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脖子上的掐痕刺痛了双眼 (ωoо1⒏ υi
  “嘭”
  一声巨响,门被踹开。
  连廉踹开门时便看到这幅情景,女人发丝散乱衣衫不整,被压在床上无力的蹬着双腿,喉间正被身上面目狰狞的男人用双手紧紧掐着,眼看着她神情痛苦即将要失去呼吸。
  他立马冲上去拽住那个男人,一拳将他挥倒在地上。
  “操你妈!!”
  脖子被松开,宋望舒立马像从噩梦中醒过来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静静的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再看旁边,连廉骑在那个人渣身上不断挥动着拳头将身下的人揍得痛声哀叫。
  许是渐渐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人,连廉停住了手,从他身上起来,又补了几脚,将那人踹得如死鱼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回头看床上的女人,只见她一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领,面色惊恐不定。
  再说楮实这边,幸好刚刚宋望舒给他发了酒店的定位,也不至于让他无路可寻。
  于是明明两个小时的车程,却硬是让他不顾一切连闯红灯,风驰电掣,最后不到一个小时便到达了C市。
  一路上他不停的打着宋望舒的电话,却一直没有回音,这让本就担忧的他更加捉急了。
  “请在这里签一下名字”
  面前的警官将文件递到她跟前,宋望舒拿了桌上的笔利落的在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最后真挚的跟他们道了谢,宋望舒和连廉走了出去。
  刚刚连廉在酒店里立马将她带了出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前往警局报了警,现在两人已经向警方提供完所有相关证据与资料,只待罪犯落网了。
  说来也是神奇,宋望舒这次出差要对接的公司客户却是已经许久未见的连廉,算起来,他们自从高中毕业后就再没有见过面了,乍然看到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她面前的他,心里自然是少不了诧异。
  后来在谈话中得知原来他是对方公司老总的亲子,现下正逐渐接手家里的事业,慢慢的一些重要的商业会面也由他来出面。
  真是真人不露相,没想到一向吊儿郎当的人物原来家庭背景这般雄厚,宋望舒那时一边应付着他们,一边在心里感叹道。
  “你现在要去哪里?”
  连廉看着身上披着自己的西装外套的女人开口。
  今天在酒店见到她的时候,他表面不显,内心却是波澜四起,商谈的过程中看着那曾经穿着校服一脸青葱的少女现在化身为成熟历练的职场佳人,心里百般滋味。
  晚上他从外面回到酒店,经过房门前听到有动静只以为是哪对情侣之间无伤大雅的欢闹,所以不放在心上,正打算抬步离开,却突然听到那熟悉却凄厉叫喊着的声音,心里一惊,立马上前去踹开了房门。
  “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给我吗?”宋望舒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
  八成是要打电话给她的谁了,但人既开口问了,自己不给倒显得失了风度,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解锁递给她。
  宋望舒接过手机向他道了声谢,往前走了几步拨打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不知道跟谁说了什么,过了一会便看到她走了回来。
  “我男朋友要过来找我,要不…你先走吧?”
  男朋友?操,真是……
  他接过手机,看了看外面一片黑,扯了扯唇道:“送佛送到西,我还是等他过来再走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宋望舒也就不再强求了,于是两人就这样不尴不尬的在一块站着。
  没过多久楮实就到了,她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立马惊喜的撒开腿跑上去。
  宋望舒扑倒他的怀里,楮实立马紧紧抬手搂住身前的人。
  “对不起,舒舒,我来迟了”他吻了吻她的头发,沉声痛惜道。
  刚到了C市他就接到了她打过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惊又怒,却也庆幸,幸好有人提前一步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一见到他,感受到他温暖又熟悉的气息,她瞬间就忍不住了,从事发到刚才都一直绷着强忍着的泪水终于释放了出来,哗啦啦的像开了闸一般哭的泪流满面。
  楮实听着她哽咽的哭声,心里一阵阵的刺痛,抬手抚着她的头发温声安慰道:“别怕,我来了”
  站在警局门口看着那对正紧紧拥抱着的年轻男女的连廉猝然翻了个白眼。
  操,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看到这幅情景还是那么不爽呢。
  宋望舒在他怀里哭了一阵,便站直了身子,楮实低头替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她回头望了望还站在门口的连廉,突然觉得一阵不好意思,想了想于是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宋望舒已经跟他讲过是她的高中同学救了她,至于是谁她却没有细说,当站在灯光下看清了那人的脸面之后,楮实一怔。
  这不就是当初让自己挠心挠肺气了气了好一阵子的罪魁祸首吗。
  连廉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曾经喜欢过的女生的男朋友,突然轻笑一声,盯着宋望舒道:“哟,你倒是情长,这么多年还没换呢?”
  “……”
  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半块象牙,宋望舒暗自咬了咬牙,少见的没有搭理。
  曾经的情敌相见,虽没有分外眼红,气场却也不大相搭,楮实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后开口认真道:“今晚的事,多谢”
  这回却轮到连廉不搭理他了,本来想说礼尚往来,话音在嘴里转了转最后却盯着宋望舒玩味的笑道:“以往你帮了我这么多回,这次轮到我来帮你,是应该的”
  “……”
  他妈的,能不能把嘴闭上,宋望舒在心里跳脚。
  这话说得瞬间将他们曾经的关系模糊得暧昧不明,再看了看身边面色不清的楮实,她更觉一阵心虚。
  “谢、谢、你!”
