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夏梵推脱说自己才杀青,需要休养生息,遗憾不能去。
  夏博文没有勉强,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届时夏家众多血亲姻亲都会聚在一起,不差这一时。
  夏梵手里握着夏氏的股份,老爷子曾经考虑把人安排在公司里。他让人调查过这个遗落在外的曾孙,从小成绩马马虎虎,歌舞却挺有天赋,练了芭蕾,现在又成了演员。
  夏梵的母亲是个女演员,他想大概是遗传自那位。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那块料他也不勉强了。他快活了一个世纪,看得太多却并非刻板的人。
  只有一条,不能违反原则,其余的他也就随小辈去了。
  ———
  《围城》全线杀青,那是就是新闻发布会。
  杨添这会儿正在国外出差,让夏梵自己准备出席要穿的衣服,特意交代人不要穿太素,千万不能穿牛仔裤和运动鞋!不能穿黑色!不能扎个马尾就去了!
  夏梵打开衣柜看了看,她的衣服基本上是黑白这两个色阶之间,款式也单一简单,其实衣服只要穿得舒服就好。
  倒是程清朗经常穿得花花绿绿的,夏梵曾经说人像只花孔雀,程清朗木着脸辩解自己这是潮!
  一代朝男!
  夏梵笑着就不说话,其实对方身材好脸也不错,什么颜色都压得住,所以小孔雀还挺赏心悦目的。
  话又说回来,孔雀开屏的一般都是雄性……为了吸引异性的注意。
  夏梵看了下□□里的余额,付了首付还有点可自由支配。
  她决定去买套衣服,完成对方交代下来的任务,她也知道杨添是一番好意,世人多半只认衣衫不认人,这个圈子浮华的厉害,对方是怕她被人瞧轻。
  夏梵到了人指定的商场,上了顶楼,她走进了左边第一家店。
  怎么说呢,标牌后的一排排零实在很提神,这钱赶上她一个卫生间了。
  店员贴心的走了上来,“小姐,你不如看看你后面的商品,我们正在做活动。”
  夏梵往后退了两步,把视线锁定在一件薄荷绿的裙子上,看了下价钱。
  这件虽然也不便宜,但不至于太离谱。
  夏梵拿起裙子去了试衣间,再走出来几个店员都看了过来。
  这袭斜肩长裙是前年的款,不然不会折扣这么低,薄荷绿颜色和裙子的设计都极为挑人,而且这颜色现在也不流行了。
  曾经不少肩瘦,腿长,腰细的人试过后都只能放弃,唯独这人把穿得恰到好处。
  裙摆轻柔摇曳,遮住的比例是和美的程度成正比。
  夏梵不说话会给人道不清的神秘感,若有若无的威严,但是嘴角往上就会露出两个酒窝,很撩人。
  她皮肤白,薄荷绿的裙子穿在身上竟仙得和女流氓不搭边,简直是对“腹中有书气自华”这句话残酷的鞭挞。
  夏梵草草看了眼,咬了咬牙说,“就这件吧。”
  反正也没有更便宜的了,她也不想花时间再试,这玩意穿着真不方便,但是比那些露胸露腿的好。
  “夏梵,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背后的声音,夏梵回头看见几个店员热情的围在夏蒙身边。
  一群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桃花眼的男人。
  她也见过这人,江寒汀。
  夏梵收回了视线,不准备和这两位攀交情,她才大放血,正忙着肉痛。
  经理一脸热忱:“夏小姐,您是来拿你的裙子的吗?我刚想让人送去府上,您就自个儿来了。”
  夏蒙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了夏梵身上,“这件是新款?走秀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经理怔了怔,脸上堆上笑说:“夏小姐不如看看其他的款,这是我们前年的款,而且只有这一件了。”
  夏蒙笑出声音,“打肿脸充胖子,竟然买前年的款,我听说你不愿意去英国,瞧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不过你不去也好,我省得看见你心烦。”
  高级定制不便宜,一线大牌的高定礼服10万美金起,而且礼服都是一次性的,成衣倒是便宜些,但也要五位数字起。
  夏梵这是捡漏了,这件是店里最便宜的一件。
  夏蒙盯着夏梵,笑着又说:“这样吧,看你可怜,我出两倍价钱把你身上的衣服买下了,下次可要量力而为,野|鸡始终成不了凤凰。”
  半红不红,为了钱疲于奔命的小演员,真是可怜。
  人天生就有高低贵贱,有些人为了理想拼命,有些人为了工作辛苦,她既没有理想又没有工作真,只负责花钱。
  如今唯一要想得就是如何嫁给身后的男人,变成让人羡慕的江太太,名利双收。
  夏梵笑盈盈的看着人,“这件衣服你穿不了。”顿了下,她的眼睛扫过夏蒙的胸,“除非你把里面的两块塑料取出来。”
  夏梵看着那两坨,想着手感一定不会好。
  夏蒙愣了下,反应过来立马恼羞成怒,她去年做了隆胸手术,业内专家动得刀,她对外宣称是食疗作用,这人竟一眼看了出来还当着这么多人拆穿。
  她恨不得撕烂对方的嘴。
  夏梵比她高,哪怕是她踩着高跟鞋,她转而拽住了对方的裙子,想把对方身上的衣服拔下来。
  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劝诫,有人却不领情,夏梵冷冷吐出两个字,“放手。”
  她没兴趣和女人打架。
  两个人针锋相对,店员不敢上前劝架,江寒汀站在一边旁观,没有半分掺和的意思。
  “撕拉”两声,夏梵的长裙下摆被沿着一圈扯了下来,露出了小腿,另一位穿超短裙的可没有裙摆可以撕……
  江寒汀一怔,微微侧过身不去看。
  夏蒙捂着胸,咬牙红了眼圈,她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转身冲进试衣间,几个店员也忙跟了上去。
  夏梵笑了笑,胸型果然不好看,比不上她家小岚,还要江寒汀背过身这装什么鹌鹑,这人一看就是个花花公子,什么没看过。
  她是个瑕疵必报的人,对方想扒她的衣服,自然不能这么算了,对有些人不能退让容忍,你只有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才会安分。
  夏梵换了衣服出来,把坏了的裙子丢给店员,“那个大|胸会两倍赔给你。”
  说完就要走。
  “你就要这么走了?”看完大戏,杵在一边的江寒汀终于开口了。
  夏梵顿住脚步,“怎么?英雄救美?你要替她打抱不平?”
