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青楼账房
  简单的收拾一下之后,二人便离开了南山,向着长安方向赶了过去。
  当二人到达安乐居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此时,却正好安乐居最为热闹的日子。
  见到左命果然来了,老鸨子虽然忙,但还是热情的招呼他去了后堂。
  看着一个劲给自己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老鸨子,左命轻轻一笑,也不含糊,当时就在后堂把昨夜的歌词写了下来,不过,当老鸨子要曲子的时候,他却只说自己根本不会谱曲,只会唱而已。
  这一下可把老鸨子噎得不轻,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个绝世大才子,不想竟然是个草包。不用说,这个曲子的原创一定不是他了,哪有不懂音谱便可以直接谱曲的?
  其实老鸨子倒也没有想错,这曲子可不就是左命剽窃的别人的成果么?只不过眼下苦主远在另外一个世界,是万万告不了左命侵权就是了。
  看出了老鸨子的想法,左命眼珠一转,当时便涎着脸承认了自己的剽窃行为,“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这曲子确实不是在下所做。不过,在下好歹写得一手好字,管管帐目还是过得去的。您倒也不亏!”
  见左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老鸨子那个气啊,当下就一跺脚道,“不亏才怪了!我还以为多大一个才子呢,没想到真个是个草包!二十两银子,你这种草包我可以请一筐了!”
  “你怎么说话呢!请我们家公子来的时候可是说好了只管账!管账先生要懂什么作曲?不会作曲就草包了?这天底下该是有多少草包?”见老鸨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老猎人左钱顿时不干了。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可不管那曲子是不是左命做的,先前大家谈的只是账房的事,凭什么就扯到了曲子身上?这不是不讲道理么?
  左钱他也不傻,若是左命真的张口就能做出那么好的曲子,会要你这每月二十两银子?如此大才,只怕不少京中名伶早就争抢着来求了。那钱财还不是滚滚的来?
  “怎么着了?他现在是我们家的账房,也算是老娘的伙计!我骂他一两句还不行了?他就是草包!大草包!”
  老鸨子早就已经气得不行了,开始蛮不讲理了起来。
  然而,被老鸨子这么辱骂,左命却并不生气,反而安抚了一下左钱,然后转向老鸨子道,“老哥莫要动怒!先前是老板娘对于老弟有所误会,生气乃是理所当然。其实呢,在下也不是存心欺瞒老板娘,老板娘您当初也不曾问我此曲是不是我做的不是?而我本人,又何时说过此曲是我本人做的了?”
  说到这里,左命向着老鸨子无辜的摊了摊手,“不过,既然老板娘觉得在下实在不值二十两纹银,那不妨将价格下调成十两,您看如何?十两银子请一个账房先生,您也亏不了什么不是?”
  听了这话,老鸨子的一口气才顺畅了许多,“哼!希望你物有所值吧!若是做不好,我立马辞退了你!”
  冷声说完,老鸨子便扭着腰肢离开了。
  “公子!你怎么这都能忍下?这么欺负人,我看这差事不干也罢,以你的本事,咱们还怕混不到一口饭吃?”
  老鸨子走后,左钱依旧黑着脸道。
  “呵呵!你们呐!就是把面子看得太重。何苦呢?十两银子一个月,还包吃包住,没准还包嫖,天下哪有这么好的去处?你且放心住下,他这个价钱,迟早还是要给我涨回去的。”
  左命轻轻一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
  十两银子,可是相当于后世的一万块人民币啊,还只是干干会计的活,有什么不情愿的?这也是在这种识字的人不多的时代,换个其他年代,哪里还有这样的好事。
  老鸨子虽然看不上左命,但是给他安排的住处倒也不算是亏待了他,虽然靠近厨房,油烟浓厚,但胜在地方比较大,两个人住倒是绰绰有余。
  第一天上任,左命便直接将以往的账目整理了一遍。这一整理,左命才发现,唐朝时期的记账方式是多么的落后,多么的没有条理,甚至于很多账目明明存在很多问题,显然是被人强行捏造改动了的,竟然也没有人发现任何问题。
  当时,左命就叫来了老鸨子,跟她讲起了其中的漏洞,以及银两的缺口。
  然而,在左命看来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却是听得老鸨子一脑袋的浆糊。
  这个年代的人,又哪里懂得那么多的计算方式,以及什么支出纳入的均衡规则?
  不过,虽然不懂左命在说什么,但是老鸨子仔细的翻看了一下账目之后,却是已经隐约的看出账目是有问题的了,只不过具体问题出在哪里,她却并不知道而已。
  没办法,她只好装出一副自己已经看出来了的表情,有些恼怒的道,“岂有此理!居然敢在老娘头上动土!这帐目老娘看着心烦,你把它整理一下,回头告诉我那个混账究竟贪墨了多少银两就可以了。到时我自然会让人向他讨回来!”
