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公司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一些cf邀请。洪胜成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先帮金恩和争取到一部戏,提高知名度之后再做代言。目前正在四处活动,争取片约。金恩和自从准备出道开始繁忙的日程,终于空下来,像个普通学生那样按时上课。
  正式开学后,郑允浩又开始了周末来首尔训练的生活。上次金恩和高考,他们见了一面后,连着4个月再也没有见过面。先是金恩和飞去澳大利亚拍mv,紧接着他开始跟着dana前辈打歌,集训。这些搞定后,金恩和又忙起来:高考面试、拍戏、出道、开学。
  不能见面,因为金恩和要忙着出道。
  不能打电话,因为不知道金恩和是不是方便接。
  不能发短信,因为担心被金恩和的经纪人或者公司其他人看见,然后暴露恋情。
  除了等待金恩和主动联系他,郑允浩什么也做不了。这种被动的感觉,像郑允浩这种掌控欲强又习惯主动出击的人,大概是生平头一次感受到。但偏偏他必须忍耐。因为他也是渴望出道的练习生,知道出道对金恩和有多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提供帮助也就算了,最起码不能给她带来麻烦。
  所以哪怕心里有失落、有不乐、有……说不口的挫败,郑允浩依旧冷静地分析,理智地做出最周全的举动。如果因为女朋友先自己一步出道而介怀,郑允浩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他,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啊。
  但是郑允浩完全没想到,第一次来金恩和的宿舍,收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
  “流川枫!”
  什么?郑允浩莫名其妙。
  金恩和觉得很神奇。几个月不见,允浩哥居然剪了个中分头,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允浩哥浓密锋锐的剑眉、那双上挑的狭长凤眼、笔挺的鼻子还有完全漫画级的小脸,不说话时又跩又冷酷的表情,和这个发型搭在一起,活脱脱是流川枫的真人版!
  于是她干了一件正常女生都会干的事情:
  飞扑,抱,摸头,然后心满意足地在“流川枫”怀里蹭来蹭去。
  呜呜呜,她的人生圆满了,居然能抱到她的最爱流川sama!
  郑允浩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他们还在门口呢,会被邻居看到吧。不过,原来恩和这么想他啊。算了算了,热情点也没什么。
  于是他也反手抱回去。
  但是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女朋友热情地在怀里不停动来动去,是个男人都会上火。郑允浩有点尴尬,但是坚决地扳着金恩和的肩膀把两人身体分开。再抱下去就瞒不住了啊!
  金恩和仰头望着郑允浩,星星眼地呼唤:“允浩哥~”那声oppa喊得百转千回,甜度5个加。
  郑允浩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金恩和,突然叫的这么甜,不会是在想什么坏点子吧?
  “干嘛?”
  “请你,一定一定一定要保持这个发型!绝对不要换!”金恩和合十,继续星星眼攻势:“真的太帅了!”如果允浩哥一直保持这个发型,她不就可以经常看到流川sama了。人生不能更给力!
  郑允浩眯眼,恩和这样真是太不正常了。是不是他这个发型很滑稽?还是有什么问题?不行,回去之后他就换一个。
  金恩和如果知道因为她过于热切的态度,导致郑允浩这辈子再也没剪过中分头,会哭瞎吧。
  幸好她现在不知道,所以高高兴兴地领着郑允浩参观她的新宿舍。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一目了然的两居室,留给经纪人吴慧贤的那间还关着门。
  看完宿舍格局,金恩和把郑允浩带到自己卧室。
  郑允浩好奇地打量金恩和的卧室,白色的门窗,浅绿色的墙纸,床单……嗯,郑允浩脸微红,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允浩哥,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切水果。”金恩和走之前,笑眯眯地提示:“允浩哥可以在电脑上搜索一下我的绯闻对象,很有趣哦~”
  金恩和跑到厨房,一边整理果盘一边偷笑。自从那天她和泰熙欧尼发表了cy,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出现了她们的cp饭!她和泰熙欧尼知道后,跑去网上潜水围观了很久,差点相信她们真的相爱了。
  后来她们拿这件事相互取笑,慢慢地真的变成了好亲故。中午还会在校园里一起吃饭。当然,附带围观群众无数。有时候面对明显是cp饭的粉丝,还会故意表现出很亲密的动作,让他们激动的拍照摄影。转身没人的时候抱头狂笑。她们可是好艺人,fan service也是她们的义务嘛。嗯!
