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她轻轻闭上眼,点了点头。
  ……
  第59章
  许淮颂抬起手,吻落下的时候,滚烫的掌心跟着移上她的后背。
  配合着湿热的吻,光是这一个动作,就叫阮喻浑身一颤。
  许淮颂闭着眼在她的天地间挑火。
  她带着怨怪的腔调“呜”了一声,差点魂飞魄散,迷迷糊糊地想,这种事,大概是男人的本能?
  她接受着他,把手扶上他的脑袋。
  许淮颂被激得停住,喘着气问:“……你的泡泡糖呢?”
  “电视柜第三格抽屉……”
  他转头下了床。
  被单已经到了角落,衣衫凌乱的阮喻把脸埋进枕头,一颗心蹿得七上八下。
  渴望又紧张。
  等到床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把脸埋得更深,头也不敢抬。
  然后,她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炸在她头顶:“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她吓了一跳:“等,等等……”
  许淮颂深吸一口气,继续耐心哄她,极尽温柔又极尽疯狂。
  而她就像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入眼满是凶猛的波涛,晃晃悠悠,根本无处可逃。
  阮喻绷得像只熟透的虾子:“你,你怎么会……”
  许淮颂爬起来,拿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因为脑子里演练过很多遍了。”
  看她抽抽嗒嗒的,是真被刺激哭了,他摸摸她满是细汗的额头:“现在可以了吗?”
  阮喻咬着唇没有说话,他就知道她默认了。
  一举攻城的一瞬,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许淮颂顿了顿,问她:“疼吗?”
  阮喻摇摇头:“还,还好……但是我……”
  他忍着耐心问她:“但是你什么?”
  “但是我好想哭……”
  许淮颂亲了亲她的额头:“傻。”
  她却真的哭了起来,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许淮颂,我……”
  “我爱你。”他打断她,“这句话,也应该我先说。”
  她紧紧抱住他的背脊,点头,再点头:“我也爱你,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许淮颂心头一颤,开始动作,用像要把她捏碎的劲。
  阮喻承受着他的狂风骤雨,觉得这一夜好像非常非常漫长,漫长到能看见一生的尽头。
  *
  充满仪式感的“第一个清晨”里,阮喻并没有按照“完美剧情”在许淮颂怀里醒来。
  她是被水声吵醒的。
  睁开眼发现身边没有人,但床单还温热。
  许淮颂在浴室洗漱,应该刚起来不久。
  她恍恍惚惚地眨眨眼,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慢慢清醒,昨晚发生的事也在脑海里一点点清晰真实起来。
  她和许淮颂走到那一步了。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他们牵了一次手,从二十六岁的五月到九月,他们走到了那一步。
  很快又很慢。
  昨晚第一次实打实的过程并不久,但前面消耗太大,两人都大汗淋漓。结束以后,他要抱她去浴室,被她呜哩哇啦地拒绝。
  因为她想象到了情趣酒店里那面镜子的含义。
  许淮颂只能去打了水来帮她擦洗。
  但昏暗里的暧昧情愫并不比敞亮下少,擦着擦着又走火,两人选择束手就擒,跟着心意走了第二次。
  第二次就有点了不得。
  最后她真的精疲力竭,等许淮颂再次打算抱她去浴室的时候,死鱼一样没了挣扎,也不记得害臊了。
  只是现在重新回想,脸又红了,一边脸红一边偷笑。
  阮喻嘴角刚弯到一半,浴室门就“哗”一下被移开了。
  她做贼一样收敛笑意,下意识紧闭眼睛装睡。
  许淮颂无声一笑,在床边蹲下来,慢慢靠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快十点了。”
  阮喻忘了装睡,一下睁开眼,惊讶地问:“这么晚了?”又意识到了管他一日三餐的失职,支着肘爬起来,“那你吃早饭了吗?”