  “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个数目可是有点大的!”
  左命心里一阵无语。还整理一下?老子早就算完了好不好?
  “你都算出来了?这怎么可能?这么多账目你一天就算出来了?”老鸨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望着左命那略显青涩的脸,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这也叫账目?今天买了个花瓶花了多少银两,明天卖了一桌酒菜赚了多少银两,就这也叫账目?这最多就是一步流水账而已!纯粹是在记事!支出与收入完全混肴在一起,没有汇总,也没有统计。这叫什么账目?若不是这混蛋字也得太差,我半个时辰就整理完了。”
  见老鸨子一脸的怀疑,左命顿时翻了翻白眼,很是不屑的道,“你若是信不过我,明日就拿着这个账目,多找几个学识渊博些的先生核对一下,看看我的结果究竟是对是错。若是我错了,这份伙计也就不适合我干了。”
  说着,左命便将自己梳理并重新记录的账目很不客气的扔给了老鸨子。
  将信将疑的拿起左命的账目,老鸨子一看之下,却是有些诧异了。
  左命的这本账目明显要比上一任账房的账目清晰很多,而且分为了支出和纳入两大板块,每一个板块后面都有每一日的汇总。而每一月的后面也都有着每一月的统计。花了多少,赚了多少,剩下多少钱,一目了然。哪怕是老鸨子这种不通账务的人,竟然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越是看得清楚,老鸨子的脸色却越是难看了起来。
  左命在他的新帐本上写的清清楚楚,每一个月本来应该剩下多少钱,最后实际获得了多少钱。这一对比之下,她发现从一年前,也就是她请来那位账房先生开始,她安乐居每月居然凭空少了一千多两的进账!一年下来,就是一万多两的巨款!
  不用说,这事账房先生一个人肯定是做不来的,库房那边肯定有人和他串通。毕竟,银两不过账房的手,都是由库房的管事入库的。
  想到这里,老鸨子顿时一阵咬牙。这安乐居虽然是挂在她的名下,但是背后却是有着贵人的身影的,库房里的钱,也多是留给那位贵人查收的。眼下少了一万多两的进账,若是上面查将起来,自己如何解释?
  这不是在贪她的银子,这是在要她的命啊!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看来我请你来倒也不算太亏!不过这账本我明天还是会请人再来仔细查一查!若是真的如你的账目所说,我不会亏待你。”虽然心中其实已经信了左命,但此等大事,老鸨子不得不谨慎对待。
  她请人复查,一来是为了确认左命的正确性,二来则是给上面一个证据。只要证据确凿,那后面的事就没有她的关系了。
  对于这个,他自然是无所谓的,现在库房那边出了问题,想来也不用他去核对了,正好没事下班。
  回到住处之后,闲来无事的左命便拉着老钱上了长安大街,游逛了起来。
  以往他们来长安大多来去匆匆,卖完货物就得赶在宵禁之前离开,哪里有像这样这般悠闲过。
  这一悠闲下来,景色也迷人了起来,两人直玩到太阳落山才念念不舍的回到了安乐居。
  第二日,老鸨子便黑着脸来到了左命工作的账房,将账本重新还了回来。
  看她的表情,左命便知道她肯定是挨骂了。骂她的,应该是安乐居背后之人。
  丢了一万多两银子,哪里有不挨骂的?
  “库房那边已经换人了,你过去和新来的库房认识一下吧。大掌柜的说了,你以后的俸银依旧改为每月二十两!不过,前任账房和前任库房的前车之鉴你们可得铭记了,否则,乱葬岗可还有很多空位的!”
  听完老鸨子警告的话语,左命不屑的撇了撇嘴。
  银子这东西,够用就行了,要那么多干什么?造核武器?
  这个时代还真没有什么是值得左命去花钱去买的,唯一的娱乐就是吃喝嫖赌,吃固然讲究,可大唐的食物,他是真的不敢恭维,还没他自己做的好吃。喝就更不用说了,那哪里是酒,明明就是浓度较高的米酒而已。就他这种半吊子酒鬼,也能喝上一大坛。那夜醉酒,还是因为他把老猎人的那坛也喝去了一大半的缘故。
  至于赌和嫖,他左命就更加没有兴趣了。
  赌就不用说了,他左命自来到大唐之后便视钱财如粪土了,没有财富欲,怎么会想起赌来?至于嫖,前世花柳艾滋那么多,他就不信大唐会没有。若是一个不好中了标,可就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