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店主瞧得直笑:“小情侣还推来推去的干嘛啊,想吃就吃,要吃什么,我给你们称。”
  涂杉发愣的空隙,游寅已经指好几样东西,店家麻利地用纸袋包起来,报了个价格。
  涂杉赶紧翻包找手机,等回头,鬼哥哥都扫好码了。
  店家把纸袋递出来,他立即接过拎上。
  她踌躇少晌,轻声问:“不是我请吗?”
  游寅翻出纸袋里的小票,给她。
  涂杉捏在手里,不明所以。
  游寅说:“等雨停了,再从微信转我。”
  涂杉马上应下:“好。”
  天地阴沉,雨似乎没有收势的迹象。
  一辆出租车在他们这个路口刹下。
  “走了,”游寅揽她一把,“我叫的车。”
  涂杉反应过来,踩着水,一齐踏入雨幕之中。
  坐到车后座,涂杉气喘吁吁,整理着已经半湿的刘海。
  司机回头确认地点,游寅说是,而后扫了眼涂杉,她头上……不知是发箍还是什么东西,因为淋雨也趴了下来,小姑娘懊恼地摸索着。
  此刻的她,就跟她的发饰一样,像朵蔫了的小花。
  游寅嘴角微掀,把纸袋丢进她怀里。
  涂杉一怔,放下手,乖乖把它圈紧。
  十几分钟后,她又回到了鬼哥哥的小公寓,在同一天内。
  涂杉陷在沙发里,还抱着那个装满熟食的小纸袋子。
  她偷偷看鬼哥哥,他安排她坐下后,径直走去了厨房,打开冰箱。
  她注意到他背后,那里一大块突兀的砖红色脏斑,她想起他躲雨时靠墙而立的姿势。
  一定是那时候蹭上的。涂杉猜测。
  鬼哥哥掉头,她立刻敛目,不敢直视他的脸。
  男人握了听啤酒,双腿修长,他走着,一边单手拉开易拉罐,汽水的声音,她的心也跟着啪嗒一下,滋滋冒出甜气。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把啤酒搁到了她面前茶几上。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鸭脖都要被你焐热了。”
  涂杉立即意识到自己还跟护犊子似的抱着那袋熟食,她面红耳赤,唰一下把它放回桌上。
  她又想扇风了。
  涂杉稳了稳心绪,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他眼睛漆黑。
  涂杉紧张起来,吞咽一下口水,启唇提醒道:“你衣服脏了……”
  游寅低头找。
  涂杉接着说:“在后面……”
  游寅皱了下眉,摸了下背后,指腹的确沾上了一抹红,他捻掉那些那处颜色,弯了弯嘴角,问她:“你要洗啊?”
  “好、好啊,”涂杉又结巴了:“可可可以的。”
  下一刻,涂杉面如血滴。
  因为男人已经利落地脱掉了上衣。
  第11章 第十一声尖叫
  涂杉都不知道怎么动了,是不是该捂上眼睛?可她完全石化,四体僵硬,只能任由男人赤裸的上身完全投映到自己眼里。
  他窄腰精瘦,腹肌不是十分明显却也不容忽视,排列整齐,显得很有力量感。
  眼睛往上瞄,胸也……
  哇呜,涂杉脑袋热烘烘的。
  她终于回神,低下头,支支吾吾:“你干嘛……脱衣服?”
  “你不是要洗么。”男人淡着声,把手里t恤丢过来。
  刚巧落进了涂杉怀里,如掉了块烙铁,女孩瑟缩一下,想避开,终究没有。
  衣服淋了雨,有点湿,还有浅浅的皂香味。
  游寅一直在看她,小姑娘从脸到耳朵,都红了个透,她还愈发局促,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团,像只被煮的小虾。
  他以手抵唇,抑住了笑意。
  涂杉纠结着是不是现在就该上手去洗。
  虽然害羞难当,也担心自己做不好,但今天的最终目的不就在这里?
  涂杉为自己打气鼓劲,鬼哥哥的衣服就在她这里,把它拿起来,带去洗衣间,再根据室友教的搓干净不就行了?
  涂杉在心里计划好,一咬牙,捏紧那件t恤,要从沙发上站起来。
  “坐回去。”
  茶几对面的人忽然说。
  涂杉扬眸,下一秒,她埋下头。
  ……鬼哥哥还是赤膊状态,根本无法直视和面对……
  游寅也不逗她了,找了件干净的黑色短袖套头穿上。
  拽了下衣摆,他走到涂杉身边,倾低身子,直接从她手里捞走了本来那件脏t。
  顺便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涂杉摁回沙发。
  倏地两手一空,涂杉困惑望他。
  男人把衣服随意扔在脚边,盘腿坐了下来。
  他瞥她一眼,拆面前的纸袋子:“先吃饭。”
  浓郁的卤味鲜香瞬间涌出来。
  涂杉抿了抿嘴,颔首同意,却有点怅然若失。
  游寅把一次性筷子和手套递过来,涂杉顺从地接过去,戴起来。
  他又给她一根中翅,油润润的,裹着细碎辣椒香料。
  “这个有点辣。”他提醒道。
  涂杉“唔”了声,用筷子拨掉上面的花椒,张开小嘴,漫不经心啃起来。
  她和室友经常在宿舍吃这个,剔骨功夫早就炉火纯青,三两下解决掉中翅,涂杉把两根小骨架搁回桌上。
  游寅把整袋中翅推过来。
  涂杉:“……”
  又把凤爪拎到她眼皮子底下,还撕开了夫妻肺片的封口。
  涂杉:“……你不吃吗?”
  游寅呷了口冰啤:“你喜欢吃就多吃点。”
  涂杉还惦记着洗衣服的事:“吃饱了就可以给你洗衣服了吗……”
  游寅哼笑一声,意味不明:“怎么这么想给我洗衣服?我自己没手吗?”
  涂杉嘀咕,有点委屈:“你也让别人洗了的。”
  游寅回:“你说卢娅?”
  那个红发小姐姐叫卢娅?好像连名字都比她好听。
  涂杉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但她语气还是软软的:“嗯,为什么她可以洗,我就不行呢。”
  她还特意勤学苦练了一番呢。
  “我又没让她洗。”游寅说。
  涂杉嘟囔:“你也没让我洗,我只是自己洗。”
  男人忽然问:“你喜欢我啊?”
  涂杉在一刻间脸爆红,“不……没……就是想……”
  他怎么可以问得这么直接啊?
  被戳破的少女心事瞬间碎成星星,就像此时完全无法组织起来的措辞。
  “谢谢你……对……”涂杉只能拼命找借口当幌子:“我还学了怎么洗衣服,就是这个原因。”
  游寅多看她两眼,终止这个话题:“吃吧。”
  一顿饭,游寅吃得并不多,中途还给涂杉倒了杯水。
  涂杉道了声谢,埋头专心吃东西,毕竟多说多错。
  吃完饭,趁着游寅收拾残渣的间隙,涂杉把地上那件t恤捡起来,义无反顾冲去了卫生间。
  鬼哥哥这里没有洗衣液,她只能用肥皂。
  然后往池子里接水,严格遵守室友指导的步骤,把衣服泡进去。
  看着水线逐步吞没,渗透衣料,涂杉心里也漫上满足的暖意。
  她专心致志,将肥皂浸透打湿,刚想往衣服上搓,不料手里一滑,肥皂掉进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