  金恩和端着水果回到卧室,没有看到预想中郑允浩哭笑不得的样子,反倒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金恩和有点奇怪地问。
  郑允浩皱眉,然后叹了口气:“你让我看的就是这个?你和rain前辈的拥抱照片?”
  “什么?我和智薰哥?”金恩和一头雾水,她放下水果盘,凑到电脑跟前,拖动鼠标查看网页。
  网上挂着一张照片,rain背对着镜头伸出胳膊,看上去正在环抱金恩和。
  金恩和立刻认出这是什么场景了!是在墨尔本拍mv的时候,当时rain在给她戴围巾。但是角度的原因,让这个照片看上去特别像拥抱。
  金恩和如坠冰窟。
  作为刚出道的新人,作为一个以清纯为标志的新人,一出道就传绯闻的下场是什么,不用任何人讲金恩和都知道。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脑子里全是这三个字。
  “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郑允浩克制住自己心里翻滚的负面情绪,冷静地问。不管怎么样,先问清楚情况再说。他不是鲁莽的人,不听女朋友解释大发雷霆,这种做法不是他的风格。
  可是人毕竟是感情动物,更何况郑允浩现在才多年轻,再克制再理智,都泄露了些情绪出来。而且郑允浩是公认的板着脸很吓人。尽管郑允浩觉得自己语气很平和,很理性。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看上去简直像捉奸在床,正磨刀霍霍准备宰奸夫的丈夫,在质问水性杨花的妻子。
  金恩和从来没看过郑允浩这一面。在她面前,郑允浩一向是温柔体贴的,偶尔的大男子主义也从不过分,反而显得很有男人味。他这样用锐利的眼神,冷酷地望着金恩和,忽然让金恩和眼眶一红。
  真是丢脸,这有什么好哭的。把话说清楚,误会自然就解除了啊。金恩和忍着莫名涌上的难过,详详细细地把事情的原委讲开: “……我当时就往后退了,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照片出来。”
  郑允浩听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仍然很烦躁。是的,这只是个误会,他也相信只是个误会。但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误会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做好。
  这样的想法完全控制了郑允浩的情绪,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准备出道这么多年,你难道没有一点艺人的意识吗?在公共场合会被拍,照片可以借位,这些你完全没想到吗?异性艺人之间必须时刻保持距离,尤其是女人更要注意,这些你也没有记在心里?”
