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卫军跑了过来,战战兢兢的问:“老方,他……他到底死没死啊?”
  我眨了下眼睛,他这才重重的吁了口气。
  我们返回井上的时候,刘彤还很聪明的将木板封回去上了锁,跟着又把烂床放下。掩饰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这刘彤真是太懂我的心思了。
  我们出了宅子后发现天色都已经快要亮了,霞光正从山顶洒下来。
  “军哥,你留在这里应付剧组,告诉他们事情都解决了,不要让他们看到二楼的壁画。等他们拍完拿钱,看着他们离开你在走,我去村里找剧组借辆车,先送我师父去医院。”刘彤说。
  “不对啊,那七只鬼还没收呢。”王卫军诧异道。
  “你真笨,师父肯定已经做了安抚工作才下井去对付沈鹤年的,他们肯定不会在出现了,等师父恢复元气了再说,你就安心应付剧组就可以了。”刘彤白着王卫军说。
  “还是不对啊,我也受了内伤要去医院啊。”王卫军捂着胸口说。
  “你皮糙肉厚,说话中气十足,那一下让你吐了点血而已,看着一点问题没有,等我先送师父去医院摆脱危险了,我在来换你自己去医院。”刘彤说。
  “你可真偏心啊……好吧,谁叫老方受的伤比我严重,快去吧。”王卫军这才坐在门槛上示意我们走。
  刘彤用她的小身板艰难的背起了我,开始慢慢往山下走去。
  我真庆幸这次让刘彤来了。否则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就靠王卫军那大脑根本做不了这么妥当的善后工作,到时候事情会搞的很乱,这么想着我也就放心的合上了眼睛。
  刘彤脖颈上的秀发香气仿佛有催眠的作用,很快我就虚弱无力的睡去了。
  ☆、第86章 青丘狐国
  我在医院一躺就是三天,期间输了大量血才缓过来,我的主治医师是个基督教徒,他说我命真大,失血那么多换了一般人早见耶稣了。
  在这三天里我反复琢磨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反应,我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那沈鹤年用气攻击了我,导致我体内血气运行出了偏差,触发了血咒突然发作,也是巧了,血咒一发作直接又导致招魂咒纹身吸收的阴邪气被释放。
  我的血是童子烈阳,刚好跟阴邪气是两个极端,一下就犹如火星撞了地球,爆炸出了强烈的气流,反倒成了一股超强力量,沈鹤年体内也是两种气体。又跟他对上了,一下就把他弄死了,真是一环接一环的巧合,才促成了我的暴走,如果没有杨重宁的那道纹身。或许我已经被血咒折磨的死了,我暗自庆幸自己命大。
  虽然这股力量超强,但反噬也非同小可,我的身体就跟散了架似的,缺血也非常严重。要不是刘彤安排的合理及时送我来医院,恐怕我都已经挂了。
  这力量的爆发有不确定性,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根本不能一次又一次使用,要不是有沈鹤年用气击中我作为诱因。根本也爆发不了,况且对身体伤害那么大,事后想想我都有些后怕。
  在这三天中刘彤去了剧组帮忙盯着,王卫军也因为受伤来医院了,就住我隔壁床,成了病友,他伤势不重,也就是内脏受了点震伤。
  “阴阳妹这丫头可真好使,这次幸亏有她在,算是没白带她出来。”王卫军躺在病床上感叹道。
  我也记着刘彤的好,打算剧组如果这次真的给双倍价钱,多少让她也提成一份,算是给她的酬劳吧,这时我突然想起在墓室的时候,因为快死了我就随口安慰她答应了做她师父,现在没事我都后悔了,可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吧,正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刘彤回来了。
  刘彤说剧组顺利杀青撤走了,剧组的钱已经打到了风水馆的账上,跟着她给我们说了一个花边新闻,向菲菲因为雪白的胸口被咬伤,齿痕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露胸部分只好用了胸替。
  刘彤敏感的察觉到向菲菲那晚发疯后,新闻界似乎收到了消息,已经有人混入了剧组。估计用胸替这事肯定会出现在娱乐报纸和新闻上,这向菲菲肯定名声扫地,红不了多久了。
  像向菲菲这样嚣张跋扈的明星,红不了多久也是自然,我只是笑笑也没说什么,跟着说:“彤彤,你这次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回头我跟水哥申请下,把这次的酬劳批一部分下来给你。”
