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回到学校
  舒宇离开那颗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的死星,一直往前。
  他突然发现,面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每一颗过去的星辰都像是曾经见过一样。
  突然,他驻足凝望!在他的右手边分明应该有一颗行星,但现在,那颗行星已经消失不见。消失的行星使得整套星辰系统显得有些失衡,它们向着某个方向进行些微妙的调整,想必在千百万年之后,这里将会是另一个模样。
  舒宇很清楚少掉的这颗行星是什么,也很清楚它究竟是因为什么消失的。
  不久前,他在这个位置与敌人发生了一场激战,正是这场激战,完成了他的身份,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舒宇已经进入了太阳系,现在正站在木星原本应有的位置的旁边,凝视着那个空缺。
  片刻后,他抬头望向前方。
  异网向着某处明显归拢,已经有了归于一体的趋势。舒宇突然知道法则之树会在什么地方等着他了——地球,当然只可能是地球!
  地球近了,那莫恩星也在旁边吧?舒宇心中一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莫恩星会是什么样子?
  一念之动,他毫不犹豫地直奔着莫恩星而去。
  到他现在这个程度,每一个念头的产生都必然有其来由。现在的他心动,在告诉他应该去莫恩星一趟,所以他也毫不犹豫。
  莫恩星,这个改变他命运的地方……舒宇的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到了那颗银白色星球的上方。它身为地球的卫星,体积却比普通的卫星大很多。从古至今,它就有着无数奇妙的传说,也有些无数奇妙的巧合。对于舒宇来说,莫恩星,以前的月球,也是一个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地方。
  刚刚飞临莫恩星上空,舒宇就呆住不动了。
  刚刚木星的缺失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与银河系是一致的,但现在他下方的莫恩星,却仿佛陷于时空的乱流中,呈现出无比熟悉的情景!
  舒宇缓缓向下落去,无比准确地落在了星球表面的某个位置。
  他身边有无数人影像流水一般掠过,所有人都显得无比真实、无比熟悉。没一个人多看他一眼,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迟传乐、王悦、蒙懂、谢亦丹、米盖……三安、杜仲子、杨静宜……校长……瓦格莉!
  银发少女正由校长陪同,脚步稳定地向他走来。两人正在小声交谈着学校里的一些事情,瓦格莉眉头紧蹙,仿佛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那些老东西们……平时就仗着劳苦功高,势力盘根错觉,到处给我使绊子。现在还想要更多的权力?呵呵,他们把我这个家主置于何地?”
  舒宇一愣,与印象中在学校的瓦格莉相比,面前的这个少女似乎更加尖锐,言语中微有戾气?
  瓦格莉一边与校长交谈,一边从舒宇身边走过,与其他所有人一样,她好像根本就看不见舒宇。
  迟传乐和王悦混在一起,脸上虽然在笑,但眉宇间藏着深深的阴鹜。他们在校园的角落里行走,不管遇上谁都得让路。这是舒宇已经久违了的、非进化者的生活。
  三安跟在蒙懂身后,像是个跟班一样,抱着一大堆东西,小跑着走路。他的脑门上满是汗滴,脸上带着卑微的笑容,只是偶尔抬起头来时,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似乎又藏着一些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
  “有什么感想?看着这个没有你的世界?”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舒宇身后传来,声音非常熟悉。若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许会让他露出一丝温情的笑容,但现在,一听见这个声音,他立刻皱起了眉。
  “文静,你怎么在这里?”
  目光一触到文静,舒宇立刻睁大了眼睛,各种复杂的表情掠过脸庞,最后变成了一片面无表情。
  她穿着天蓝色的裙子,白色的丝带飘扬在天空中。这个过去的世界与舒宇记忆中的一样,受人工天幕的调控。现在,在宽广碧蓝的天幕下,文静款款而立。她的脸上再没有不久前略带妖媚的不自然,恢复了以往的清纯可怜,仿佛邻家女孩一样可亲。
  文静快步向他走来,脚步轻松,像是快活的小鹿一样。不过,这样的步态,在学校时候的她是没有的。那时候,她被旁人的歧视以及自己内心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总是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受伤一样。
  文静快活地说:“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跟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一模一样?看上去真是怀念。”
  她笑着偏头对舒宇说:“跟我一起在校园里走走吧?说起来,以前我们都没有这样一起散过步?”
