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你娘怎么了?”
  “妹儿,咱娘怎么了?”
  父子俩动作一致、就连说话都差不多。曹氏看着丈夫、儿子的反应,心里特别满足。齐妙瞅着,更是庆幸来到了一个有爱的家庭。
  把玩着茶杯,继续开口又说:“我昨天晚上给娘把脉,娘的身体……寒症太大,需要调养。”
  “那就调养,好好调养。”梁安连迟疑都没有,忙不迭的点头答允。
  曹氏伸手拽了拽丈夫,咂舌瞪了他一眼。梁汉森看着母亲的样子,轻声说:
  “娘,听妙儿的,好好调养。以前没有机会,都在老宅,谁都能看见。”
  “对,现在有闺女这个房子,你就在这儿调养、喝汤药,旁人看不到。”梁安也忙接着儿子的话茬补充。
  不得不说,梁安是真的疼媳妇儿。听到齐妙这么说,就赶紧想着法的说服媳妇儿,赶紧治病、喝药。
  曹氏心里虽然暖和,不过摇摇头,说:“这么多年了,没事儿。”
  “娘,您不为我爹考虑,也得为我们考虑吧。”齐妙正色,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道,“寒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每个月小日子都是危险。”
  “说不上什么时候寒症爆发,恶露流淌不止,到时候即便在稳固根本,也终究无济于事。娘,一旦您撒手人寰,我哥可就要打光棍了。”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不为你爹我考虑。”梁安说着,伸手就要打。齐妙吓得缩了下脖子,不过那巴掌倒也没落下。
  梁安舍不得打闺女,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头发弄乱了。抻哆着“哼”了一声,然后看着曹氏,说:
  “秀梅,你不为孩子考虑得为我考虑。他们能陪我几年,你才是能陪我一辈子的人。”
  哟,梁安还知道这点呢?
  齐妙惊讶,不说话的打量他,满眼里都是诧异。
  “主家的将……老爷曾经说过。老伴儿老伴儿,到老了才是伴儿。如果我愚孝,早就听娘的话,把你放在一旁不理会了。可是我不能,咱们是结发、患难夫妻,是要一辈子做伴儿的。”
  曹氏听了面红心跳。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家的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她除了心里舒服之外,更多的是……害羞!
  齐妙笑眯眯的看着梁汉森,后者也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挑眉一下,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娘,爹都这么说了,您还坚持吗?您不说了嘛,有不少银子呢,养我都绰绰有余,那给您自己看病,不也正常吗?”
  曹氏听到这话,微微蹙眉。不安的看了一眼梁汉森,心里开始纠结。
  “娘,儿子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当兵、分家的事情咱们放一放,先把您的身子骨养好,行吗?”梁汉森伸手握住曹氏略有些凉的手,心疼的摩挲几下又道,
  “您看您,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凉。现在年轻、火力旺倒也没啥,以后呢?娘啊,为了我爹、为了妙儿,也为了我,您还是听妙儿的,看病吃药吧。”
  两汉跟齐妙二人,都慢慢的期盼看着她。
  终于,曹氏缓缓点头,松口了。齐妙高兴不已,梁安激动地隔着梁汉森去抓媳妇儿的手,那个表情,多年之后齐妙再想起,就跟那人看她一般。
  宠爱、喜欢、心疼……
  齐妙来到曹氏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脖子,轻声地说:“娘,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您只要照顾好自己、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比什么都强。”
