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也就是说,首先他的感触是热,其次这个热流是有方向感的。”
  “没错。”她有种茅塞顿开的错觉。
  “人在疲惫的时候,受热,会发生什么事情?”
  “加速血液循环,会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但在疲劳的时候受热,可能会因为血液循环加速,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
  “如果温度越来越高呢?”
  白心懂了,“那么,就会导致心律不齐,或者其他受热症状,并且在冷水刺激之下,形成一个温差,就会刺激心脏,也有可能导致猝死!”
  “你听说过超声波洗碗机吗?”苏牧突然插-了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这个男人还对电器感兴趣?
  “超声波洗碗机?我知道一点,当超声波经过液体介质时,用极高的频率压迫液体产生振动,然后就形成冲击波破坏碗筷表面的污物,就能清洗碗了。”
  “那如果将超声波利用到人的身上呢?”
  白心恍然大悟:“超声波太强烈就会让人体产生温热效应,加速血液循环。你怀疑那个浴室里有制造超声波的装置?”
  “没错。”
  “难怪了,文里说有方向,那个方向一定就是超声波装置的摆放位置。每次他附身就会喊妻子前往,也是那个时候,由妻子关闭了装置!并且在最后,妻子伪造出门的假象,为的就是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并且浴室里一直开着超声波装置,等死者死亡,她又从外地赶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关了按钮,所以我们才一无所获!是这样对吧?”
  苏牧点头,“是的,所以死者死不死都无所谓,只是一个演习,能死最好,不能也罢。综合以上假设,我们破案了。”
  白心很兴奋,她将这些设想全部都发给徐队长。
  对方的将信将疑,但还是去案发现场大规模地搜查,甚至将墙都拆卸了下来,果然发现了古怪的装置。
  警-方采取了开关按钮的指纹样本,最终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确是死者的妻子。
  案子收了尾,白心不由感慨:“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苏牧放下玻璃杯,倾身,凑近白心:“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白心心里还对之前他说她是累赘的事介怀,要不是上次承诺了破案就亲他,她才不会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这一下,她想抵赖都没办法了。只好紧闭双眼,踮脚凑上他的脸。
  白心脸颊微热,她亲了一口立马逃之夭夭,没给苏牧深入接触的机会。
  走了几步,白心在拧开自家门把手之前,还特意回头瞟了一眼。
  苏牧站在门前,目光灼灼看着她,半点都没有挪动位置。
  他还在等她。
  白心心里别扭,她可没说今晚在他家睡。
  随后,她决绝地关上了门。
  不能让他养成习惯,得了一点阳光就灿烂。要让苏牧知道,女人的脾气与怒火不是那么好承担的,随时归档随时读档,持久而永恒。
  惹谁都不能惹女人。——白心·著。
  她狠下心不过两秒,突然听到门锁发出悉悉索索的卷动声,是机械在扭动。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见苏牧打开了门,白皙的指上挂着一串钥匙,她家的那一把分外显眼,上面还贴了一张爱心的贴纸。
  白心怎么觉得有点……辣眼睛。
  她皱眉,质问:“你配了我家的钥匙?”
  “嗯,方便进门,我家的也给你配了一把,就在你包里。”
  “你是方便了,我怎么办?大半夜,有个男人拿着我家的钥匙,偷偷摸摸跑进门?”
  “夜-袭?有趣。”他下了定论。
  这可不是有趣不有趣的问题,而是……
  白心挠挠头,该怎么跟他说呢?不知道这厮能不能理解这种人情世故。
  “这是不合适,你知道吗?”白心委婉地提出。
  “你送了我钥匙,我也还了你一把,这叫礼尚往来,为什么不合适?”
  白心一噎,他倒是很知礼。
  主要的问题就是,她不想要他家的钥匙啊!
  她没辙了,只能把钥匙丢他怀里,说:“我还你钥匙,你也还我钥匙。咱们两不相欠,也不需送礼,明白了吗?”
  “长者赐,不可辞。”苏牧文绉绉地道。
  “你不是长辈,年龄大不代表辈分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喊我这么久的老师,不许我送小学生一份礼?”他说。
  白心又是一噎,目瞪口呆看他耍赖皮,这个人怎么比流-氓不要脸?
