “没,没事。我只是肚子痛。”
  同事了然,“孟夏,这是孙玉冉请客,室里的活动你不参加大家也不会说什么,这次你要是不去,她——”
  孟夏闻言,笑了一笑,歉意的摇摇头。孙玉冉不会因为她去,对她的敌视减少的。
  而且不偏不巧,她今晚有活动。邻居的阿姨一直想给她介绍对象,这一次她答应了。
  城市中心的西餐厅。
  孟夏透过玻璃窗,看着前方广场上穿梭的路人,脸色有些晦暗不明。
  “听说孟小姐有个五岁的女儿?”
  那低沉的嗓音拉回她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目光又落在对面男人的身上,男人大概四十多岁,肚子微微的凸着。孟夏看着那个肚子,突然有种像笑的冲动,不知道这个男人年老的时候,会不会发展成灌篮高手里面的安西教练,那样的话也很可爱。
  “孟小姐?”
  孟夏竭力地隐去笑容,认真的说道,“是的,何先生,我的女儿五岁了。”
  “孩子是你一手抚养的?”
  她已经有些烦躁了,只是还是好脾气的忍着,她朝男人点点头。
  “一个女人独自养着一个孩子也是不易,孟小姐,我很钦佩你。”
  “谢谢。”孟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的女儿现在高二,我答应过她此生就算再婚,也不会再生孩子。”何先生顿了顿,探究着她。
  “您很爱你的女儿。”
  “是的。孟小姐,不知道您对今后有什么看法?”
  西餐厅的小提琴声宛转悠扬,孟夏眯了眯眼,不经意间就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渐渐远去,她的口气有些寡淡,“何先生,这一点我和你一样,这一生我都只会有我女儿这一个孩子。”她弯了弯嘴角,语速不紧不慢,“我爱我的女儿,我想这种心情你会理解的。”
  何先生的眸光蓦地就是一亮,对眼前这个娴静的女人多了几分兴趣。
  “孟小姐是在星城上班?”
  “打杂而已。”
  “孟小姐谦虚了,据我所知星城用人向来严格。”
  孟夏浅浅一笑,不置口否,想想她该算是靠关系进的吧?毕竟徐易风和她也算是旧时。
  何先生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她的身后,神情似乎有些兴奋。
  孟夏刷地回过头看到他的脸,她的手一抖,玻璃杯顺势倒了,冰凉的红酒倾泻而下,全都洒在她绿色长裙上。
  她惊得站起来,意外地怔了怔。
  徐易风冰冷的瞧着眼前这一幕,目光带着探究扫过孟夏的脸上。他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丢然后冷酷的转身。
  何先生似乎有些激动,“竟然能在这里遇到他,你们这位老总还真是商界奇才,他涉及的产业哪一项不是首屈一指的。”
  孟夏淡然一笑,拉着湿湿的裙子,“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她匆匆忙忙进到了卫生间。红酒在裙子洒下的痕迹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魅惑人心。孟夏索性不管了,掬起一把水拍拍脸颊,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看一些。
  撑着晕沉沉的身体走了十来步,刚转弯,突如其来的一个力量把她拉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已然已经猜出了是谁。
  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不顾他人的感受,这多年都过去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商场的人说他霸气,孟夏私以为那是霸道。
  她呼了一口气,不慌不乱,“徐易风,你到底想做什么?”他是不是又要挖苦自己了?
  她现在已经照他的意思远离他了。
  “穆泽呢?”徐易风问道。
  孟夏有些恼怒,毫不掩饰地挪动身子尽量远离他。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怎么说他也是你未来妻子的表哥。”说这话时她的眼睛并没看他,目光只是流转在房间里。
  “那么你是不是在想着表嫂那个位置?”徐易风倾身低下头,鼻尖飘过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味道,却是很舒心。
  徐易风别有深意地问题,孟夏很平静,“当然,穆泽那样的好男人,是女人都想嫁的。”她坦坦荡荡地毫不避让的望着他的眼睛,说着的却是违心的话。那样的男人她认为配不上的。
  “是女人都想嫁?”他重复着,“那么那个曾经一直嚷着“非我不嫁”的人呢?”
  孟夏很想大笑几声,可是她却笑不出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一字一顿,“那个人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中。徐易风的脸色有些沉郁,心口有些发闷。
  “徐总,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出去了。”
  徐易风没有说话,两眼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深沉。
  孟夏知道何先生对她的感觉不错,离去时,她婉拒了他送她回去的好意。她想过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算了,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位何先生年纪虽然比他大,也算事业有成,最主要的人家今后不要孩子。孩子?孟夏呼了口气,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可是她还是犹疑了不敢向前迈出步子。
  大抵乐乐也感染到她低落的情绪,今晚只是安静坐在地垫上翻着书,时不时的瞅着她。
  孟夏正在整理夏天的要穿的衣服,拿到一件小衣服时,她手里的动作蓦地就定格了。
  “妈妈,妈妈——”乐乐晃着她的手。孟夏撇过头,快速的抹去眼角的泪光。然后回过头,“怎么了?”大抵因为难受她的说话有些艰难。
  “妈妈,这是我小时候的衣服吗?”乐乐伸手拿过来,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那是一件红色的小肚兜,上面绣了蛇、蝎、蜘蛛、壁虎、癞蛤蟆,是她妈妈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送给孩子的“无毒肚兜”,期望孩子健康成长。
  孟夏把肚兜收回来,小心翼翼的收好,又抱过乐乐,“乐乐小时候穿过的,是外婆亲手绣的。”
  “外婆?”乐乐对于外婆这个称谓很陌生,“外婆好吗?”
  孟夏抿抿嘴角,“好,外婆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
  “我知道,我们老师说过,是白雪公主生活的那个世界。”
  孟夏点点头,“离去的人都会在另一个美好世界过着幸福生活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亲人在一直会记挂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