  宋望舒皮笑肉不笑的挤出这几个字,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再怎么着也得做做样子。
  说完,就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
  “诶,别!”连廉抬手制止了她,“穿着吧,不用谢,我走了”
  没等他们再说话,他手指甩着车钥匙转身就走了,看起来倒是潇洒。
  怪不得刚刚看到她披着一件明显是男款的西装外套,衣服上的香水味与离去的男人身上的味道融为一体。
  楮实盯着他远去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
  “我们也走吧”楮实搂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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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太深了,再回去A市也太晚了,两人索性找了一家新的酒店入住。
  宋望舒先去浴室洗漱了,所以楮实便在外面待着,想了想,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个号码,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然后点下发送。
  浴室里,宋望舒脱下西装外套,不经意间瞟到明亮的镜子,她倏地顿住,脑海里瞬间回想起那些令人无助的可怕场景和那张狰狞的丑陋面容。
  浴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声,楮实立马站了起来大步走过去。
  推开门,便见宋望舒撑在洗漱台上垂下头剧烈的干呕着。
  “呕…呕…”
  看她似要把肺都呕出来,楮实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好点了吗?”
  “不好…不好…”她摇着头,哭腔浓重,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难受还是什么。
  “呕…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楮实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当视线落到镜子里,他停住了动作。
  镜子里的女人发丝散乱,形容狼狈,没有西装外套的遮挡下,身上的衬衫被扯开到胸口,露出里面浅色的内衣和半边乳肉,明显是曾遭受了暴力对待。
  握着她肩头的手一紧,他将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宋望舒却不肯抬头看他,低头扑进他的怀里,全身都颤抖起来放声大哭,嘴里不停的说着:“恶心…恶心死了…”
  楮实心如刀绞,似被人剖开之后还狠狠插了把刀,却还是大手抚着她的头发温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
  ……
  再说连廉这边,正玩着手机,突然跳出一条短信通知,他点开进去。
  “无以回报,若有需,力助。──楮实”
  连廉看了几眼,然后将手机扔到了床上,双手枕着头,突然笑出了声。
  操,真是搞不懂,宋望舒那种人怎么就会喜欢这种文绉绉的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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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两个人一起洗了澡,浴缸里,宋望舒赤裸着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若放在平时,他定是要抓着人狠狠欢爱一番的,但现下,他却是连半分涟漪的心思都无。
  许是因为深夜视力有限,所以方才他都没有发现,现在她脱下了遮挡的衣服,手臂和双腿上均是明显可见的淤青和血色,伤痕累累的布满在白嫩的肌肤上。
  将视线落到她的上半身,楮实倏地呼吸一窒,被她脖子上的掐痕刺痛了双眼。
  把头发挽起来后,纤细的脖颈上布着几道可怕的青紫,错落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瘆人。
  若是,若是没有人及时赶到……他无法想象她接下来要承受的状况。
  他抖着手抚向她的颈间。
  “嘶…”
  宋望舒被他触到脖子上的伤口,瞬间整张脸都疼得皱了起来,神情痛苦不耐。
  再一看,眼前的人红着眼眶沉沉盯着她的脖颈,心里一道暖流划过,她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楮实收回视线,抬眼望她,两人四目相对,他盯着她嘴角边青紫的伤,喉咙像是被哽了一下,声音沙哑暗沉的缓缓开口道:“很疼吧…”
  疼,被人箍住的时候,只觉所有呼吸都被夺去,无助的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想存活下来。
  据说人死前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她那时候,脑海里都是楮实的面孔和身影。
  她的鼻头一酸,眼框也禁不住热了起来,却微微笑了起来,“想到你的时候就不疼了”
  楮实却更觉万箭攒心。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他没有保护好她了,都是只差一步他就要面对失去她的风险,想着,心里愈发愧疚难过。
  “对不起”
  “对不起又没能保护好你…”
  十六岁的他没能说出口的话,二十六岁的楮实说了。
  这让宋望舒又回想起那个在深夜背着满身伤痕的自己下山的青涩少年,宽阔的肩膀在多年后还是那么可靠,令人依赖。
  靠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带着鼻音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是我太大意了”
  她不该,不该轻信那平日里看起来人模人样,实际却有着畜生秉性一般的禽兽,害她被置入了绝望难堪的境地,也害她放在心上的人将自己置入了自责的处境。
  楮实想的却是,他明明做的这么差劲,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
  宋望舒看他垂着头不说话,于是凑上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戳着他的脸颊道:“不许再自责了,我的嘴巴很疼,吻不了你了”
  那便换他来吻她。
  下一秒便见他吻住了她,许是怕牵扯到她的伤口,他只敢轻轻的啄吻。
  宋望舒却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尽管嘴里说着怕疼,却还是启唇回应了他。
  或许这就是爱吧,令人在痛苦中汲取幸福。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意识混沌前,她听到他这么说。
  至于他说的要让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宋望舒后来才知道。
  回去后,楮实动用了他庞大的人际关系网,扬言不惜一切,也要让那人一辈子“守在法里”。
  那时候曾有人问他这样做不会让宋望舒觉得难堪吗,楮实当场冷冷的看着他只说了一句:
  “该感到羞耻的是施害者,而不该是受害者”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后众人齐力将那个作恶却依旧想着逃脱的家伙送进了牢里。
  几年后的楮实看着妻儿欢乐的场景,再看手中那份报纸里写着的“某公司前任总监xxx昨日在狱中病亡”,突然勾唇一笑。
  真是不悔当初之举。
  楮实:人狠话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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