  “不用了师父,你带我出来学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当提前实习吧。”刘彤说。
  “申请什么?什么师父?”罗三水的声音突然传来,朝病房门口一看,罗三水风尘仆仆的赶到了。
  “水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我有些纳闷。
  王卫军也疑惑的跟我对视,也搞不清楚状况,刘彤挠了挠头,尴尬的说:“你们两个都住院了,事情搞的这么大,所以我就擅做主张,用师父你的手机给罗大师打了电话……。”
  “哦。原来是这丫头给我打的电话啊,我还纳闷怎么是个女孩通知我。”罗三水含笑跟刘彤点了点头。
  “罗大师你好,我叫刘彤,是方野哥哥的徒弟,这个……这个我这几天在这边耽搁了几天。放假也结束了,要马上赶回去上课了,那我就先走了啊,师父再见,军哥再见。罗大师再见。”刘彤跟我们分别鞠了个躬就急匆匆出了病房,我们叫都叫不住。
  罗三水还搞不清楚状况,愣了会神才问:“方野,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徒弟,我怎么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把在江南女高以及这次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还说了刘彤天生有阴阳眼的事,罗三水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这女孩不错,年纪不大,处理事情却很成熟。还有特殊能力,你们一个太过沉浸于做事,一个又吊儿郎当完全不上道,如果有这么个后勤保障,办起事来肯定更顺手。这样的女徒弟换做是我……收,一定得收!”
  “哈哈哈,老表,你比老方上道啊。”王卫军大笑道。
  “水哥你不是吧,人家还是学生妹呢,肯定要以学业为主啊,再说干我们这行的太危险了。”我颇为诧异。
  “放假来帮忙就行了啊,出一趟活我也照给钱,就当勤工俭学了,至于危险见仁见智,她自己的选择我们也拦不住,再说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护不了一个小女孩,那搞个屁啊,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她要是又来了,你就正式承认收她做徒弟吧。”罗三水笑眯眯的说。
  罗三水都这么说了我也没辙了,随后我们谈起了正事,我跟罗三水详细说了这次的事,还将那些壁画照片给罗三水过目了。
  罗三水觉得我这次活下来很侥幸,叮嘱我以后凡事不可鲁莽之类的注意事项后,便说了他此次在王儿山狐仙洞的收获。
  “经过我详细的研究,发现那两尊石像一男一女,可能是《山海经》神话传说中涂山顥和涂山灵,他们两个是天地俱生的灵兽,是九尾狐的先祖,在结合壁画所说,壁画上的山应该是青丘山,相传远古时期有个青丘国,乃狐仙之国,那飞天道长压根就不是什么羽化升仙,而是带着众教徒的愿望前往了青丘山寻找九尾狐,想获得它的法力,并且成功战胜了九尾狐获取了它的法力,他也因此成了羽化仙道的创始人,受众教徒敬仰。经过后世的以讹传讹,他的能力被仙化,才有羽化升仙一说,看起来这教派确实不伦不类,行事隐秘不说,还很凶残,教徒为了所谓的升仙获得法力无所不用其极,非铲除不可,光是这一个苏醒过来的教徒都已经搞的现如今的社会乱套了……。”罗三水说。
  “老表,这狐仙之国真的存在吗?”王卫军好奇道。
  罗三水皱眉不语,我回忆起沈鹤年那诡异的气功和血眼看到的狐狸尾巴,沉吟道:“这神话传说未必是假,沈鹤年确实有能力,可能他还只是学了点皮毛,那个飞天道长传下来的狐仙道法确实存在。”
  “是真是假我们都不好判断,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无论是神话还是历史,多半都真假参半,只不过都被后世夸张化了。”罗三水说。
  “水哥,这个教派既然隐秘相传了这么久都没有灭,光靠我们能灭了吗?”我问道。
  “既然这事让我们洞察到了,咱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否则也不配做修道人士了,因这事太过神话,传到其它道门耳朵里也未必信。所以只能是我们自己去做了,尽力而为吧,唉。”罗三水感叹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沈鹤年只修了所谓的一尾就这么厉害,要对付其它的教众恐怕难如登天了。”我皱眉道。
  “他们有弱点,几乎一直处在沉眠当中,我们要做的就是挖出每个教众的沉眠地点,在他们没有苏醒过来前将其铲除,至于那个乱来的狐道踪迹难觅,也只能找到他的沉眠地点才有可能找到他了。”罗三水说。