  许淮颂没有戴眼镜,睫毛还沾着水汽,看上去非常良善,很解人意地摇摇头:“舍不得吃了。”
  “……”
  普通男人说荤话不可怕,因为你可以立马一个眼刀子瞪回去。
  但许淮颂的可怕之处在于,从他嘴里吐出的荤话,得让人在心里过一遍才能领悟,而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最佳回应时机。
  然后他就当你接受了这句荤话,开始了下个话题,笑着说:“起床了,我做了饭。”
  阮喻摸摸鼻子“哦”一声,掀开被子,脚一点地,一股酸胀劲就上了腿。
  看她顿了顿,许淮颂把她拉住:“我拿脸盆来,你在床上洗?”
  她一噎:“我只是……”经历了两次人事,不是坐月子啊。
  “大学体测过后比这还厉害呢,第二天下床的时候满寝室鬼吼鬼叫。”她嘟囔一句,示意小事一桩,转头往浴室走。
  许淮颂淡淡“哦”了声,过了会儿又跟进去:“那我还比不上你们大学体测?”
  阮喻挤牙膏的手一顿。
  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她避开重点说:“是蛙跳太伤啦。”
  许淮颂拿过她手里牙刷,帮她挤牙膏,又给她倒了水,递给她,然后默了默说:“那个也有类似蛙跳的伤法。”
  他是昨晚开始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没完没了了是。
  阮喻放进嘴里的牙刷卡住,缓缓抬起眼,嘴角淌出蓝白色泡沫。
  许淮颂看着镜子里的她笑了一下,一手从背后环住她,一手接过她牙刷,说:“张嘴。”
  她眨眨眼,微微张开嘴,被他刷起了牙。
  毛刷细细擦过她的每一颗牙,接着,一杯水递到了她嘴边。
  她偷偷瞄向镜子里的许淮颂。
  他专注地低头看着她,眼底都是温柔得像要滴水的星子,看她不动,轻声催促:“漱口。”
  前所未有的亲密在两人之间蔓延。
  她开始相信一种说法: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没有过“关系”,敏锐的旁观者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吐掉。
  许淮颂接着帮她刷第二遍。
  她含着他手里的牙刷,鼓着满嘴泡沫模模糊糊笑着说:“你在养女儿吗?”
  他低头笑:“你这话别被老师听去,好像我拐了他女儿一样。”
  阮喻漱干净嘴,歪着头看他:“难道不是吗?”
  许淮颂听到这话,好像想到了什么,搁下牙杯,说:“又不拐去美国。”
  提到这事,阮喻稍稍一滞,收了笑意。
  许淮颂叹口气,伸手摩挲她的脸:“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入美籍吗?”
  她摇摇头,皱了下眉有点疑惑。
  细细想来,他在美八年,以他的成就,入美籍的条件早该达到了。
  “因为我爸生病之前从没提过这件事。开始我以为,他可能有别的事业规划,但等他生病以后,我整理了他的一些资料,发现他在中国一直有做投资。虽然我们在美国扎了根,但他似乎没打算彻底放弃中国国籍,没打算完全割舍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也没有擅作主张。”
  “我原本就有盼着我回来的妈妈和妹妹,也有或许留恋着这里的爸爸,是你给了我一个取舍的契机。我在美国能做律师,在中国也能,八年看起来很长,可跟往后几十年比起来,不也不值一提吗?”
  阮喻不知道许淮颂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
  但如她所想,他是不可能带她走的。
  他笑了笑:“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为了我考虑这件事,但只是考虑就够了。”
  她垂着眼点点头,过了会儿问:“那叔叔怎么办呢?”
  “等他身体情况稳定一些,我咨询一下美国的医生,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坐飞机的条件,有没有可能重新适应新环境生活。”
  她点点头:“那我们这次什么时候去美国?”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还是按我昨天说的,我一个人去。过不了多久就是法考,我这次走不了几天,你跟着我来回倒时差太累了。”
  阮喻发出不答应的拟声词,企图用“美色”留人,戳戳他腰暗示:“你这么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