  “至于分家、我哥当兵……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跟不了一辈子就别管了。往后的日子,是我跟我哥自己来过,您就跟我爹好好恩爱,好好享福就行了。”
  曹氏轻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儿,没有吱声。梁汉森听懂了妹子话里的意思,冲她眨了下眼睛,兄妹俩默契十足。
  既然说好了要看病,自然就则是不如撞日,今日就开始准备。这一次,齐妙没有客气,直接跟曹氏要银子。
  要想给曹氏看病,银针不可缺、中药不可少、艾绒不可断。
  艾灸加上扎针再来喝汤药,三管齐下,不能保证一定有孩子,至少能排寒、祛湿。
  曹氏拗不过儿子、丈夫,出去没一会儿,拿了一个荷包回来。里面是两个金戒指、一个金镯子。都是分量极重的东西。
  齐妙没有耽误,拉上梁汉森就走,连中午饭都没有吃。曹氏跟梁安在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曹氏不安的开口说:
  “夫君,这东西一旦动了,等往后咱们……”
  “往后再说往后的,孩子不可能跟你计较。我们先把身体养好,才能护孩子周全,你说是不是?”梁安边说边收拾炕桌。
  都收好之后,夫妻俩下地穿鞋,往家走去……
  ……
  齐妙跟梁汉森脚下生风,走的飞快。原本一个半小时能到镇上,兄妹俩竟然一个小时就到了。口干舌燥,但是今儿下雪,又不是集,摊贩都没出。
  轻车熟路,齐妙把东西拿去当铺当了。这一次,她没有要赎回去的意思,尽量抬高价格,让对方给个合理的价儿。
  还算可以,挺实在的,几样东西当了十六两银子。
  齐妙没有闲着,先去了广益斋找王五,把自己要的东西说了一遍之后,对方竟然一脸木讷。
  没听过银针,更没见到过。
  齐妙这下无语了。没听过、没见过,难道这个地方……
  想想也对,昨天晚上跟曹氏说的时候,她也问了一嘴银子是什么东西。架空王朝,自然不能跟现实世界来比。
  有些东西这里有、可现代没有。有些东西现代有,这里没有。
  最后无奈,只能找王五借纸笔,自己画出来。不管怎么样,铁匠总是有的,不然搞头、锄头加铁怎么办?
  把银针、艾灸盒都画好,所有东西准备完事儿之后,冲王五侧身行礼一下,说:“多谢您了王五小哥儿,实在是感谢。”
  梁汉森再旁,也忙抱拳行礼。
  王五见他们兄妹这般,摆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以后有事儿尽管来找我。能办的,肯定帮你。”
  “嗯。”齐妙点头,拉着梁汉森出了广益斋。
  齐妙不知道铁匠铺子在哪儿,但是梁汉森知道。拉着她东拐西拐,到了一个“叮叮当当……”响的屋子钱。梁汉森开口道——
  “王叔儿,在家不?”
  “在呢,在呢,进来吧。”
  声音粗狂,一听就是豪爽的人。
  齐妙被梁汉森拉着进屋,那个称为“王叔”的人走过来,看着他们兄妹,笑呵呵地说:“哟,是安哥家的儿子啊。你咋有空来?这是……你爹总提的香姐儿吧。”
  “王叔,我妹儿改名了,现在叫妙姐儿。”梁汉森说着,把齐妙拉到前面。
  齐妙也不怯懦,侧身行礼一下,说:“见过王叔。有些东西需要您帮忙,所以……冒昧前来。”
  “哎哟哟,你爹有规矩,你哥有规矩,没想到你这个女娃娃规矩也这么好。不错,不错。”王铁涵忙不迭的点头,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又说,
  “啥事儿啊。要打什么东西你说就好,能做的,叔儿一定帮你。”
  齐妙听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几张纸,双手奉上的说:“王叔看看这个,我要一整套。多粗、什么规格我都写上了,您看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我。”
  王铁涵接过来她手里的纸,一边看一边皱眉。齐妙也趁这个时候打量他,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铁匠并没有一大把胡子、瘸一条腿。
  相反,一点胡子都没有,腿脚利索,而且给人一种干净、清透的感觉。肤色不会,但是因为炉子烤的缘故,面色发红。
  好一会儿,王铁涵放下手里的纸,看着齐妙,说:“丫头啊,你这个东西要干嘛啊?这个厘米……是什么意思?”
