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婚
  时栀虽然满脑子黄色废料, 但是在公共场合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耳根一红,下意识看向四周。
  “正常人的频率是一周两到三次,根据身体和年龄情况可适当增加。”明明很那个的话题, 周修谨说得十分正经, 一如在课堂上解惑时一样。他垂下眼帘, 想了想,“我们热恋的时候至少三次, 一次是不是不合适?”
  他每多说一个字,时栀的脸颊就红一分。觉察到周修谨的眼神慢悠悠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时栀强装镇定,“我……我是打错了。”
  没经过什么思考就直接说出来的话,偏偏给周修谨调戏她的机会, 他身体微微前倾, 眼底带着笑意, “是吗, 那栀栀本来想写几次?”
  “……”怎么感觉自己刚从一个洞里爬起来,又掉进另一个洞?
  时栀差点招架不住, 幸好这时服务员走过来上菜, 尴尬的气氛才缓解了一些。
  餐具落在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周修谨也不再为难她, 他向来知道分寸,见好就收, 这样才不会将胆小的小姑娘吓跑。
  周修谨抬手切牛排, 骨节分明的手因为微微用力泛起青筋。他看起来很优雅,刀叉落在盘子上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刀叉切开牛排牵出血丝。
  周修谨微微撩起唇, 将自己切好的这份跟她的交换过来。
  “栀栀, 为了婚后生活的和谐,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你觉得呢?”他征求着她的意见,仿佛说的再普通不过的话题。
  时栀强装淡定,轻轻地点了点头,“那还有别的问题吗?”
  “暂时没有。”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牛排,心想为什么每次在周修谨面前都那么丢脸?
  之前她追周修谨的时候,本来是想着假装摔倒在他面前,结果高跟鞋磨脚一不小心真摔了。
  设想中矫揉造作的发嗲也没了,时栀疼得直哼哼。眼泪水挂在腮帮上要掉不掉的,饶是周修谨那么正经的一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之后她又制定了几个计划,无一例外地失败,不仅如此,最后一定是以丢脸收场。
  时栀觉得自己还没泡到教授面子都掉光了,于是想要放弃,当时孙念念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假装喝醉,色诱周教授。
  到时候衣服一脱,哪个男人不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时栀至今想到都觉得后悔,那天晚上周修谨将她送回房间,她伸着手拽上他的领带不让他走,另一只手扒拉开半边衣服往他身上贴。
  女孩露了半边白皙的肩膀,锁骨性感分明,气氛顿时暧昧起来,一触即燃。
  结果周修谨淡淡来了一句,“栀栀,你的眸子是清明的,似乎没有醉。”
  “……”
  他的语气温和得不能再温和,却精准戳穿了时栀的谎言,让她无地自容。
  时栀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人过,把自己埋在枕头里不肯出来。
  周修谨附身,轻声问,“怎么了?嗯?”
  “我们以后别见面了吧。”
  他低声笑了笑,每次这样都很像包容的长辈或者老师,似乎把你当成个孩子,不论你做了什么都一笑置之。因为他是大人,不会把你的幼稚举动放在心上。
  周教授伸出手拽她的被子,“以后都不打算见我了?”
  时栀犹豫了一下,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很多科学家耗尽一生做研究,也许花费了一辈子都得不到成果。每年制药公司都会投入很多资金去研究新药,可是最后能研究出来的寥寥无几。坚持才会成功,你怎么放弃得这么快?”
  时栀小声说,“那……那我又不做研究。”
  “从事科研工作结果是不确定的,但是时栀……”他眯起一双好看得过分的眼睛,“在我这里,你可以成功。”
  她胸口的小鹿十分不安分,心跳声几乎要把她的耳膜冲破。
  “傻姑娘,过来。”
  周教授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掐着她的细腰跟她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周教授的唇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温热又柔软,时栀差点以为自己真的醉了,脑海里炸出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
  “在想什么?”