  “可是中国这么大要找这样的地点也太难了,这次要不是我接了剧组的活。估计根本发现不了沈鹤年的沉眠所在地。”王卫军说。
  “所以我必须要马上走了,你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罗三水说。
  “又要去哪?”我好奇道。
  “山东,狐仙之国确有实地,位于山东基山向东三百里的青丘山,如果猜的没错,这羽化仙道的教会总坛肯定设在那里,只要能找到教会总坛肯定有线索,沉眠地点不会是随随便便选的,肯定有某种我们还未察觉的特殊之处。”罗三水说。
  “水哥,我们跟你一起去吧。”我说着就要下床。
  “不行,我此去充满了危险,你们不能去,而且我需要你们留下来有个照应,一旦我那边有线索就马上给你们发来消息,到时候你们根据我的消息去除了一个个的沉眠地,要是全都去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全军覆没就麻烦了。”罗三水严肃的说。
  罗三水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分头行事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而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消息。
  “好好照顾自己,方野主要是你,对于血咒绝降一定要多加留心,不是每次都能那么侥幸,我走了。”罗三水说完就匆匆离去了。
  罗三水走后我们也准备出院了,反正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出了院后我们又返回了那栋宅子,一来要将那七只鬼的魂魄还回去,二来是想研究研究这地到底有什么特殊被沈鹤年选为了沉眠地。
  我来到了阁楼,做法将魂魄还了回去,待送他们走后我和王卫军再次下了井,只是除了阴宅阳建的特点外,其他特点根本找不到了,研究了一天也没找到答案,我们只得乘车返回了河塘镇。
  ☆、第87章 通灵黑猫
  夕阳西下,我站在石桥上眺望河水,霞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乌篷小船静谧的飘在河面上,河道两旁妇女们在用原始的方式洗衣,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一切都是那么原始和宁静。
  水乡小镇的美景能让人得到片刻的宁静,在经历了生与死的黑暗回到河塘后,我恍如做了一场梦。使我更懂珍惜眼下的风景,因为我知道罗三水一旦有消息传来,我就得踏上一条不知生死的路,虽然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我所做的却是能让更多人看到眼前这样的美景,这是多么伟大和神圣的重担,让我痛并快乐着。
  过往我作为普通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像罗三水这样古道热肠的道门中人,在暗中维护这份宁静祥和,现在轮到我这代人了,一想起自己承载着非同一般的神圣责任,我体内仿佛就充满了力量,踏上石桥的麒麟石墩,高高举起蒲扇,高喊道:“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曼!”
  我的声音回荡在河道上空,对岸一个中年大姐见此情景,也学着我举起了手中的衣捶,高喊道:“当我小时候没看过动画片啊,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顿时妇女们的调笑声响成了一片,我有些尴尬的从麒麟石墩上下来了。
  “心情不错啊方野。”身后传来了周雯雯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只见周雯雯穿着一套性感旗袍,风情万种的摇着精致檀香木扇,正看着我发笑。
  “雯姐。你们公司很清闲啊,怎么瞧你一直呆在字画街上。”我挠了挠头说。
  “我们都一样,爱这河塘镇片刻的宁静,难道不是吗?”周雯雯笑说。
  周雯雯不光胸大,还是个有脑子的知性美女,她这话中透着一丝无奈,只听她跟着轻叹了声说:“没放下的时候心中牵挂,放下了心里又觉得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唉。”
  “雯姐,一件事牵挂了四年都习惯了,突然放下反倒不习惯了,很正常的,我觉得吧你要开始一段新恋情,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打趣道。
  周雯雯白了我一眼说:“你可别提那个老王!”
