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谅我不能放弃你
  让我做个狂悖的梦吧,原谅并容忍我的专制,当我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亲爱的,不要责备我……
  我的妻子曾经说过舒婷的这首诗很美很女人,迟欢,你懂吗,其实这首诗更适合掠夺的男人。
  ——顾方西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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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结过婚,我有过孩子……
  她说,我的丈夫,很好很好,我很爱他。
  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好吗,方西。
  那夜幽幽静谧,她咬人的时候丝毫不带分寸,泼辣又任性一点也不似外表般文静平和,他黑眸紧眯看着她像一只困窘又暴怒的小兽在自己怀里撒泼哭闹,动弹不停,最后亮亮又蒙蒙的眼眸刹那撞进了他的冰藏冷却的眼里。
  她柔柔又静静的唤她,轻声细语:“方西。”
  他想,那一刻,她真的很美,美极了。
  干净微醺,娇态百漏,隐隐约约又含着不易察觉的尖刺,像一朵他追寻了很久的花,暗夜糜烂,开得芳华睥睨,毫不在乎也拒绝着他私欲的窥探。
  于是,他想得到她不会太乖,下一句必不会如他所愿,除非她不开口。
  尽管,她的那一声轻唤让他失神得入迷,叫他不想再听见其他的话。
  她果然说了……
  眯着醉眼,吐着最无情的话。
  用丈夫拒绝他,用不是完璧来刺激他,真真是聪明了。
  最后的那句,他想,他永远都记得,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两个人都在露天夜色中跪在了地上。
  街面冰凉,月色淡薄。
  那静冷的话散在空气里,她被困在他的怀里,躺坐在他的腿上,耳边时不时传来远处几个正路过的人的小小几声吹嘘私语。
  也管不了太多,他眯着狭长危险的黑眸,脱下衣服将她包裹住,渐渐变得浑浊酒熏的眼睛敛了下去,抵着他的胸膛止不住的抽泣,也不知道在哭什么,就是哭得厉害,哭得可以断气。
  抽抽噎噎的,她唇齿间郁郁的酒精味伴着她絮絮乱乱的言语:
  “……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好,真的,我很爱他,我只爱他一个……”
  她其实很固执,她被她的丈夫养成了习惯,是认地方哭的,这个熟悉得近乎在昨天的怀抱,她以为她已经丧失了泪腺的功能,可是,酒精烧得她头疼,烧得她忘了在哪里,寻到那一抹熟悉到瞬间可以让她放松到肆意流泪的气息,她在那个心里最阴暗的角落藏泪的地方就像找到了缺口,一下子就涌了出去,绷得很久的神经,泪腺,松了。
  夜的颜色第一次那么暗,他的黑瞳紧缩,嘴角看不穿意味,淡淡的抿着。
  “那么,他如果真的那么好,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抬起她被眼泪湿润的下颚,眼神如冷色幽暗看不透。
  “他,死了。”
  他的淡淡的发问,冰凉的指尖,让她有了几分清醒,挣了挣他的钳制,突然怔怔的对视上他那双慑人的眼眸,唇瓣扯动,三字冷淡。
  下一秒,他忽然莫名的捏紧了她的下巴,生疼的感觉让她到抽口气,她蹙眉有些晕眩的看他,却发现,他神色莫测,接着,面无喜怒。
  “迟欢,你听着,我要你,你结过婚我要你,你有过孩子我还要你,你想要孩子,我也可以给你,但是对你,我不会放手。”
  闻言,她耳膜微疼烦闷,只是听见自己问:“为什么?”
  其实,她是想问,能被他利用的女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毫无本事的她?
  还是……
  她突然轻笑起来,冷冷清清的也不看他,嗤笑着问:“是因为我母亲迟宁是《vogue》杂志中国版的主编?你不知道吗,我们母女关系其实不怎么样,我帮不上你。”
  风有点冷冽,即使是在夏夜。
  心房猛地一窒,沉默半晌,板过她的烫得发红的脸,顾方西阴柔俊美的轮廓绷紧,恨恨的盯着她,冷冷的沉下声:
  “……《vogue》的确是国际时尚圈最顶尖的杂志,但,迟欢,你听清楚,即使是美国的主编anna我现在也不用讨好。《vogue》有选择设计师和设计作品的权利,设计师和品牌也有选择它的权利。”
  就像当一个人渐渐强大,开始对你挑剔苛刻的也会变得礼貌恭敬。
  强的选择别人,弱的被别人选择,谁都是那般过来的,从弱到强,爱情也是如此,爱得深的人注定没有爱得浅的人潇洒。
  情深的人被情薄的人选择,情薄的人选择情深的人,放弃也只不过是因为不再选择自己而已。
  话落,她蒙蒙低笑的摸上他深邃的眼窝,呢喃如丝的蠕动嘴唇:
  “是这样呵……就像人跟人之间,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顾方西,你被人利用过,也已经会完美的利用任何人和任何东西,你知道的,你现在也已经在金字塔的顶端了,是我,是我配不上你,我嫁过人又无才无貌,怎么配得上你顾总?”
  其实,她心里疼得撕裂,只是想说,离开我,你真的过得比以前好。
  所以,你离开是对的,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站在顶端睥睨脚下,没有一个男人会想让一段婚姻牵绊自己,让一个没有用的女人扯自己的后腿。
  她不怨的,她现在要的不过是没有了他,早习惯了的平静生活。
  四年,当一个人明知认命却还傻傻自欺欺人的等一个男人回家,等了四年,焦虑,不安,寻找,犹豫,伤心,冷淡,所有的情绪过了一遍,她能仅守的只是最后好不容易适应的,那么一点点的一个人的平静。
  这些,他都不愿意给她了吗?!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说一见钟情,你信不信?”
  他阖了阖眼,吐出一口气,烟草味浅淡,下颚抵着她的头顶,将她打横抱起。
  “我不信。”
  脚下一虚,凌空了,她艰难酸涩的蠕动嘴唇,头还在隐隐作疼,他这个动作瞬间让她整个人倾倒了下去,在意识消失最后的一瞬间,她只如在梦中朦朦胧胧眯着看见那张飞薄浅情的嘴唇淡淡落在自己的唇上,温度随着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自己的鼻端。
  “……因为,你叫迟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