  时栀关上回忆,目光在他薄唇上掠过,随即咽了口唾沫,“没什么。”
  “是吗?脸怎么红了?”周修谨看起来很从容,视线小范围地打量她。明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偏偏要问这样的问题。
  “这里面太热了。”她慌乱找个借口,鼓起腮帮给自己降温,可是奇怪的是,越扇越热。
  周修谨没能陪她很久,回去的路上他接到学校里的通知,先走了一步。
  时栀松了一口气,有时候真觉得周修谨跟高中班主任似的。在路上无聊刷朋友圈的时候,她发现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周修谨竟然更新了一条动态,是一张照片,她穿婚纱的照片。
  配的文字是十分直白的夸奖,“今天很漂亮。”
  周修谨找的角度很漂亮,隐隐约约还能从他的镜头里感觉出爱意,几个学生立即就认出师母,立即在评论区拍马屁。
  于是底下多了一排“师母真漂亮”。
  之后的几天时栀跟周修谨没再有什么联系,后来才从别的学生那听说,周修谨去了外地演讲。
  时栀最近钻研新的甜品样式。每次一到这个时候,店里的店员都要胖三斤。
  店员忍不住又吃了一口,“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说好的减肥呢。”
  “呜呜呜每个都好好吃。”
  她大概明白了,“说实话,店长你开甜品店是不是报复社会?做这么好吃的甜品喂胖别人,但是你自己又吃不胖!”
  时栀从来不控制饮食,体重一直在九十五斤起伏。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被你发现了。”
  “……”虽然这么说,店员还是控制不住,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时栀翻出本子做好笔记,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一下,不一会儿她面前多了一个身影。时栀抬头,“池渊?”
  他抬起手在柜台上点了点,“来一份提拉米苏。”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时栀浑身写着不欢迎三个字。
  池渊皱眉,微微偏头看她,“怎么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拒绝做生意的,给你送钱你不要?”
  时栀腹诽那还不是因为知道你目的不纯,等会肯定会搞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吃完之后池渊单手插兜走过来,“打台球,去不去?”
  “不去。”
  “你怕了?”
  时栀以前台球打得不错,一听他挑衅立马就炸毛了,“谁怕谁就是孙子。”
  她本来准备开车去,池渊突然抛了个头盔给她,“戴上。”
  时栀穿了裙子,只能侧坐,两只手也不跟他有肢体接触,死死拽着后面。池渊戴上头盔,回头瞥她一眼,“矫情。”
  “少废话,我放着豪车不坐给你脸了?”
  “啧啧,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时栀嘚瑟地说,“不好意思,我已经快嫁出去了呢。”
  她话音刚落,摩托车突然驶了出去。由于惯性原因,她整个身体往后倾。时栀吓了一跳,在心里骂了他八百遍,就嘚瑟一句至于这么报复?
  好不容易到了台球厅,时栀双手冻得发红,整个人瑟瑟发抖,见池渊回头立马摆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池渊边走边问她,“你跟那人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唔……你说周教授?”时栀思考了一下,鼓起腮帮轻声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一出口,池渊就闭嘴了。他本来话多得跟个突突突的机/关/枪似的,这会儿这么安静时栀还真有些不适应。
  池渊早就预定好了地方,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打起球。
  时栀握着球杆,几分慵懒地站在一旁,碎发包臀长裙上是一截纤细的腰肢。
  周至深刚进来目光就被两个人吸引住了,他见自己小婶婶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心想这回终于给我逮住了吧。
  只要他拍到一些关键性的证据,就不信时栀还能抵赖。
  旁边的女人朝他身上凑,周至深不耐烦地推开她,“别耽误我干正事。”
  话音刚落,只见时栀朝这瞟了一眼,周至深心虚至极,立马找个人放在面前挡住视线。好半晌才探出一个头观察时栀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异样才放下心来。
  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这两人有什么越界的举动,神情有些不耐烦,正思忖着要不要放弃,这两人突然靠得很近。
  机会来了!
  时栀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看着突然靠过来的池渊,眉头轻轻皱着,“你干什么?”
  他低着眸子,“你之前说过的话,我记了好多年。”
  “什么话?”时栀想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该不会……”
  池渊以为她想起来了,没想到时栀接着说,“该不会是之前我说你是个矮子的事,你到现在都没忘记吧。”
  池渊:“……”
  他试图挽救一下被破坏的气氛,抿了抿唇,“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时栀当然不信,朝他眨了眨眼睫,非常自恋地说,“我也喜欢我自己。”
  池渊忍无可忍,整个人几乎贴在她身上,满眼期待地问,“跟我逃婚吧,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时栀不解,一双鹿眸漆黑漂亮,“你是不是没吃药呀?”
  池渊:“……”已气哭。
  两个人亲密的画面立刻就被远处的相机记录了下来,周至深想,现在有物证小叔叔总该相信他的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