  “哈哈哈,被你识破了。”我大笑道。
  周雯雯想了想说:“你跟林婉怎么样了?她最近好像不高兴,还跟我抱怨来着,说你好像故意冷落她。”
  “这个……。”我有些尴尬不知道从何说起,因为我的工作特殊。导致无法跟她亲密接触,这让我心中很纠结,本能的想躲她。
  “雯姐作为过来人跟你说两句,听不听的进去是你的事,一个成功的男人,必须要学会兼顾事业和爱情,只顾着哪一方面都不算是成功男人,我知道干你们这一行的特殊性,就算你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也要学会哄人啊,男人不会哄姑娘活该单身,当然我说的是善意的哄,别到最后失去了才抱憾,懂了吗?”周雯雯说着就眺望起了河水。
  听了周雯雯的一席话我吁了口气,她能坐到董事长的位置并不简单,我在字画街上都没跟她接触过几次,她竟然看穿了我心里的想法,简直是人精啊。
  “雯姐,我懂了。”我点点头。
  “懂了还愣着干什么?林婉还没下班呢,快去啊。”周雯雯含笑道。
  “谢谢你雯姐。”我一边跑一边跟周雯雯挥手道谢。
  河塘镇人民医院。我买了一束玫瑰花捧着手里朝急诊科方向走去,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护士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林婉有些嫉妒的说:“不就是男朋友下班要来接你吗,瞧把你美的,炫耀半天。有什么稀罕的。”
  “林婉,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一个护士问。
  “肯定是骗人的。”一个护士起哄道。
  “谁骗人了,他就是太忙了,工作又特殊。”林婉气呼呼的说。
  “怎么个特殊法不能说吗?问你几次了也不说。没有就没有,要是有那你倒是把他变出来给我们看看啊,哈哈哈。”一群护士起哄道。
  也就在这时候我推开了门,当林婉看到我捧着花站在门口时,顿时愣住了。泪光很快在眼中闪烁,跟着完全不顾同事们的起哄一下就扑了上来抱住了我。
  我心说还是周雯雯说的对啊,突然出现给个惊喜,连哄都不用哄了,什么都解决了。
  等林婉下班后我带着她一起去吃了饭。看电影,逛街,期间我也告诉了她我工作的一些细节,暗示她我不能跟她经常粘在一起,林婉爽快的选择了理解。这次感情危机也就烟消云散了。
  送林婉回家后我也开开心心的打算回字画街了,路上我想起自己身体比较特殊又黯然神伤了下来,我身上带着血咒绝降,我的童子血又在驱魔捉鬼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无法跟林婉有那种关系。如果我们的感情要维持下去,恐怕需要在这问题上在跟她详细解释,也只好等下次机会在说了,唉,跟我这种人恋爱真是难为林婉了。
  我正无奈摇头迈开步子,裤脚突然像是被勾住了,低头一看是一只黑猫咬住了我的裤脚,不让我走。
  这黑猫一双幽绿的眼睛吓了我一跳,我学狗叫想要吓跑它,可这黑猫却始终抬着头,用幽绿眼睛看着我,它的眼睛很深邃,仿佛盯着看就能把人的魂给吸进去似的。
  在我看黑猫双眼的时候,我恍惚了一下,跟着我仿佛一下就置身在一条环境幽暗的走廊里了,这条走廊的环境很潮湿,顶上的走廊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在走廊的尽头亮着一盏灯,灯上有三个字“手术中”,这是在医院?
  我本能的走了过去。手术室里传出了一个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手术室的门虚掩着露出了一道缝,我下意识凑到门缝里看,也就在这时手术室里的灯忽然熄灭了,阴风从门缝里吹了出来,吹的我赶紧退开了。
  一只血红的眼睛在门缝里露了出来,吓的我直喘气,还不等我反应,一只惨白的小手从门缝里艰难的伸了出来,因为门缝很小。这只小手伸出来的时候都被擦破了皮肉,很快就血淋淋的了。
  “救我,叔叔,救我,呜呜呜……。”小女孩空灵的声音响彻走廊。
  这时候汽车的喇叭声把我给惊着了,我一抖,一下就回到了都市夜晚的街头,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的脑海里怎么突然有了这么一段记忆?
  “哎呀小黑,你咬着哥哥的裤子干什么啊。”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赶紧跑了过来,扯开黑猫抱起,跟着给我鞠躬道歉说:“不好意思哥哥,小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看到你就蹿过来咬你裤子,它平时很乖不这样的。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