  舒宇不置可否地耸肩,心里却暗怀戒惧。
  文静为什么在这里?她的力量……舒宇用眼角余光上下打量着她。文静是用舒可仁的肢体进行的改造,不久之前,他不知道原因,但能看出文静的能力深浅。现在,他已经知道文静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了,但看上去却一片浑噩,完全看不出她现在的状况。
  上次她逃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似乎有了一些突破?怎么突破的呢?
  她到这里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想要跟自己散散步?不可能吧……文静好像没感觉到他暗地里的打量,笑吟吟地说:“说起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好想这样邀请你,一起散散步。当然啦,散步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也是想跟别人说:这个是我的男朋友,别跟我抢!”
  她转过身来,狡黠地说:“当时班上的同学怎么想我们,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舒宇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是八班成绩最好的男生,文静是八班最漂亮的女孩子。被同学们扯在一起,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时候在很多同学眼里,他们俩好像就应该在一起一样。
  文静感叹道:“有时候听别人说得多了,自己好像也认为真应该是这么回事了一样……”
  她站定脚步,突然抬头问道:“舒宇同学,在学校的时候,你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舒宇也站住了。文静问得非常真诚,眼神里似乎还有一丝焦急与惶恐,这点情绪把舒宇也拉回了过去在学校的生活里。
  他不想隐瞒文静,沉吟着说:“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并不是真正的人类……舒家的人未成年的时候,感情说好听点是淡漠,要说真的话,其实是没太多感情的。我们的感情投射是对外界的一种应激反应,这种应激反应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习惯之后,才会慢慢变成独属于自己的感情。”
  这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但舒宇却隐瞒了一点,并没有说完。在学校的时候,瓦格莉某方面的特质突然打动了舒宇,让他淡漠的心灵有了一些触动。只是一些触动,已经让他觉得,瓦格莉与别人都有所不同。
  但这点,他不会对文静说,也没必要说。
  文静有些惘然:“这样啊……”她茫然望向前方,正好看见两个女孩子迎面走过来。一个清新恬静,一个热情洋溢,正是文静和杨静宜。两人一动一静,配合得恰到好处。两人仿佛正谈及什么有趣的事情,愉快地笑了起来。那是各种重压也压抑不住的,属于少女的快乐。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要跟着一起笑起来。
  文静看着过去的自己,笑容逐渐消失,整个人像是呆住了一样。她轻声说:“多么可怜啊,文静,你也曾经是个好女孩的,你也曾经有着女孩子的梦想的……”
  她的话语里含着深深的怜惜,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淡淡的愤恨却逐渐渲染进了语调里。
  舒宇从一旁看着她,有些失望。
  果然还是钻进牛角尖不能出来了啊,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对于她来说,都只会转变成一样的情绪。
  文静凝视着过去的自己走出视线,突然笑了一笑,转头问道:“舒宇同学,你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吧?”
  这么一会儿工夫,凭舒宇的推算能力,已经想出了原因。
  “法则之树那东西把你搞来的吧?我是监察者,法则之树连我的名字也说不出来,怎么可能对我动手。它自己不能动手,又不甘失败,必须得找个打手。那些超S级进化者,嘿嘿,只要让他们脱离与异网紧密相连的环境,会不会倒戈还不一定,至少是完全没办法战斗了。”
  他注视着文静:“算来算去,最好的打手,应该就是你了。你是用我先祖舒可仁的肉体改造而成的,多少拥有了一些监察者的能力,所以,你之前能够通过异网,来吸收进化者的能力。当然,盗版的监察者遇上正版的,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但如果你也拥有了法则之树的力量呢?”
  他微微一笑:“法则之树对你做什么了,你不如说来听听?”
  文静的眼睛里异彩涟涟,抚掌笑了起来:“舒宇啊舒宇,我就最喜欢这样子的你了,好像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你的计算一样……”
  她神色一变,头发突然无风自动:“是的,我拥有了法则之树的力量,至于多少,你要来试试吗?!”
  (未完待续)