  “那是在澳大利亚啊,我和智薰哥又没有出道,谁能想得到这样也会被拍啊。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我立刻就后退了,就往后退了!”金恩和被郑允浩一连串的说教说懵了。既然相信她没有劈腿,为什么还对她发脾气。说她没有艺人意识。她明明已经很注意了啊,难道要她像青蛙一样地跳开,不光智薰哥会生气,周围的工作人员也会觉得自己有神经病吧。
  智薰哥智薰哥的,郑允浩突然觉得很刺耳,这和叫他这个男朋友有什么不同。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子传到他脑海里。是的,他也同样叫她恩和。他们在同一家公司,相识已久,朝夕相处。而自己,想和恩和见一面都难。
  最近在s/m,大家最常谈的要么是一出道就力挫众多前辈,一位受赏的rain,要么是话题女神智慧与美貌并重的新人演员金恩和。而他,作为金恩和的正牌男友,只能沉默再沉默,听他们提起两人合演的mv多么默契和谐。
  用理智去控制自己的言行,不会让真正的情绪消失不见,只会把他们埋得更深。而当这些情绪一起爆发的时候,反而更激烈。
  说到底,郑允浩也是个普通男人。甚至还称不上男人,只是个少年。
  “你难道不明白吗?当坏事发生的时候,不会有人先跑到你面前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再去想要不要相信。你应该从一开始,就杜绝发生坏事的一切可能!”或许是话赶话,或许是他们情绪都太激动,郑允浩就这么直接说出了隐藏在深处,自己都不承认的心里话:“或者是因为那个人,你根本不想回避。”
  金恩和开始还在笑:“啊,原来允浩哥是吃醋了。”但是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了她,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智薰哥。这个时候打来,一定是为了绯闻的事情。
  只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金恩和抬头迟疑地看了郑允浩一眼,不知道怎么处理才更好。
  郑允浩立刻看懂了金恩和的眼神,猜到是谁的电话。郑允浩大步跨到金恩和面前,一把夺过手机就要接通。
  金恩和惊慌失措地扑上去要抢回来:“允浩哥!不可以,会被智薰哥发现的!”她现在已经出了一个绯闻了,还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这个时候再暴露恋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郑允浩定定地看着金恩和。不能让你的智薰哥知道是吗?这个时候,他引以为傲的头脑完全停摆。他不想去思考金恩和为什么不想让rain知道,也不想计算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他只想不管不顾地接通这个电话,宣告主权。
  他终于承认,他是嫉妒的,也是介意的。
  但郑允浩始终是郑允浩,理智终于重占上风,他松开了手,冷静地说:“你接吧。”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金恩和没有接。
  “你到底想我怎么做?”金恩和觉得有点疲惫,也很失望。绯闻的事情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身为她的男朋友,却在她最害怕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和她吵架。她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显然允浩哥心里还是介意的:“我既然说了我和智薰哥没有什么,就真的没有什么。如果你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我们继续下去还有什么意思,不如……”
  “金恩和!”郑允浩厉声打断她的话:“不要说那两个字!”郑允浩也很失望,就这么轻易地说放弃,到底把他们的感情当什么了。
  “请你回去吧。”金恩和按掉作响的手机,冷酷地说:“我并不是在赶你。而是出了这种事情,我需要赶回公司商量怎么处理。”如果换了别的时候,她可能会觉得允浩哥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但今天,她的真的没有任何心情。
  金恩和没有给郑允浩反应的机会,迅速把推出门外,然后在他身后砰地一声,没有丝毫留念地关上门。
  金恩和望着屏幕上的照片出神。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她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照片是二十七分钟前挂出来的,公司为什么还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戴上帽子和眼镜出了门。
  赶到公司的时候,正碰上rain从洪胜成的办公室出来。他刚看到金恩和,就疾步朝她走过去,看表情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但是再度打开的办公室大门后,出现了洪胜成的身影,他的目光越过rain,望着金恩和说:“恩和啊,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谈。”
  rain停住,眼看着金恩和进了洪胜成的办公室。
  “上次我们谈过。”洪胜成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金恩和的表态,于是他决定直接挑明,不再绕圈子:“你想选择哪一边?”
  金恩和心里疑惑渐起:“洪社长,我以为您是来找我处理绯闻的事情。”绯闻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为什么洪社长还在不紧不慢和她谈这件事。
  “因为照片是我安排的。”洪胜成平静地说:“你觉得,找了个厉害律师,签了合同就万事大吉了对吗?”他无视金恩和突然抬头盯住自己的目光,悠然点燃一根香烟:“恩和啊,你确实是个聪明孩子,也不乏手腕。但还是,太天真了点。就像这次,你以为在合约里写明不能炒绯闻,我就真拿你没办法了吗。合约只能约束明面上的事情。而这个圈子里,能用的手段有多少,我呆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全学到手。”
  “我告诉你,我能捧起你,就能毁了你。”
  “你现在,想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