  呃……
  齐妙无语,突然想起古人都是用尺来计量单位。眼尖的她发现角落放了一把木尺子,赶紧拿过来,指着上面的刻度,说:
  “就这么大小点儿,挺考量人的。王叔儿……您可以吗?”
  第29章 您费点儿心,行吗?
  王铁涵瞅着她手里比划的那一点点地方,转身去拿了个石笔。在上面画了一下,轻叹口气,说:
  “有点儿难度,不过倒也能试试。你要用什么做啊?铁、铜肯定不行,金、银还能照量一下。”
  齐妙听了,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双手奉上的道:“王叔,用银子来做。这一套一共十八根。还有这个小盒子,用红松木来做,虽然贵点,不过我有用。”
  王铁涵听了,看着几张纸,砸了下舌。都没见过,但也不是不能做,就是……
  “王叔,该多少钱您说个数就好。只要不离谱,我都能承受。”齐妙明白他的意思,这东西精细,是个技术活儿。价格上,肯定不如那些加铁啥的便宜。
  王铁涵听到她这话,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说:
  “也不至于那么贵。正好这会儿没有什么可加铁的活儿,还不到时候。这样吧,这两个东西七天之后我给你,工钱嘛……二钱银子。”
  齐妙听了微眯了下眼睛,说:“王叔,我给您三钱银子,三天我就要。您费点儿心,行吗?”
  “啊,那行,行。”王铁涵忙不迭的点头,把这活儿就应下了。
  梁汉森再旁看着,虽然心里觉得不合适,但嘴上却没有说。被妹妹拉着出了铁匠铺子,本打算回家。没想到齐妙拉她往城里走。
  “妹儿,咱们干嘛去啊?东西不都订下了?”梁汉森纳闷的问着。
  齐妙仰头看他,笑眯眯的说:“不饿啊。找个地方喝口水、吃点东西。然后带回去给咱爹娘一些。”
  “妹儿,你要下馆子!?”梁汉森惊呼出声。
  好在今儿下雪,路上没几个人,不然丢人都丢大了。齐妙好笑的点点头,挽着他的胳膊,说:
  “哥,咱是人、得吃饭,哪能饿肚子办事儿啊。”
  “回家吃……也一样的。”梁汉森遗传了曹氏跟梁安的习惯——能省则省。
  齐妙瞅着他,摇摇头,不赞同的道:“回去快走都得半个时辰,你不饿啊。你不饿我饿了,咱们不吃啥,少吃点就是了,啊!”
  说着,拉着他就往附近的酒楼走去。那么多的酒楼,齐妙挑了一家名为“清泉居”。走进之后,大堂没几个人,零星有几桌吃饭的。
  小二走过来,看着他们俩,说:“哟,二位客官,打算吃点儿什么?”
  梁汉森没有说话,齐妙大方的看着伙计,说:“小哥儿,我们想要两碗阳春面,可有?”
  “有有有,这边请。”店小二还挺不错,并没有因为他们要面条儿看不起。侧身比划一个“请”的手势,把他们兄妹俩带到了靠窗户的位置。
  擦了擦桌子,熟练地拿了壶热水过来,放在桌子上又说:“姐儿就吃面?咱们家今儿炸的素丸子也不错,十个铜板一大盘子,要不来点儿?”
  “好,那就两碗阳春面,一盘素丸子。”齐妙很大方的点头,答应了。
  伙计忙去后厨下单子,齐妙倒了两杯热水,端着小口小口的啐着。梁汉森看着大堂,然后煞有其事的瞅着齐妙,说:
  “妹儿,你来过这家店?”
  “没有啊。”齐妙摇头,好笑的说,“我怎么可能会来这儿。今儿要不是外面的摊贩不出摊,我也不能进来啊。”
  梁汉森听了点点头,端着水杯喝了一口。许是心不在焉,还烫了舌头。不过仍旧保持风度的没有过激的表现,然后看着她,说:
  “那哥咋觉得你总来呢?而且那么大方。人家说素丸子,你就说来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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