  她揉揉额头,无奈:“算了,算了。你进来吧。”
  白心侧开身子,给他让了个道。
  苏牧手扶在后背,像是专程来看房的,细细打量屋内构造,做出总结——厨房朝向不好,一般做饭时,都能刮风进来,油烟往客厅飘。浴室的窗朝向东面也不好,平时又拉着帘子,等洗澡的时候,晒不到什么太阳了,又潮,又容易起霉味。房间的床更有问题了,脚朝门,从风水上说,位置不好,容易多梦觉浅。
  他看一处地方,就皱一次眉。看哪儿,哪儿不好。
  白心瞅他眼神,都觉得自家是不是个凶宅。
  来别人家做客,有苏牧这样挑剔的?
  还有没有天理了!
  看完了这些也就算了,苏牧还用兰花指捻住她的衣柜,大敞开柜门。
  白心扶额,不用说了。
  他这是嫌弃的意思,兰花指能减少指腹与柜门把手的接触面积,能防止他被什么终极病菌感染。
  如果对象不是苏牧,白心都能朝门一指,厉声喊:“给我滚,赶紧给我滚出去。”
  但对方是苏牧,所以她忍。
  要么忍,要么她滚。
  苏牧了然点点头,好似看个衣柜,悟出了什么人生哲理:“你bra的款式好像比较单一,颜色也太浅显压抑,可以尝试着换一些外形上看比较惊世骇俗的,还能调节心情。”
  “惊世骇俗?”
  “这个词比较保守,大概就是豹纹或者比较暴露的。”
  “你觉得我会喜欢?”
  “我喜欢。”
  白心徐徐叹一口气,“苏老师,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
  “有什么结论?”
  苏牧看她一眼,语重心长:“我觉得住你家会让人减寿,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住我那里,对你的身心健康都好一点,还能预防一些女性-疾病。”
  “譬如?”她倒有点好奇。
  “乳-腺-癌之类的?”
  “你闭嘴!”白心随即反应过来,因为有空闲时,用手给胸-部按摩,可以预防各类乳-腺疾病的发生。
  苏牧适时闭了嘴,好像是在给她私人的空间,让她考虑好轻重急缓。
  按照这个人的性格,他是不是以为没有人会拒绝他出自好意的建议?
  不,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我反正不会住你家的。”白心说。
  苏牧对于她不怕生的精神倒是有些敬佩,挑眉,看她一眼,“为什么?”
  “因为我认床。”
  “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在我怀里睡的明明挺安稳。”
  白心哑巴了,这个人嘴上功夫确实厉害。
  “我明天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睡不安稳。”苏牧突然这样说,让白心摸不准他心里打了什么算盘。
  “所以呢?”
  “有你在我旁边,我睡得比较安稳,所以能不能去我家陪我睡一晚?”
  这种陪-睡邀请也只有苏牧想得出来了。
  实际上他们也是在热恋期,白心也有种爱粘着苏牧的习惯,想起来也有些腻歪。她居然和十**岁的少女一样,喜欢歪缠在男朋友的身边。
  白心故作犹豫,勉强地说:“那好吧。”
  苏牧弯了嘴角,牵上她的手,又往自己家里带了。
  白心关好门,视线落到了握在她手腕上的那一只手——虎口泛红,皮质白嫩,由于常年握笔,右手中指鼓了一个小茧包,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样子。
  他的手还是一日既往的好看,最起初,她还想要舔上一舔。
  白心果然是个手控,但此时,她总算是可以控的光明正大。
  现在是夏末,温度已经慢慢开始转凉了,一到晚上,昼夜温差就大。
  窗上都会浮起一层浅浅的白雾,稀稀疏疏的,被月光一打,就无处遁形。
  白心换好睡衣,躺倒在床上。
  她突然觉得和苏牧领证好似也不赖,她和他的年龄都算是大了,可以考虑共度余生。
  不知道苏牧老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戴着眼镜,是个老学究,说不定也和现在一样,非但不慈祥,还不苟言笑,严肃起来,吓坏了孙子。
  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