  这人看热闹看得这么起劲儿,可不太像。
  江寒汀盯着人笑,“是有不平,不过不为别人。”
  夏梵挑眉看着人。
  “上周在泰恒广场。”
  夏梵心里咯噔了下,心思转了几道,表面却装傻充愣,“你说什么?”
  江寒汀贴近人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年纪轻轻记性却不太好,我把当时的监控视频给你看,你应该能回忆起来。”
  夏梵满脸黑线的问:“我不懂你说什么,你可不能平白诬陷好人。”
  “我们可以报警处理,相信放大画面对比,一定能还你清白,歹徒不是露出了个眼睛。”
  那么一双眼睛,想认不出都难。
  歹徒你妹!清白你个鬼!你大爷的!
  这个狐狸男的眼睛真毒!夏梵决,下次做坏事绝壁要把整个脸都蒙着!还得套两层袜子!香蕉个芭乐,看谁还认得出来!
  夏梵纠结得说:“太计较的人会很快秃顶的。”
  “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
  虽然没有蛋,夏梵依然觉得很是蛋痛……不能抵赖,她索性承认了,等着接人的下招。
  “那你想怎么样?”
  江寒汀笑得温和无害,“不怎么样?我把车返厂喷漆了,二十万美刀,蓄意破坏他人财产是可以立案的。”
  夏梵皱了皱眉,“夏文赫没有赔你钱?”
  “车是你划的,我只找你。”
  呵呵,您可真是明白事理……
  二十万……美刀!你怎么办不杀了我!夏梵脸上再次聚起了笑,“实在是很不好意思,你看,我当时也迫于无奈,总不能被人抓走,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小姑娘多害怕……”
  江寒盯着人笑,怎么也看,也看不出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他打断对方的话,“后天夏家在英国的聚会,你有诚意道歉,我们届时下次聊。”
  说完翩然而去。
  shit!竟然威胁人!从来只有她吓别人的份儿!
  夏梵要跟出去,却被店员叫住了,“小姐,这是江先生送给你的裙子,已经付过账了。”
  夏梵一怔,接过来看了看。
  呵呵,真有意思价钱和赔款一样,她也想视金钱如粪土,等有天老子有钱,一定砸死那个桃花眼!
  无功不受禄,但夏梵转念一想,那人情愿当冤大头,她不拿白不白……自己这叫劫富济贫!
  她想了想问:“我可以把衣服退了吗?我想我大概太不适合这件”
  换成现金最好。
  经理脸上的笑有点僵,全靠职业素养撑着:“小姐,我们不接受退货。”
  “那好吧,我应该也能穿的。”夏梵接过了包装袋往外走。
  众店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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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梵信誓旦旦得和老爷子保障,自己身体倍棒!不就是猎几只鹿吗?猎熊都没问题!
  先去各种推诿,如今态度积极,就是这么有原则!
  那桃花眼一肚子坏水,她琢磨了下,真不能硬着来。
  她划了人的车子本来就没理。
  其实夏梵后来也想找人“谈谈”,但是江寒汀那家伙大概是坏事做得太多,随时都跟着一群黑衣保镖,那些人穿着防弹衣等着为人挡枪子儿,防护那是一个严密。
  她没机会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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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夏家的姑娘小伙们坐上了夏文博的私人飞机,江寒汀倒是不在其中,听说他还有事处理,要后一步到。
  迎面走来了个人,夏梵瞧着有点熟,那人把□□镜摘掉,露出了整齐的牙齿,往她身边一坐,颇为得意的说,“是不是很惊喜。”
  不是程清朗还能是谁?
  夏梵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人家选妃找金主,傻孩子你跟着来做什么。
  这下热闹了,姑娘们都是为了江寒汀而来,除了夏家的种子选手,还要其他家族的千金,个顶个儿的不是省油的灯。
  所有人的目的都是统一的,牟足劲儿想在这次旅途和江寒汀发生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对了,还来了两个挺妖娆的男孩,估计想赌一赌江寒汀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癖好,把网撒广一些。
  好家伙,现在多了个人分散火力,也都是乘龙快婿人选,千金们削尖了脑袋脑袋想泡的人。
  一号小肥羊江寒汀,一家之长,有钱有势,长得好看。
  二号小肥羊程清朗,三代单传的继承者,长得也不错。
  所以这一场异国相亲,她跟着凑什么热闹?
  江寒汀这人心理不正常,估摸着是看着别人不自在他就自在了。
  夏梵暗戳戳的想,小兔崽子别让我逮着你,非削你不可!
  飞了十几个小时,下了飞机后又换成了车。‘
  苏格兰冬天的气温偏低,不过车里空调足,一点不觉得冷。
  车窗外灰白的建筑隐藏在料峭的山峰中,偶尔露出一隅异国风情的轮廓。
  夏梵看乏了就闭上了眼睛,等她让再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车子也停了下来。
  古堡辉煌的灯火把右侧湖面折射成点点星光,偌大的前坪灯火通明,被照得恍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